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城還在滿心悲痛地四處尋找周湘湘的時候,那天,突然接到他父親打來的電話。


    他和父親很少聯係,他突然給他打電話,他稍微有點驚訝。


    電話接通。


    “爸。”這些天,心裏難受,連帶著喉嚨也堵著,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南城,晚上有空嗎?我們在外麵吃個飯吧,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什麽地方?”


    ……


    慕南城到仙鶴酒店的時候,慕江城已經坐在包間裏等他了。


    推開門,看見慕江城的那一瞬間,慕南城心下竟有股恍如隔世之感。他和父親真的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了,久到現在突然見到,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慕江城抬頭看著慕南城,指著旁邊的位置,“來,坐吧。”


    慕南城坐了過去。


    慕江城給他沏茶,一邊說:“你最近好像瘦了一點。”


    慕南城沉默了一會兒,問:“爸,你找我有事嗎?”


    “先喝口茶吧。”


    慕南城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不太愛喝茶,但依然覺得這是好茶,抿一口,便唇齒留香。


    “你媽生日那天,我正好有點事情回家,那天,我看見你交的那個女朋友。”良久,慕江城終於緩緩地開口。


    聽見他提起周湘湘,慕南城心下微頓,抬頭,問:“爸爸覺得如何?”


    慕江城眼底閃過一抹沉痛,半晌,才回答:“很好的女孩子。”


    慕南城心裏躍上一些喜悅。隨即,又想到湘湘已經不在身邊了,悲痛的情緒又重新湧上心頭。


    “南城,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我很愛她。很愛很愛。”慕南城回答。


    慕江城心頭痛覺更深。他造孽啊……


    遲疑了很久,他不知道該怎麽將那話說出來。


    慕南城看了他幾眼,覺得他有些古怪,忍不住問:“爸,你找我來就是想說這個?”


    慕江城搖頭,“不。”滄桑的眼睛裏有著說不出的悲傷,他盯著慕南城,一字一頓地道:“南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慕南城蹙眉,半晌,他拉開椅子站起來,“如果你是想跟我說這個,就到此為止吧。”他轉頭,往門口走去。


    “南城!”慕江城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悲痛地道:“南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那是你妹妹!”


    ……


    慕南城喝了很多酒,他很想大醉一場,醉死了都願意。可是,他的酒量真的特別的好,無論多少灌進喉嚨裏,他的腦子依然清晰無比,清晰得他想往自己的腦袋上狠狠紮上一刀。


    “南城,那是你妹妹……”這句殘忍的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回旋,他怎麽也忘不了,酒精也麻痹不了。


    那句話,像一把刺刀,在他的身體的每一處,一刀一刀地捅。他很痛,可是,都及不上他的心痛。


    他終於知道,湘湘為什麽躲著他。她已經知道了吧?她這些天是怎樣承受這些痛苦的?她一個人一定很痛吧?像他現在這樣痛。


    他不停往喉嚨裏灌著酒,仍然不死心地企圖麻痹自己。可是,真的沒有用。酒入愁腸愁更愁。喝的是酒,流出來的卻是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


    透過滿眼的淚水,恍惚間,他好像看見周湘湘從酒吧門口走來,朝著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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