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湘湘聊完微信,慕南城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關妍心已經不在他房裏。


    他將手機往桌上上一扔,打開櫃子,從裏麵拿了一件白色的手工襯衫。


    穿戴好後,走出了臥室。


    “少爺,請您再去看看太太吧,太太怎麽勸都不肯吃飯。”慕南城正在喝水,傭人張媽走過來對他說道。


    慕南城喝水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眼二樓左邊最盡頭的那個房間,房門緊閉著。


    眉心微擰了下,然而,還是將水杯放下,上了樓。


    他推開門,母親躺在床上,慕東悅和關妍心坐在旁邊,溫和地勸說著什麽。


    慕南城走進來的時候,慕東悅就像看見了太陽一樣,心裏終於鬆了口氣。母親性子倔強,家裏頭,隻有南城勸得了她。


    慕東悅從床邊站起來,給慕南城讓了個位置,推著他坐下去。


    “媽,南城來了。”慕東悅溫柔地喚了母親一聲。


    湯琳聽見,終於張開了眼睛。她看了慕南城一眼,也沒有說話。


    “媽,天大的事情,你也得吃飯啊,你這樣折磨自己,誰心疼呢?”


    慕南城這話一說出來,湯琳又流下了眼淚,她哭著說:“沒人心疼也好,死了幹淨。”


    “死了又怎麽樣?爸爸會心疼會愧疚嗎?指不定你一死,馬上就有別的女人進門。值得?”


    “南城……”慕東悅悄悄拉了他一下。他怎麽跟媽媽說這些。


    慕南城沒理,繼續道:“媽,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爸的心不在你身上了,至少你還擁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拿出去揮霍吧,怎麽讓自己高興就怎麽做。”


    慕南城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無情,可是,又都很現實。他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進了湯琳的心窩裏。


    她知道,兒子說得沒錯。她死了,隻會便宜別人而已,她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憐憫。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怎麽會輸給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像個惡魔一樣纏了她半輩子,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一點,她又突然出現了,她怎麽甘心?怎麽甘心啊!


    “媽,起來吃飯吧,吃了飯才有精神好好生活。生活不止有灰黑色,也不隻有男人,你還有你自己,還有我和東悅。”


    湯琳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半百的年紀,哭得卻像個孩子,令人心酸。


    慕南城將她從床上扶起來,輕輕地抱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湯琳終於止住了哭,從床上下來,去浴室梳洗了。


    “南城,你怎麽跟媽媽說話的?你就是要勸也不能說這些啊,什麽叫做一個人生活,你這不是更叫她難受嗎?”慕東悅盯著慕南城,臉上帶著一絲責怪。


    慕南城從床邊站起來,兩手閑閑地插~在褲袋中,“我這是教她接受現實。這麽多年,你覺得,爸爸和她還有半分感情嗎?你自己也是有過婚姻的,你覺得我們的爸媽像夫妻嗎?這些年,能和平相處就已經是萬幸了,還奢求什麽?當年的事情,爸爸沒有將她送進警局,也是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了。很多東西是強求不來的,你應該知道。接受現實總好過自我折磨。”


    慕東悅怔怔地聽著。雖然很難過,但是她確實得承認,他們的父母,從來沒有相愛過。同住一處屋簷,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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