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殺伐之戰,最終兩敗俱傷,裴宸朔的暗衛死傷無數,然而天玄的人也一個個的倒在地上。危子墨因為護著司慕染,身上也受了傷,一身黑色的錦袍上裂開很多的傷口,血跡汙了衣服。


    司慕染沒有料到天玄的人竟然這麽厲害,個個視死如歸。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危子墨也跟著跪倒在地。


    司慕染扶著危子墨擔憂的問:“子墨,你沒事吧?”


    危子墨搖搖頭笑了笑:“無事,不過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司慕染將他扶了起來,突然聽到身後響起男子溫潤的聲音:“果然厲害,竟然折了我這麽多手下。”


    司慕染回頭迎上一雙桃花目,那一身錦衣的男人,纖塵不染,站在屍橫遍野的土地上格格不入。


    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妖魅而濃烈,那雙眼睛如同火焰一般灼灼其華。“阿染,好久不見。”天玄語潤微涼。


    司慕染笑了笑,回想著與天玄的一切過往,真是一段孽緣。“是好久不見,我都快記不起你是誰了。你能告訴我嗎?”司慕染問的的隨意。


    天玄眉頭微微一皺,卻反問:“你希望我誰?”


    司慕染將目光放遠回道:“我希望你是誰,你便就是誰了嗎?若是我的希望這麽有效,今日我就希望你放我們一條生路,你能做到嗎?”


    天玄的眸光微微斂起看著司慕染,良久才道:“多日不見,你變得越發厲害了。”


    司慕染苦笑一聲:“不是我變得厲害,是你們逼我如此。我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從我一入京城你們就為我編織了一條天羅地網。從蘇蓉到寧婉,到宮中的芸妃和汴梁城的瘟疫,天玄,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些。”


    天玄的嘴張了張,似是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司慕染看著不說話的他,卻又步步緊逼:“怎麽,敢做你卻不敢承認嗎?”


    一聲清冷高傲的女聲突然傳來:“這些不是他做的。”


    司慕染回頭,殘垣處那個身著黑衣臉覆黑紗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司慕染上下打量著她,卻不知道她和天玄是什麽關係。


    天玄看見明鈺,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冷聲問:“姨娘,你來這裏做什麽?”


    司慕染聽著天玄叫那個女人卻是一愣,腦海想起裴宸朔曾經說過的話,當初和天玄的娘同嫁來天極國的郡主明鈺。


    司慕染微微眯著雙眼看著她道:“明鈺皇後?”


    明鈺臉色一怔,笑出了聲:“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是誰,看來你果然不簡單。”


    司慕染眉頭舒展,果然是明鈺皇後。看來明鈺和天玄已然合作了。“你說這一切不是天玄做的,那麽就是你的傑作了?”司慕染問道。


    明鈺微微揚眉,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笑著說:“隻是這盤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在永壽鎮的時候我已經布好了局。”


    司慕染垂頭想了想,永壽鎮發生的事情最大的莫過於楚淵國公主的死。司慕染抬頭道:“公主是你殺的?”


    明鈺挑挑眉讚道:“你倒是聰明,一點就透,隻是可惜。”


    司慕染道:“沒有什麽可惜的,你果然厲害,殺了公主嫁禍給天玄。”司慕染說著看了看天玄道:“我一直以為你將所有人當做棋子,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當做棋子的時候。”


    明鈺臉色一變斥道:“你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你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你一言兩語就能挑撥的嗎?”


    司慕染輕哼一聲:“既然不是我一言兩語就能挑撥的,那你怕什麽?”


    明鈺臉一黑:“誰說我怕了,死到臨頭竟然還要逞口舌之能。”明鈺眸光一斂聚攏著殺氣。


    司慕染點點頭:“那就讓我們疏通一遍,讓我死個明白。你殺了楚淵國的公主想引起天極國和楚淵國之間的戰事,如今如你所想,你成功了。你威脅了寧婉,想讓她自裁,卻沒料到寧婉利用你給的迷香害死了裴宸朔的側妃蘇蓉。你和蘇蓉之間有仇恨?”


    明鈺拂袖的手微微一緊斥道:“那個賤人本就該死,我在冷宮中受盡折磨便是拜她所賜。隻是我沒有想到她果然很愛裴宸朔,我不過是用裴宸朔的性命作為威脅,她便接受了。”


    司慕染黯然,果然寧婉是被明鈺威脅的。也正因為此,寧婉才會用同樣的辦法去威脅一個和侍衛有私情的侍女,可見人一旦抓住了把柄總會不擇手段的。


    “那麽汙蔑我為妖孽,在宮中興風作浪的人也是你了?”司慕染厲聲問道。


    明鈺垂眸笑了笑道:“這件事我不過是幫了忙,真正想置你於死地的是丞相和皇後,誰讓你阻礙了他們和裴宸朔之間的聯姻,他們恨不得你死,自然與我是同一戰線,我幫個忙也是無可厚非的。”


    司慕染輕歎了句道:“果然好心思,將他們當做棋子來耍弄。可惜他們一個個的不自知,被人玩弄於股掌間,不過也是他們活該。”


    明鈺輕哼一聲,有些傲然。


    司慕染又道:“在楚淵國殺了神醫奪了秘典的人也是你吧?”


