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天知道,沈向之說的是對的。她如今和他已經離婚了,即使裝作恩愛的樣子,如果對方真的咬著程予季不放,派人一查,她和沈向之的關係就泄了底,這樣反而讓別人鑽了空子,若是反咬一口,說他們心虛作戲,反而會將程予季推向更加無法的回頭的風口浪尖。


    可是,如果複婚……


    她猶豫著,試探性的問:“沈向之,複婚以後,你還能放我走嗎?”


    沈向之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望著宋晴天的眼睛,認真地道:“宋晴天,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覺得我還能放你走嗎?”


    看著宋晴天為了挽救程予季的星途而開始有向他妥協的跡象,沈向之的眸色暗淡了許多,心裏像被針紮似的,像一道正在結痂的傷口,疼得有點發癢。


    宋晴天的心因為沈向之的話猛地往下沉,沉到不能沉的地方,她才抖著嗓音問:“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不肯幫我?”


    “不,宋晴天,即使你不跟我複婚,我也會幫你,甚至,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律師函。畢竟,這也關乎到我的名譽,我不會就此放任不管。不過,我剛才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僅僅是律師函,不一定會有用,甚至還會起到反作用,所以,你想清楚……是要我配合你將戲做真做足,還是僅僅需要我發一封律師聲明?但是,你也同樣需要知道,一旦複婚,我就不會再放你走……”


    一旦複婚,他就會努力,努力讓宋晴天重新愛上他。


    聽著沈向之的話,宋晴天的腦袋亂成了一鍋漿糊。一方麵是對她很好很好,她虧欠很多的程予季,一方麵是她自己未來的人生,是她內心痛苦的掙紮……


    好艱難的抉擇。


    可是,宋晴天知道自己,她絕對不會讓程予季出事。而能夠讓程予季全身而退的辦法,隻有一個……


    沈向之見宋晴天遲遲不回答,倒也沒有急著逼她做出選擇。他最後再喝了一口牛奶,然後便站起來,看著宋晴天道:“我現在要去公司,你好好想想,晚上我回來,你再告訴我答案。”他說完這句,便轉身上樓。


    沈向之原以為她會考慮很久,至少也要今天晚上才能給他答案。可是,沒想到,在他剛剛跨上第三節台階的時候,宋晴天的聲音便在房子裏響了起來,“我答應你!隻有可以救程予季,我什麽都答應你!”她的聲音,擲地有聲,堅定得充滿了力量,仿佛做了一個多麽正確並且永遠不會後悔的決定。


    沈向之的心驀然一頓,好半晌,他回過頭,望住宋晴天的眼睛,臉上的表情夾雜著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憂傷,“宋晴天,看來你真的很在乎他。”


    昨晚,她還那麽堅定地拒絕了他複合的請求,可是,今天便為了程予季答應了他。明明他是那麽地不可原諒,可她還是為了程予季選擇和他複婚,再一次回到他的世界。


    宋晴天聽出了沈向之話裏的意思,也知道他在吃醋。可她還仰著頭,堅定地告訴他:“沒錯,我很在乎他,程予季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程予季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沈向之在心裏難過地重讀了這句話,一次又一次。他微微張了張嘴,好像要說點什麽,可默了半晌,卻仍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心上湧上濃濃的無力感,雙手甚至微微有點發抖,他下意識地將手踹進褲兜裏,頓了一下,然後直挺著背,一步步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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