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湘說著,微頓了一下,道:“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戀愛的感覺,所以我想,我們不用等到一個月後,現在就可以結束了。我真的很謝謝你,這幾天,給了我這麽多美好的感覺,這些感覺,會成為我一生的記憶。”


    “所以呢?現在是把我利用完了,所以要過河拆橋,把我甩掉?”慕南城將聲音壓得很低,每一個字眼,都好像從喉嚨裏生生地摳出來一般,帶著一股濃重的壓抑。


    周湘湘聽見他努力克製的聲音,忽然有點不明白他在氣什麽。這場交易由她開始,再由她結束,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慕南城,我想,你應該也不會想和我真的過完這一個月吧?你好像,並不太喜歡我。”慕南城對她的態度,雖然不算太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


    她不覺得慕南城會喜歡她。她本來以為,提出結束,他應該會感到高興才對。事實上,她甚至覺得自己像一張狗皮膏藥,粘著慕南城。


    之前沒有這樣的感覺,可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後,這個想法就從心裏頭冒了出來,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她知道,是她自卑心作祟。可她確實不願意和有錢人有太大的牽連。她害怕別人誤會,她接近他,是為了他的錢。


    忽然有點後悔,不該跟他下樓來的。


    “周湘湘,我喜歡不喜歡你,那是我的事兒。但至少,這段戀愛的感覺還不錯。所以,既然約定了一個月,那就一個月,現在說結束,未免太早了點。“慕南城盯著周湘湘的眼睛,目光幽深。


    周湘湘看著他,卻沒有辦法從他的眼睛裏麵看出任何的信息。仿佛,他就隻是在陳述一件事情,隻要要把這一個月有始有終地完成而已。


    可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對周湘湘而言,真的太不容易。她在動心和自我感情的束縛中不斷地掙紮折磨自己。


    慕南城先開車帶周湘湘去吃飯,又是高檔餐廳。


    其實,周湘湘多想他能夠帶自己去一些平民一點的地方。這樣,她就不用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她希望有那麽一瞬間,她可以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人來相處。


    她真的很討厭自己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他如果隻是個牛郎,她一定不會有像現在這樣大的壓力。


    吃完飯出來,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一走出餐廳,慕南城就立刻牽住了她的手。他的動作太自然,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情侶,本來就應該這樣。


    周湘湘心裏微微蕩漾著。她抬頭,偷偷地看了慕南城一眼。


    他目視著前方,正看著馬路對麵的交通燈。


    綠燈亮起的時候,他更緊地握了一下周湘湘的手,牽著她,過了馬路。


    他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但他的溫柔都表現在這些細枝末節上。


    他說談戀愛,就是真的像談戀愛一樣地在做。沒有試過談戀愛的感覺,有了這個機會,他便想,完完全全地好好地做一次,感受這個戀愛的過程。


    周湘湘要找戀愛的感覺,慕南城又何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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