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心什麽都不想要,隻想和他離婚。


    程子夜聽見這句話,好像被人殘忍地捏爆了整顆心髒,痛得他全身抽搐,然後停止了呼吸。


    他“砰”地一下就朝楊安心跪了下去。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膝蓋,腦袋埋在她的腿上,他哭得全身抽搐,像個無助的孩子。


    “不要真的不要”


    楊安心的心也劇烈地疼著,她看著程子夜哭成這樣,突然覺得,或許,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出現了動搖。然後,她又想起了,中風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父親。她想到那些事情,她就沒有辦法原諒程子夜。


    她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登記離婚。”說完,便上了樓。


    楊安心冷漠的聲音像一把刀子紮在了程子夜的心上,疼得他喘不上氣。真的很疼啊,好像被人從心上剜掉了一大塊肉,連皮帶筋地割斷,連骨頭都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在樓下待了好久好久,短短的兩個多小時,他在客廳裏,抽了一整包煙,卻依然沒有辦法減輕一點點的悲傷。他依然感覺痛不欲生。


    程子夜上樓的時候,已經快淩晨。


    楊安心躺在床上,無聲地流著眼淚。她聽見程子夜推開門的聲音,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下。她背對著程子夜,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程子夜看著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的楊安心,心裏的悲傷又盡數地湧了上來。他在門口,站了許久。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床上,側身躺到床上。


    他挨著楊安心躺下,兩個人隔得很近,能夠感受到彼此的身體。


    程子夜張開雙臂,從後背緊緊地抱住了楊安心。


    楊安心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沒有推開他。


    程子夜的臉埋在楊安心的脖頸間,眼淚一滴一滴地砸進楊安心的脖頸處,順著脖子流到了胸口。他的眼淚,滾燙得驚人,好像要將人的心都燙出一個洞來。


    “楊安心求你不要離開我”程子夜在楊安心耳畔哽咽。楊安心聽著,心都快碎了一般。


    程子夜一邊哭著求她,一邊親吻著楊安心的脖頸,他的唇一直輾轉在楊安心的脖頸間,好像要把他流下的眼淚全部親吻幹淨。他這般親吻了好久才漸漸地將唇移到了前麵。


    他翻身覆到了楊安心的身上。


    楊安心望著他悲傷的眼睛,沒有拒絕他。


    程子夜突然像發了狂似的,狠狠地咬住了楊安心的嘴唇。他的眼睛發紅,像一頭猛獸。


    楊安心的嘴唇被他咬破了皮,疼得她張嘴吸了一口氣。


    程子夜順勢將舌頭探了進去,更加瘋狂地吻著她。


    分手之前的激情一夜,比他們任何時候都來得猛烈。最後快要結束的時候,楊安心都忍不住尖叫了出來。她攀著程子夜的肩膀,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最後,程子夜顫抖著停下來,他的一滴眼淚,滾燙滴落在楊安心的唇瓣上,燙得楊安心的嘴唇微微一顫。


    “對不起”程子夜哽咽著。這是這天晚上,程子夜對楊安心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這個悲傷的黑夜裏,發出的最後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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