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真的是不想活了。


    周湘湘握著慕南城的手,緊緊地包裹著他,“南城,你別這樣自責。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事實上,你也差點死在她的槍下,你根本不用為她的死負責,你別這樣自責,真的……”


    “可是她有抑鬱症啊。她死後,我才知道她無父無母,和妹妹相依為命,是重度抑鬱症患者。”


    慕南城真的很自責,這些年,他既恨又愧疚。他常常想,如果當初沒有對她說那樣的重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她是不是就不會想不開?


    他甚至曾經被心裏的愧疚感折磨得徹夜失眠,需要看心理醫生才慢慢好起來。


    所以,他這些年很少很少去想那件事情。一想起來,心裏的愧疚又會從骨子裏鑽出來。


    就像現在,難過得有點沒法兒承受。


    他緊緊地閉著眼睛,臉埋在湘湘的脖頸處。周湘湘將他緊緊抱著,“沒事的,南城,都過去了……”


    慕南城沉默了良久,淺淺地“嗯”了一聲。


    周湘湘一直抱著慕南城,整夜沒睡,慕南城閉著眼睛,但她知道,他也沒睡。


    快天亮的時候,慕南城忽然開了口,“湘湘,你醒著嗎?”


    “你在,南城,我在。”周湘湘立刻回答。


    慕南城微頓了會兒,道:“湘湘,那個香水的味道可能是be留下的,她那天在家裏鬧著自殺,折騰到很晚,所以我回來晚了。湘湘……對不起,我撒謊了……”


    周湘湘歎了口氣,“沒關係。老公,沒關係,我特別理解你。”


    “我會盡快把她送走的。”


    “她無父無母,相依為命的姐姐也過世了,精神又有點失常,你要把她送到哪裏去?”


    “送回家,她還有親人可以照顧她。我給了很多錢,她不要,說要我代替她姐姐照顧她。湘湘……我很無奈……”


    周湘湘聽得蹙起了眉心。代替她姐姐照顧她?是要把慕南城當成什麽?


    周湘湘心裏想著,得找個機會見一見那個be。


    ……


    慕東悅帶明薇去外麵餐廳吃飯,路上遇見了韓年祁。


    隻不過,不是他一個人,他懷裏還摟著一個女人。


    這些年,她已經無數次地撞見他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他總說是任務需要,她一次又一次地忍讓,可是,次數多了,那些傷口在心裏慢慢地化了膿,就算後來好了,傷疤也永遠留在那裏。


    她曾經問他,是不是可以為了任務和外麵的女人上床。他說不會。她信了。


    可惜,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他的那些承諾啊,真的就不能算是承諾。他的每一個承諾,都是謊言。


    說好的陪她過生日,最後,卻是她獨自在餐廳裏坐到蠟燭燃盡、餐廳打烊。


    說好的要她出去野營,半路上,一個電話,他就把她狠心扔在山林裏。


    好說的陪她去做產檢,他卻將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轉頭去和別的女人約會。因為任務。


    他的人生完全被一個又一個的任務禁錮著。沒有一個人、沒有一件事,比他的任務、比他的工作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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