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有些依賴起明薇來。


    電話撥出去,接通,明薇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的心好像微微複蘇了一點。


    “蘇夜,怎麽了?”


    他聽著明薇的聲音,微微一頓,然後才開口,“你在上班嗎?”


    他嗓音有些幹啞,好像喉嚨裏被灌了鉛一般,明薇聽得微微怔了片刻,她搖頭,“晚上八點上班。”


    蘇夜“嗯”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明薇拿著電話等了半天,依然沒有蘇夜再次開口,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蘇夜,你怎麽了?”


    “你能過來一躺嗎?”他忽然說,“我家裏。”


    明薇再一次來到蘇夜家裏,站在門口,她居然有點沒有勇氣敲門。


    他的房子裏,有著她和他的一些記憶。


    那時候,她雖然是蘇夜買來的女人,但蘇夜對她也還算不錯。不,不僅僅是不錯,而是很好。


    那段時間,他不準她再去酒吧賣酒。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陪著他,隨叫隨到。


    看起來好像失去自由被禁錮著。可那段時間,卻是她一生最安心的日子。


    不用擔心沒有錢,不用擔心在外麵被人欺負,不用擔心房租,不用擔心家裏的熱水器又壞了,洗頭洗到一半沒有熱水,不用天天啃饅頭吃泡麵……


    對她而言,那段時間,其實挺幸福的。


    何況,蘇夜是個很紳士的人,他對她雖然冷漠一點,在床上的時候稍微凶了一點,其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溫柔的一個人。


    他會喊她起床吃早飯,會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有時候回來的晚,會給她打包宵夜回來。


    那陣子,她有時候會產生一種好像自己在和他談戀愛的錯覺。直到晚上在黑夜裏,他一聲一聲叫著“湘湘”的名字,才會將她殘忍地拉回現實。


    總是,那段時間,一直在生活溫暖和掙紮之間,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壞。


    她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


    蘇夜很快就來將門打開了,他從鞋櫃裏拎了拖鞋給她,“進來吧。”


    她穿上鞋子進去,站在門口。


    蘇夜回頭看她,“站在做什麽,進來。”他轉頭,走向了臥室。


    明薇突然明白他喊她來做什麽了。在他走進臥室之前,她率先開口,“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蘇夜微怔,沒想到她竟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良久,他盯著她,“賺錢,不想要嗎?”


    老實說,在她開口問他之前,他並沒有那方麵的想法,他隻是單純地想和她聊聊天而已。


    但是她這樣問了,他忽然覺得,要不做點什麽來轉移悲傷吧。


    於是,他說:“賺錢,不想要嗎?”


    明薇看著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微微卷縮。


    有沒有人明白這樣的感受。你喜歡的人,心裏一直將你當做可以花錢買身體的ji~女。


    明薇的確出賣過自己的身體,給他。即便那時候是走投無路了,可她依然不會為自己找借口,髒就是髒……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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