    明鈺道:“沒錯,就是我。”


    一旁的危子墨突然神色一變,司慕染拉了拉危子墨的胳膊對著他搖搖頭。危子墨忍著心底的怒火,看著明鈺。


    司慕染又道:“汴梁城的瘟疫,是你用秘典中的東西製出來的?你與裴宸朔之間的恩怨和那些無辜的百姓有什麽關係?因為你的自私恩怨,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你的良心可安?”


    明鈺怒道:“你知道什麽?你背負著這些恩仇試一試,你被人冷落度日如年深受排擠試一試,你去嚐一嚐那冷宮中看不見太陽的滋味試一試?我為什麽活著,為了仇恨。我活一日定要顛覆這裴氏的國祚,讓裴氏子孫不入輪回。”


    司慕染打量著明鈺身旁的天玄道:“可你身邊的人身上也流著裴氏皇室的血脈,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天玄的臉色一變,陰暗的氣息的蔓延開來:“閉嘴。我天玄與裴氏之間沒有關係。”


    司慕染知道這身世永遠是天玄心中的痛,他連提及都會發怒,可見他多麽恨這個姓氏。可見天玄生來的目的和明鈺一般,是為了報仇而來的。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執著於執念之中不願意放下,所以日日不得好眠,活的也頗為累。我知道如今說什麽也改變不了你們的想法,看來今日也隻能用我的鮮血祭奠你們的仇恨了。”司慕染說的雲淡風輕。


    明鈺笑了笑道:“你倒是識趣。我知道你是裴宸朔的軟肋,隻要你死了他就會崩潰,不堪一擊。到時候整個天極國就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天下大亂,那場景一定很是壯觀。”


    司慕染微微挑眉道:“你們錯了。我死了,裴宸朔不會不堪一擊,反而會百折不撓。因為愛能生出很多的東西,譬如力量。”


    明鈺不屑一顧:“愛,真是可笑。這種東西我們從來都不稀罕。”


    司慕染突然看著天玄問他:“那麽你呢?你稀罕嗎?”


    天玄神色微微恍惚,記憶中好像有人對他說過一句話,如果可以請去愛。天玄的記憶在思緒中紛飛,那個決然的女子消逝在他的眼前,留給他唇上微微的溫度和逝去的愛,他沒有抓住,從此後也不會在有。


    那是琉璃,前塵落,琉璃永別,她葬在一片花海之中,然而地動將那片花海連同她的墓碑一同葬在了塵埃裏,再不複尋,就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司慕染從天玄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的傷感和記憶,司慕染不知道那段記憶是關於誰的,這樣的天玄是司慕染未曾見過的。


    那有關於琉璃的記憶消逝,轉而接著的是另一段歲月,那是他褪去仇恨迷茫重新開始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叫莫白,身邊隻有她陪伴在側,同吃同喝同睡,一起種蔬菜,一起去賣菜,一起對付那些惡霸流氓。那樣的日子安逸而幸福,她是老人,可是他卻從未將她當成老人。


    天玄知道自己真正開心的日子就是那些歲月,沒有隱瞞,沒有算計,沒有仇恨,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和她那樣過一輩子,隻可惜總是事與願違。


    要麵對的總歸還是要麵對,這是他的使命,與生俱來!


    司慕染看著天玄微微掙紮的神色,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向往和懷念最終被現實所替代。司慕染微微的失望,她知道莫白再也不會回來了。


    “玄兒,你在想什麽?”明鈺看著天玄久久不說話,心中微微泛著嘀咕。


    天玄回神,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明鈺又道:“你若不想親自看著她死在這裏,你便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


    天玄的手微微一動,身後突然出現了馬蹄聲,慢慢的由遠至近。明鈺和天玄同時向著司慕染身後望去,卻見是皇家禦林軍的侍衛團,領頭的正是連城逸。


    “是裴宸墨的人。”明鈺暗聲說道。


    天玄眸光微微一動,司慕染回頭看著漸漸而近的連城逸突然大聲道:“天玄,明鈺,你們先走,不要管我們。”


    危子墨眼神一亮,繼而一笑,拉著司慕染道:“讓連城逸對付他們吧,我們走。”


    司慕染點點頭:“天玄,明鈺,我們一會在沙口匯合,你們要小心啊。”說著和危子墨朝著一旁的密林跑去。


    天玄的臉色說不出的表情,似是哭笑不得,明鈺咬著牙,漸漸逼近的連城逸道:“他們是同夥,將他們捉住。”


    天玄看了明鈺一眼道:“走吧,再不走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明鈺恨得牙癢癢,不得不和天玄一同撤離了此處。連城逸來到,天玄和明鈺已經隱遁,而司慕染和危子墨也已經逃走了。


    連城逸翻身下馬,看著眼前遍地的死人,鮮紅染成的土地就知道是那麽的觸目驚心。連城逸想若非自己請旨前來追蹤,那麽司慕染她一定會落入這些黑衣人頭目的手中。


    方才司慕染的話他聽的迷迷糊糊,好似聽到了天玄,這個叛國的人是天極國目前捉拿的第一逃犯。


    連城逸起身朝著天玄離去的方向道:“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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