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長的率領下,全連戰士一齊高聲呐喊著衝向敵軍哨所,這麽大的陣勢很快驚動了日軍哨兵。


    “敵襲!”兩名哨兵都驚恐地大叫著,慌忙端起步槍準備射擊。可是剛舉起手裏的三八大蓋,就聽見幾聲槍響,數發子彈幾乎同時打爆了這兩個小鬼子的腦袋。


    營長顧不上誇讚那幾名神槍手,雙手揮舞著駁殼槍,拚命向前撲去。這時,哨所內的日軍也被槍聲驚醒了,紛紛從**爬起。一個動作利索的老鬼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搬起一挺歪把子就衝了出來。


    噠噠噠……一串串子彈伴隨著火光噴射而出。營長由於撲得太猛,整個人的重心都向前倒去,根本無力躲閃。他心想這下完了,也不知道任務能不能完成,誰知一股大力突然從身側傳來,將他撞到了一邊。密集的子彈噗、噗、噗,幾乎是貼著身子飛過。


    原來,危難關頭,跟在他身後的三班長趙有財死命一撞,將營長撞到一邊,但他自己卻被子彈擊中,身子很快被染紅了半邊。


    “有財!”營長看了一眼,趕緊喊道:“快,衛生員!”


    幾名士兵和衛生員想衝過來,卻被鬼子的機槍壓得死死的,根本衝不過來。營長忙用駁殼槍朝哨所內掃了一梭子,打得鬼子慘叫連連。最先衝出來的幾個鬼子全被這一梭子摞倒在地。那個機槍手也一頭栽了下來,不過後麵還有鬼子在往外衝。


    “手榴彈。手榴彈!”營長大聲呼喊道。


    幾名身背手榴彈的戰士迅速衝了上來,手裏各拿著四五枚捆在一起的手榴彈,一把扯開導火索,一秒、二秒……呼呼,幾小捆手榴彈被同時扔進了哨所。裏麵的日軍正端著三八大蓋往外衝,剛好迎頭撞上。


    “什麽東西?”


    “啊,是手榴彈!”


    “快躲開!”


    ……


    日軍士兵驚恐地叫著,拚命向後逃竄。可是為時已晚,而且哨所內地形狹窄,根本沒地方躲。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集束手榴彈一齊爆炸,整個哨所都被炸塌了大半。連外麵的戰士們也被氣浪衝得紛紛摔倒在地。


    “同誌們,跟我衝啊!”營長揮舞著駁殼槍又要往裏衝,一連長忙把他推開,自己帶著一排的戰士們衝了進去。戰士們一邊用衝鋒槍猛掃,一邊狂扔手榴彈。殘餘的鬼子都被集束手榴彈震得暈暈乎乎的。迷迷糊糊便被清掃一空。


    一連長讓戰士們打掃戰場,自己歡歡喜喜地跑出來報告道:“營長,哨所內的小鬼子都被咱兒一窩端了!”


    營長大喜。突然嘴巴一咧。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連長這才發現,原來營長的肩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鮮血浸得通紅。看樣子,傷得不清!


    “營長,你負傷了?”一連長嚇了一跳,慌忙叫道:“衛生員,衛生員!”


    營長壓低嗓門。怒斥道:“叫那麽大聲幹嘛?敢亂我軍心,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


    一連長忙道:“可是你的傷!”


    營長咬著牙說:“先別管我,小鬼子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讓戰士們馬上做好戰鬥準備。再通知教導員和團部,讓他們想辦法增援。”


    “是。營長!”


    衛生員正在給營長包紮傷口,一排長突然過來。眼睛紅紅的,哽咽道:“營長,三班長怕是不行了!”


    三班長趙有財剛才為了救營長,結果被鬼子的歪把子掃中了,身中三彈,而且傷及了內髒。衛生員一連用了六個急救包還是治不住血。


    營長忙站了起來,痛得直齜牙。幾名士兵忙伸手去扶,營長擺手道:“走,去看看三班長。”


    “班長!”


    “有財,您感覺怎麽樣?”


    ……


    三班長吃力地抬了抬眼皮,虛弱地說:“營長,俺,俺不行了!”


    營長心裏一痛,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悲痛地說:“有財,俺這條命是你救的!你有什麽要求,俺一定幫你辦到!”


    “快,快別這麽說!營,營長,你說過會帶俺們打回東北,俺已經看到了,死也甘心!”三班長喘息了幾聲,又吃力地說:“營長,俺死了以後,你得把俺朝東北的方向埋著,俺要看著你們光複東北!”


    營長哽咽道:“俺答應你,你一定會看到這一天的!”


    三班長臉上露出一絲笑空,嘴裏哼著什麽,可是已經發不出聲了,沒過多久,突然身體一軟,無力地躺在擔架上。


    “三班長!”


    “有財!”


    ……


    戰士們都忍不住痛哭起來。


    趙有財雖然隻是第二戰區普普通通的一員,但這個名字卻經常被後人提起,因為他是反攻東北以來,第一位犧牲在東北境內的戰士。


    三班長的犧牲讓一連的戰士們大為悲痛。不過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他們要做的,是擦幹淚水,然後替戰友報仇!


