鄭衛國大步走到地圖前,奇道:“怎麽,酒井隆這個時候還打算反撲?”


    日軍未能在第一時間將渡河部隊擊潰,戰機已失。再這樣糾纏下去,除了浪費兵力耽誤時間還能起什麽作用?就算小鬼子都是一根筋兒,也用不著這麽軸吧!


    周參謀長微微一笑,說:“當然不是反撲,而是想逃!”


    鄭衛國一愣,說:“逃?”他猛然醒悟過來,興奮地說:“36旅已經將鬼子的退路給堵上了?這可真是一網大魚啊!”


    周參謀長苦笑道:“魚是大魚,就怕咱們的網兜不住啊!”


    一戰殲滅近萬日寇,這實在是太瘋狂了。盡管酒井隆麾下大多是什麽工兵、輜重兵,那也不是好惹的,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並不比步兵差不少。就憑四個旅的兵力,隻怕到時候魚沒抓住,網卻被撕得粉碎。


    周參謀長出了個主意,說:“軍座,我建議向一戰區報告,就說我軍已在渡口一帶困住了上萬敵軍,請求戰區派兵增援。”


    鄭衛國搖了搖頭,苦笑道:“那裏有援兵?”


    周參謀長說:“我想過了,胡長官的第一軍可以以部分兵力牽製曲興集之敵,主力直撲酒井隆部的右翼(酒井隆部現在南撤,右翼即西方),桂永清的第二十七軍也可以從繞過蘭封縣城攻擊酒井隆的左翼。”


    王副軍長冷哼一聲,說:“還是別指望了!”


    周參謀長有些尷尬。臉微微一紅,說:“試一試又何妨?如果戰區能派兵增援,固然是好,如果沒派,那麽敵軍逃走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鄭衛國點點頭,無奈地說:“好吧,就由你去跟戰區交涉。戰區能派兵增援最好,不能的話也該給咱們發一些補給了。”


    自打南下以來,委員長和一戰區給鄭衛國畫了不少大餅,像什麽蘇械軍、師管區(即由軍隊管轄的地盤。可以抽丁收稅)、加官晉銜……可是沒有一樣是兌現的。鄭衛國也能體諒戰區的難處。不過再怎麽難。後勤補給總要發一點兒吧!要不是在新鄉端了日軍的兵站,97軍現在早就斷糧了。


    周參謀長忙道:“是,軍座,我這就去通訊營。”臨出門時又問道:“軍座。那南岸怎麽辦?”


    鄭衛國麵帶憂慮地向南方看去。一時沒有說話。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南岸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土肥原確認酒井隆所部的處境之後也慌了神,不惜耗費大量的重炮炮彈向36旅陣地猛轟,企圖給酒井隆的殘兵敗將打開一條通道。


    轟轟轟……野戰重炮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劇烈的爆炸讓整塊大地都顫抖了起來。酒井隆也瞪著發紅的眼睛親自在第一線指揮部隊衝鋒。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不能與大部隊匯合,明年的今天就將是他的忌日,黃河灘上將成為他的埋骨之所。


    在這種瘋狂的攻擊下,36旅臨危不亂,借助早已修築好的工事牢牢地控製了幾處交通要道。日軍想要南下,可以,但必須從重機槍的交叉火網中衝過去。


    酒井隆大概沒有想到36旅會有這麽難纏,很快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進攻就要蒙受巨大的傷亡,可不進攻也不行,拖得越久對日軍越不利。


    36旅能打出這種效果,不僅震懾了日軍,也讓鄭衛國和97軍高層眼前一亮。說實話,以前大家都不看好36旅,因為他們出身晉綏軍,而晉綏軍的戰鬥力確實太渣。事實上,晉綏軍的單兵訓練還是不錯的,差主要是差在戰術和指揮上,現在戰術有了,指揮強了,鹹魚翻身也就不足為怪。


    土肥原親自打電話給酒井隆,怒斥道:“酒井君,為什麽到現在還沒能衝破包圍,你平日的武勇到哪裏去了!”


    酒井隆委屈地說:“閣下,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支那軍隊,防守得十分頑強。我部現在的退路全部被支那人封鎖了。”


    土肥原吃了一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等下不要使用野戰電話了,線路有可能被監聽。”


    酒井隆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說:“哈依!”又哀求道:“閣下,求您再派一支援軍吧!”


    土肥原聽了差點吐血,生氣地說:“永遠不會有援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第十四師團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妙,87師正在猛攻許樓,駐守該地的第59聯隊被**追著打了這麽久,早已疲憊不堪,若非迫於土肥原嚴令,早就放棄陣地了。


    轟!隨著一聲巨響傳來,連續轟擊之下的許樓寨牆終於倒塌。87師的將士們趁勢從缺口處一湧而入。寨內的日軍已無戰心,趁機放棄陣地向三義集方向逃走。


    第27旅團旅團長豐島房太郎少將是日軍右縱隊的主將,他戰戰兢兢地向土肥原報告了戰情,並表示所部傷亡過大,已經無力奪回陣地,提前堵住了土肥原的嘴巴。土肥原還沒來得及發火,又有噩耗傳來。


