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愷不知道從哪來走出來的,但他就站到了周湘湘的身邊。笑著對林染道:“我也覺得二十塊的麵包挺塊的,我一般隻吃八塊錢的三明治。”


    林染挑了下眉,“是嗎?李少爺何時這般節儉了?”


    “節儉是美德啊,我怎麽也得學習下。”


    林染眨了下眼睛,微笑道:“看來李少爺的覺悟很高嘛,我等俗人,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慕東悅在邊上越聽越覺得奇怪,這笑意盈盈的背後感覺好像藏著火藥似的,她急忙站出來打圓場,“依我看啊,無論是吃的還是用的,不一定要追求貴的,合適才是最重要的,物美價廉也很不錯啊。”


    她話音剛落,林染就輕笑了一聲,視線在慕東悅的臉上掃了一眼,“東悅,每個月零花錢都要用上百萬的人,你跟我談物美價廉,你逗我玩兒呢?”


    “呃……”慕東悅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幹幹地笑了兩聲。


    林染瞥了周湘湘一眼,轉身走了。


    附近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慕東悅拉著她上樓的時候,她聽見有個人笑著說:“鄉巴佬沒見過世麵,二十塊的麵包的確挺貴的。”


    跟著,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那一刻,周湘湘很想挖個縫把自己埋進去。


    慕東悅也覺得剛才的事情挺尷尬的,領著周湘湘往樓上走的時候,解釋道:“湘湘,染染那個人就是嘴巴有些厲害,她人很好的,你和她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周湘湘點點頭,“我沒往心裏去,我確實覺得二十塊錢的麵包挺貴的,我每個月隻有三千多塊錢的稿費,吃穿用度都得省著花。”


    慕東悅拍拍周湘湘的手,溫柔地道:“其實挺好的,女孩子能靠自己的努力自己養活自己,就已經很有本事了。湘湘,我特別喜歡你。南城說你很單純很可愛,我也覺得。”


    周湘湘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眼。


    慕東悅發現周湘湘很不自在,所以把她帶到房間裏聊天。樓下人多嘴雜的,省得他們亂說話,惹得湘湘傷心。


    “湘湘你知道嗎,我之前特別擔心南城,他今年都二十七歲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你說他那麽英俊又那麽優秀,從初中開始就一大幫子的女孩子排著隊追了,可就是沒見他喜歡過誰。一問他,就說是沒遇到心動。你都不知道,我擔心死了,我真怕他喜歡的是男孩子。其實,我倒是對同性之間的愛沒有偏見,可咱們慕家就他一根獨苗,他要是真的喜歡男孩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父母交代,我那時候,真的怕死了呢。”


    慕東悅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吐了一口氣道:“還好你出現了,你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下來拯救咱們家南城的天使。”


    周湘湘噗嗤笑了,“我哪有這麽好啊,姐姐你太誇讚了。”


    她嘴巴上這樣說,心裏卻覺得溫暖幸福。


    周湘湘也很喜歡慕東悅,她是真的淑女,說話永遠都是溫溫柔柔的,臉上永遠帶著盈盈淺笑。


    可就是這樣溫柔的慕東悅,後來,卻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永遠地滾出慕家。那一刻,不是不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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