    遠處的車燈越來越近,而且東方已經出現一抹雞蛋黃似的朝霞——天色馬上就要大亮!戰士們趕緊以班排為單位,迅速開始布置陣地。不過時間緊急,想挖一個完善的戰壕是不可能了,隻能盡量使用原有的工事。


    部隊剛剛分散開,一陣急促的馬達聲就傳了過來。不一會兒,前方燈光大亮,兩輛三輪摩托吱得一聲停在哨所前麵的公路。


    車上跳下來一名伍長,大聲喊道:“喂,哨所的人呢,剛才的槍聲是怎麽回事?”原來聽見有槍彈聲,車隊就不敢輕易上前了,怕遭到伏擊,於是便派人上來查探。不過日軍並沒有想到“一片石關”已經易主,自打抗聯撤走之後。關東軍自大慣了,根本不認為中**隊可以威脅到他們。


    營長一手捂著傷口,小聲吩咐道:“眼鏡兒,快唬弄小鬼子幾句,別露餡了!”


    眼鏡兒的大名叫李名楓,是東北馮庸大學的學生,後來又曾到日本留學,說得一口流利日語。聽見營長吩咐。李名楓定了定神,大聲道:“哎,是送給養的嗎?有沒有醫生和藥品,剛才我們被土匪偷襲了,好幾名士兵負傷。”說著用手推了推營長,低聲道:“叫痛,快!”


    營長憤怒地瞪了眼鏡兒一眼,但是沒有辦法,隻得假裝哼哼了幾聲。他本來就有傷。也不算裝。


    那名伍長一聽,笑道:“索嘎,果然傷得不輕呢!”又道:“你們先忍耐一下。運送補給的車隊馬上就要到了。有的是藥品和補給。”


    李名楓試探地問道:“車隊這是要去哪裏?”


    伍長隨口答道:“山海關!”說著留下一名士兵看守車輛,自己帶著另外四人朝哨所走了過來。


    營長忙衝李名楓使了使眼色,李名楓好奇地問道:“納尼?山海關,難道關東軍又要南下作戰?”


    伍長臉色微變,喝斥道:“這不是你該問的!身為軍人,應該謹守自己的本份。”


    “哈依!”


    ……


    見他們幾人越走越近。營長小聲吩咐道:“把他們騙過來,然後全部幹掉,再幹掉那個把風的!”


    李名楓點點頭,正準備說話。那名伍長突然驚恐地叫道:“小心,他們是敵人!”說著伸手就要去摸腰間的王八盒子。其他幾名士兵也紛紛拿起武器。


    營長大急。忙道:“開火!”


    噠噠噠……剛剛繳獲的歪把子迅速建功,密集的子彈噴射而出。那幾名日本兵像狂風中的小樹苗一樣在彈雨中戰栗著。隻搖擺了幾下,便很快倒在血泊裏。留在公路上看守車輛的那個小鬼子嚇得怪叫一聲,跳上車就要逃走。幾名神槍手忙連開數槍,那個鬼子慘叫一聲,連人帶車摔倒在了路邊。


    可就在這時,日軍車隊也恰好過來了。聽到這邊的槍聲頓時亂成一團。營長忙命令道:“趁敵人摸不清我們的底細,馬上反擊。”


    “全連都有,消滅日寇,跟我衝啊!”


    “殺啊!”


    戰士們一躍而起,迅速向日軍車隊衝去。砰,砰!幾名神槍手上前幾步,一個翻滾,臥倒在隱蔽物後(石頭或者大樹),然後連開幾槍,準確地擊毀了日軍汽車的大燈。車隊裏的日軍士兵隻覺得眼前突然一暗,然後人影憧憧,不知道有多少人衝了過來。


    “殺啊!”戰士們怒吼著向前衝去,但他們並不是一窩蜂似的往前衝,而是以班組為單位,組成幾十個三人小組,互相掩護,交替向前躍進。同時,連裏的輕機槍和剛才繳獲的一挺重機槍凶猛地向敵軍掃射。


    噠噠噠……日軍開始還想著反撲,但在輕重機槍的交叉火力網中很快被消滅殆盡。這些較勇敢的士兵戰死之後,剩下的小鬼子終於扛不住了,紛紛向車隊後方逃竄,結果被戰士們銜尾追殺,傷亡更加慘重。


    “快!撿有用的物資搬,搬不了的全部毀掉!”


    幾名戰士忙跳上車檢查。好家夥,武器彈藥、糧食、藥品、衣物,甚至還有奶糖、幹菜,幾乎都是用得著的。可惜汽車大多被炸壞了,這麽多物資根本弄不走,隻能忍痛炸掉、燒掉。


    營長心痛隻咧嘴,惋惜地說:“唉,可惜教導員他們還沒到,不然每人還能多背一箱!”


    一連長忙道:“營長,要不讓戰士們多跑幾趟?”


    戰士們一看到這麽物資也來勁兒了,紛紛道:“是啊,營長,讓俺們來搬吧,要不了幾趟就搬完了!”


    營長搖頭道:“不行!剛剛小鬼子是被我們嚇跑了,馬上就會反撲。咱們得馬上退回九門口固守!”


    不出所料,大夥兒剛退回九門口,日軍大部隊就過來了。營長在望遠鏡裏看了一眼,隻見前麵的車隊跳下來黑壓壓一大片鬼子。真正考驗一連的時候到了!


    ps:


    二更,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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