    在另一處戰場上,64軍、74軍正在猛攻羅王車站。本來25號晚上他們就衝進入了站內,卻不小心吃日軍毒氣的虧。現在日軍的底牌已經亮出,形勢漸漸對**有利起來。


    同時,**還有一個利好消息——考慮到羅王車站的重要性,胡宗南增援了一個團(第78師468團)和一個炮兵營,由西向東配合進攻羅王車站。那個團暫且不說,炮兵營卻是好東西。


    得此強援,64軍再次向羅王車站發起了猛攻。在戰鬥中,李漢魂將軍親自趕到一線指揮,並為重炮兵選定了近距離射擊陣地。在優勢兵力和炮火的輪番攻擊下。日軍終於扛不住了,原來嚴整的防線出現了鬆動。64軍將士趁機殺入車站內與日軍展開了肉搏。


    粵軍戰鬥力很差,尤其是不善於肉搏,但這回他們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足足與車站內的殘敵拚殺了整整3個小時,最終全殲該敵。


    羅王車站雖然隻是隴海鐵路上一個中型車站,但卻是日軍切斷這條鐵路的重要據點。**收複了羅王車站,之前又收複了蘭封車站,清除了日軍對這段鐵路的控製。


    鐵路暫時恢複通車後,被隔斷在蘭封以東的42列火車及所載之大量物資得以撤回並相繼西開鄭州。不要小瞧了這42列車物資。對於當時的**來說是極為寶貴的。這批物資能夠成功撤退到後方。對於之後抗戰也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占領羅王車站以後,李漢魂將軍又指揮部隊急圍攻羅王寨,駐守此處的日軍第15聯隊憑借城寨及外壕頑強抵抗。


    在東路,拿下許樓之後。宋希濂將軍指揮87師、88師向蘭封城發起了進攻。駐守在城內的第2聯隊已經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這種情況下。土肥原已經顧不上追究豐島房太郎少將擅自放棄許樓的罪責了。如果不能打破困境,他的下場肯定比豐島房太郎還要慘。


    參謀長佐野忠義大佐建議說:“閣下,情況如此危急。單憑第十四師團的努力已經無力回天了!”


    土肥原死死地盯住他,眼睛裏不時冒出陰冷的火光。他冷哼了一聲,嗓音沙啞,麵相凶狠地說:“八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要完蛋了嗎?”


    佐野忠義嚇了一跳,忙道:“師團長閣下,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必須向上級請求戰術指導,否則……”


    土肥原怒道:“否則就怎麽樣?”


    佐野忠義臉色慘白,但還是堅持說了出來:“否則我軍就有覆滅的危險!”


    土肥原一聽,像個泄了氣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作為陸大畢業的精英,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戰場上走到窮途末路。可眼下的局麵就是如此,如果援軍不能及時趕來,他和他的部下必然是死路一條。


    就在土肥原驚恐不安的時候,有兩個人比他還要著急。一個是北京城內的日本北支派遣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另一個則是呆在石家莊的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


    早在第十四師團在攻占蘭封之前,香月清司就感覺事情不對,曾向寺內壽一要求支援,不然就要將第十四師團撤到黃河北岸。但97軍橫空出世,一舉殲滅了北岸的**混成第四旅團,不僅切斷了土肥原部的補給線,還將其退路也堵死了。


    日軍隨後占領了蘭封卻被**四麵包圍,這讓香月清司中將極為緊張。他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再也坐不住了。前不久的晉東南戰役,108師團損失慘重,作為第1軍司令官和戰役指揮官,香月清司險些上軍事法庭。


    作為一個常設挽馬製師團,第14師團的地位遠非108師團可比。如果這樣一支部隊遭受重創甚至被殲滅,別說香月清司了,怕是寺內壽一大將本人都要倒黴,甚至日本陸相杉杉元大將也要下台。


    鑒於這種危急的情況,香月清司顧不上個人恩怨(他和寺內有私怨)一再向寺內壽一要求緊急支援。


    寺內壽一深知厲害,在同參謀長岡部直三郎研究後於5月26日(由於蝴蝶效應,比曆史上早了兩天)決定,令第2軍已在西進追擊徐州撤退**的第16、第10師團,混成第3、第13旅團立即放棄現有作戰計劃。全軍不再管徐州撤退的**,而是立即不計計傷亡,急速向蘭封方向增援。


    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得知情報後大吃一驚,忙電令第8軍軍長黃傑死守商丘,並明確指出在蘭封地區之敵被殲滅之前,不得放棄。


    鄭衛國隨手把戰區發來的戰情通報扔到一邊,鬱悶地說:“要是黃傑守不住商丘,想要殲滅土肥原可就不容易了!”


    周參謀長勸道:“黃軍長是委員長愛將,又是長城抗戰的英雄,定然不會讓國人失望的。”又拿過一份電文,說:“這是戰區代發的委座手令,要求各部加強進攻,務必在日本援軍到來之前消滅土肥原部!”(。。)


    ps:給書荒的朋友們推薦一本書——《官德》。昨天跟命裏注定說從今天起要振奮,結果不小心看到這本書,一天的時間都荒廢了,到底還是沒振奮起來,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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