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想笑一笑,可是心裏還是堵得難受,沒笑得出來。


    周湘湘走上前,看著他問:“我們就在這邊轉還是到操場那邊去?”


    “操場吧。”


    周湘湘點頭,兩人並肩走著。


    開始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蘇夜先開了口,“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問出來,自己的心又痛了幾分。她好嗎?她當然好了。那天晚上,不是還看見她和慕南城在一起很開心的樣子嗎?


    周湘湘點點頭,“我很好。你呢?”


    他們這樣的關係,好像除了這樣的對話,便找不到話說了。


    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倆變得這樣尷尬了?蘇夜心裏苦澀得有點想哭。


    他點點頭,“挺好的。”


    周湘湘側頭看向他,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又半天不知怎麽說,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開口,“看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她話音一落,蘇夜卻突然扳正了她的肩膀,周湘湘嚇了一跳,眼裏帶著幾分驚慌。


    蘇夜眼睛通紅,“如果我說我過得不好呢?湘湘,如果我說,自從和你分手後,我就再也沒有好過呢?你能怎麽樣?你還能放心嗎?”


    周湘湘的肩膀被他捏得很痛,她蹙著眉心,“蘇夜,你別這樣,你先放開我。”她伸手,想把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拿下來。


    可是,他勁兒很大,死死地抓著她。


    “蘇夜……”


    “湘湘,我真的忘不了你,我真的……我們和好好不好?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未來還那樣長,我會努力對你好,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蘇夜太喜歡周湘湘了,喜歡到如此的地步,喜歡到如此卑微地去請求她。哪怕知道她有所愛,也依然卑微地抱著一星半點的盼望。


    人好像挺喜歡這樣,總是很容易愛上根本不愛自己的人,真正愛自己的卻又視而不見。


    周湘湘聽著他的話,心裏很有些酸澀,她低著頭,半晌,殘忍地開口,“蘇夜,我已經和慕南城結婚了,我們還生了一個孩子,好幾個月了。”


    蘇夜整個人都僵住,他鬆開她的肩膀,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滿臉的難以置信,“不……你們是兄妹,你們怎麽可能……”


    “我們不是兄妹。”周湘湘搖頭,“我們不是兄妹,蘇夜,我和南城不是兄妹,我們已經結婚了……”她眼裏酸脹起來,哽咽道:“蘇夜,對不起……真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你……忘記我吧。”


    對不起啊,蘇夜。


    蘇夜怔怔地盯著周湘湘,他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碎了。


    他一直希冀於湘湘終究有一天會和慕南城分開,他一直以為他們是兄妹。他一直在等,等到他們結束的時候,他可以作為候補重新擁有周湘湘。


    她結婚了,有孩子了……沒有希望了。


    他整個人像失了魂魄一般,雙目空洞。他往後退,一步又一步,然後,轉身踉蹌著走了。


    周湘湘看著他的背影,內心更加愧疚,愧疚到心都疼了起來。


    可是,這世上,唯有感情不可勉強。她對不起蘇夜,卻也給不了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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