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朔出了府門後身形一晃,似乎馬上就要倒下,江楓見勢匆忙扶住了他,臉上浮現了焦急的神色:“王爺,是不是又發作了?”


    裴宸朔點點頭,緊皺著雙眉,一手緊按在胸口的位置:“危子墨呢?”


    裴宸朔話音剛落,危子墨便走了過來。(.無彈窗廣告)


    “王爺,你沒事吧?”危子墨看著裴宸朔的臉色很是難看,不由得走上前去。


    裴宸朔深吸一口氣,心口的噬癢感覺稍稍的消散,他擺擺手,臉色仍是蒼白:“無事。”


    危子墨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王爺目前的形勢不是很好,不知你打算如何應對?”


    裴宸朔長出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沉:“我自有辦法對付天玄,目前我擔心的隻有慕染。所以我拜托你,將她安全的送去嶺南!”


    危子墨沒有想到裴宸朔會將這事情交給他,不禁下意識抬頭:“王爺相信我嗎?”


    裴宸朔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若不相信你,就不會讓江楓去找你了。白淳風的死你已經清楚了不是嗎?”


    危子墨深邃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男人看似雲淡風輕,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會護她周全的。”直到此刻危子墨才明白裴宸朔的為人和風度,他的胸襟讓自己慚愧。


    有了危子墨的承諾,裴宸朔安心了許多。江楓看著裴宸朔的臉色十分的不好,遂對著危子墨微微頷首:“屬下先送王爺回宮,司姑娘就拜托公子了。”


    危子墨點點頭,江楓已經告訴過他裴宸朔中了寧妃的詭計身中異毒,若是離了寧妃的丹藥便是此刻這幅模樣。


    看著裴宸朔遠去,危子墨輕輕的歎息。即使在生死攸關之際,裴宸朔最放心不下的隻有司慕染一人。


    管家早已得到裴宸朔的交待,因為對危子墨很是尊敬。進了別院,危子墨免了管家的相引獨自一人朝著司慕染居住的院子走去。管家不禁暗自納悶,這個人怎麽知道司慕染居住在哪裏?


    司慕染靠在門前,坐在地上,任憑幽蘭如何勸就是不聽。幽蘭急的小臉通紅,似是要哭出來。


    “司姑娘。”危子墨輕聲叫著,站在司慕染麵前。


    司慕染抬頭看了看危子墨,能在青天白日隨意出入別院,司慕染知道定是得了裴宸朔的吩咐。


    “是裴宸朔派你來送我離去的?”司慕染已經猜到了大概。


    “是。”危子墨沒有隱瞞。


    司慕染笑了笑扶著牆站了起來,眼底微微泛紅:“我是不會走的。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你走吧!”司慕染開始逐客。


    “司姑娘,王爺的苦心你難道不理解嗎?他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你好,他知道以他目前的情況根本無力保護你,所以才會找我,讓我把你送的遠遠的,遠離一切的危險。”危子墨知道司慕染的想法,但是他仍然在勸著她。


    司慕染眉頭一皺,裴宸朔的態度突然變成這樣,她知道定然有問題,抬起頭,他看著危子墨,聲音低沉而沙啞:“裴宸朔他究竟遇到了什麽?”


    危子墨歎了一口氣:“王爺被寧妃設計身中異毒,必須要靠丹藥維持生命。他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你若是為了他好那麽你就聽從他的安排,跟我走吧。”


    司慕染聽危子墨說裴宸朔中了毒,心中一陣緊張,邁下台階臉上的表情甚是擔憂:“你是說他中了毒?”


    危子墨點點頭。司慕染低眸轉念一想,怪不得裴宸朔精神這麽差,且很久不來看他,原來他都是有苦衷的。


    司慕染的心揪的難受,她抬頭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若是這樣,我就更不能離開了。我在秋葉穀的時候白淳風曾教了我很多解毒的辦法,我都在腦海記了下來。或許,我能幫裴宸朔解毒呢?”


    司慕染腦海的百科全書有自動編輯的功能,所以白淳風的醫術及治療手法都收錄在百科全書裏。


    “這……”危子墨有些疑慮,畢竟司慕染學到的東西隻是皮毛,若是白淳風還活著那麽這毒定然難不倒他,隻可惜……。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我做不到?”司慕染揚起頭,眼底堅定的神色深深的感染了危子墨。


    危子墨覺得司慕染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可是,我們要怎樣進宮去。如今裴宸朔被寧妃關在皇宮裏,隻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的。”


    司慕染垂眸微微思索這才又繼續道:“我們就裝扮成太監和宮女混進去。我會做人皮麵具,到時候我換個麵孔就沒人認出我了。”


    危子墨想了想,覺得此事倒是可行,點點頭:“好,就這麽辦。”雖然不知道此行是凶是吉,但危子墨知道司慕染的脾氣,再者他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是極其在乎對方的,他也不忍拆散一段良緣。


    有了危子墨的應許,司慕染放心了許多,想著裴宸朔方才那痛苦的神色,司慕染的心鈍鈍的難受。


    司慕染將製作人皮麵具所需要的東西寫給危子墨,然後等著危子墨帶她入宮。“小姐,你帶著幽蘭一起去吧?”幽蘭聽了司慕染的提議,知道司慕染要闖皇宮。


    “幽蘭,你就在別院等著。皇宮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我跟著危子墨,他會保護我若是加上你隻會增加他的負擔,你明白嗎?”司慕染不想幽蘭跟著她犯險,畢竟此行有些冒險。


    幽蘭小嘴微抿,想想司慕染說的也不無道理隻好輕哦一聲,不在強求。


    危子墨很快尋了工具來,而且還帶回兩套衣服。司慕染做了一張普通的人皮麵具,然後換上宮女的衣服。


    危子墨也換了一身太監的服飾,兩人出了府門後直奔著皇宮而去。此時天色以黑,很適合摸進皇宮。他攜著司慕染翻過宮牆,然後大膽的在宮內行走,各處宮殿都點起了燭火,整個皇宮燈火通明。


    “你知道裴宸朔被關在哪裏嗎?”司慕染四處張望著小聲問危子墨。


    危子墨對這皇宮不甚熟悉,自然不知,正欲回答便見迎麵走來幾個太監正交談著。


    “王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我聽在景春宮當值的小允子說今日王爺大發脾氣將殿內的東西都砸了。”


    “噓,你小聲點。”一個太監拉了拉身旁太監的衣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兩人抬頭看見危子墨和司慕染忙住了聲,低著頭離去。


    “得來全不費功夫,景春宮,我們走吧。”危子墨聳聳肩一臉笑意。


    司慕染將太監的話聽的清楚,她一向少見裴宸朔發火,可是突然聽太監這麽說心中的擔憂更甚一些。


    兩個人很快的來到太監口中所說的景春宮內,奇怪的景春宮裏竟然沒有守殿的宮女太監。危子墨和司慕染走了進去,果然見正殿裏空蕩蕩的,該有的陳列擺設什麽都沒有。


    司慕染在裏裏外外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裴宸朔的影子,司慕染心中擔憂。危子墨四處看了看:“你看這裏沒人守著想必裴宸朔被帶走了,我們去別處找找吧。”


    司慕染點點頭,和危子墨一起出了景春宮,便看見一些宮女太監手中端著陳列的物品,花瓶、屏風、字畫什麽的應有盡有。


    司慕染猜測這些東西應是為景春宮添置的,想來那太監說的不錯,裴宸朔一定住在這裏。


    兩個人在皇宮裏四處摸索著,走到一處宮殿外,危子墨見此處有守衛且有些森嚴便停下:“會不會這裏?”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司慕染說著,學著宮女的樣子走了進去,危子墨在後跟著,看守的侍衛果然沒有發現異常,兩人安穩的走了進去。


    繞過大殿,司慕染和危子墨來到後麵的偏殿,一連找了兩間房間司慕染沒有發現什麽。在打開第三間房門的時候,司慕染聞到濃重的藥味,司慕染好奇走了進去。


    危子墨跟了進來,反手關上房門,卻聽司慕染驚訝的聲音傳來:“皇上?”


    司慕染看見龍榻上躺著的男人不就是昔日裏那個威風凜凜的皇上嗎?隻不過現在的他躺在床上,麵色蠟黃身體消瘦,看上去極其駭人。


    “他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危子墨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很難想象這個人竟然是天極國的君主。


    司慕染搖搖頭,但直覺裏司慕染總覺得皇上此刻的樣子有點眼熟,可是乍然間又想不起來。


    危子墨四處打量著,在一旁的桌子上發現了一隻瓷瓶,危子墨打開瓷瓶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好像是藥丸。”危子墨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司慕染。


    司慕染接過湊在鼻間一聞,腦海中的百科全書卻突然跳出一行字來。“罌粟,鴉片!”司慕染將那些內容讀了出來,心下突然頓悟。


    “我知道了。”司慕染放下瓷瓶,打量著皇上,怪不得司慕染覺得皇上的樣子很是熟悉,電視上吸食鴉片上癮的人便是如此模樣。


    “你知道什麽了?”危子墨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丹藥中含有能夠讓人上癮的罌粟,這是一種有毒的植物,剛開始服用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快樂舒適,如果長期服用就會像皇上現在這個樣子。”司慕染深吸一口氣,如果裴宸朔也是中了罌粟的毒,那麽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變成皇上這個樣子的。


    “可有辦法解毒?”危子墨脫口而出。


    司慕染想了想快速的在腦海翻閱著百科全書,卻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對話聲。


    “皇上怎麽樣了?”司慕染聽著那聲音有些耳熟。


    一個嬌柔嫵媚的聲音響了起來:“死不了。”


    說著腳步聲也跟著近了。“有人來了,快躲一躲。”危子墨壓低了聲音說著。


    司慕染四下望了望卻沒有能夠躲藏的地方,危子墨看了看房梁正欲拉著司慕染跳上去,卻見一旁的石牆突然打開一個身影拉著司慕染快速的躲了進去。


    危子墨來不及多想,一運功提氣跳上房梁,躲了起來。


    司慕染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隻覺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環在胸前,而那溫度和氣息都是讓她那般的熟悉。司慕染的心不安分的跳動著,她甚至不敢抬頭,雖然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門吱呀的一聲打開,兩個人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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