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樂宮,司慕染長舒了一口氣。冰火中文才走了幾步,卻看見雲海站在不遠處笑望著她。


    司慕染迎上去道:“你怎麽在這裏?”


    雲海道:“我怕你得罪皇後娘娘,所以特意來此接應你。”


    司慕染抿唇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本事嗎?再說有你和皇上給我撐腰,誰敢對我怎麽樣?”司慕染有些得意忘形。


    雲海搖搖頭道:“你這性格真是……”雲海有些無語。


    司慕染哈哈大笑,完全沒有什麽淑女的形象。雲海也跟著笑了笑,問她:“你將皇上也趕了出來,不知你單獨和皇後娘娘說了什麽?”


    司慕染道:“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給皇後娘娘指點迷津,讓她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雲海眉頭皺了皺,司慕染又問:“對了,你知道皇後娘娘的出身嗎?”


    雲海點點頭說道:“皇後是宣丞相的女兒,宣丞相本來是朝中的三品尚書,後來在二皇子叛變一事上力挺當今的皇上。所以在皇上繼位後便娶了宣丞相的女兒為後。”


    司慕染點點頭又問:“那宣丞相又是什麽身份?”


    雲海摸了摸下巴道:“宣丞相為官二十餘年一直默默無聞,從最底層的官吏一步步攀升到丞相之職。你問這個做什麽?”


    司慕染想了想回道:“皇後手中有一種奇異的香料,這種香料來自迷樓國。我隻是不知道皇後和迷樓國有什麽聯係。”


    雲海有些驚訝道:“那迷樓國不在二十多年前被天極國攻破了嗎?”


    司慕染道:“正是如此,可你不知道的是迷樓國還有餘孽。當初迷樓國送了兩個女子和親天極國,其中一個女子不知因何身死留下了一個孩子。二十多年後,這個孩子帶著仇恨歸來,勢要消滅天極國皇室血脈。”


    雲海愕然,問道:“素聞天極國內亂,可就是迷樓國的餘孽所為啊?”


    司慕染點點頭:“不錯。我此次在海上遇難也是他們所為,更甚者他們誣陷我是禍國妖孽,著其中的恩怨實在是深,我一言兩語也是說不清楚的。”


    雲海又問:“那皇後娘娘所用的迷香也是來自迷樓國的東西?”


    司慕染道:“沒錯,那夜我聞到那股香味後隻覺得熟悉,當時我也沒有在意,後來仔細想想我才驚覺,那香料裏必然是有君影草的。”


    雲海深思一番道:“你放心,此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司慕染道:“多謝你。我已經答應了皇後時常進宮和她聊天,必要的時候我會從她的口中探查消息。”


    雲海又問:“那此事要不要對皇上說?”


    司慕染想了想道:“還是不必了,皇上國事繁忙我不想這點小事也叨擾他。”


    雲海笑道:“你是不想叨擾皇上還是信不過他?”


    司慕染輕歎一聲道:“實在是因為皇上對我的心思,雖然昨夜他未曾對我怎麽樣,可是一日不消除他心中的想法我就一日不安心。”


    “你說的也對。總之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雲海坦然一笑。


    司慕染心下有些感動,道:“雲海,謝謝你,你為了我都冒犯了天威,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


    雲海卻道:“你若和我說報答那就是太見外了。我的性命是你救的,當日答應你送你回天極國,我一定會做到的。”


    司慕染微微一笑點點頭,雲海又道:“我想起一件事來,那日皇上說浮舟郡有一群陌生人出現,皇上懷疑是天極國的人尋你來了。”


    司慕染一驚,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道:“是真的嗎?”


    雲海道:“皇上早先得到的消息,雖然未曾證實來者是什麽人,但是皇上認為是天極國的賢王。”


    司慕染臉上掛著期許的表情,想起和裴宸朔分別已經一個多月,她心中日日思念,隻盼望著能回到他的身邊。


    司慕染斂了心底的開心又有所擔憂起來:“皇上瞞著我這件事可見是不希望我知道。”


    雲海點點頭,和司慕染一起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走去道:“皇上對天極國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他也許隻是怕你遭受危險,所以想留你下來。”


    司慕染道:“可是無論我遇到什麽危險,我隻想陪著裴宸朔的身邊。我知道他一定能保護我的。”


    雲海側眸看了看司慕染道:“我真的想見一見天極國的賢王,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能得你如此牽腸掛肚?”


    司慕染笑了笑,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道:“總會有機會相見的。”


    雲海也覺得是,直覺告訴他,他和那傳聞中的賢王相見之期近了。


    司慕染和雲海在皇宮內留宿了一日,次日,司慕染本來想和雲海一同回海門鎮,隻是皇謐霆卻非要同行。


    宮門前,司慕染看了看自己來時坐的那華麗的轎攆不禁調侃道:“皇上,你身為一國之君怎麽能如此任性?”


    皇謐霆卻不在意,回道:“朕便任性了又如何?再者朕去體察民情有什麽不可?”


    司慕染撇撇嘴,不在理會皇謐霆徑自上了皇謐霆的龍攆。雲海跟在皇謐霆的身側問道:“皇上還是不肯放手?”


    皇謐霆揚揚唇道:“朕為何要放手?”


    雲海皺皺眉,輕聲一歎道:“隻是為難了臣夾在皇上你與司姑娘之間如何是好?”


    皇謐霆不屑的一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見色望君,還在這裝什麽無奈?真是偽君子,真小人。”皇謐霆憤憤不已。


    雲海頭大,一臉愁容哀道:“臣實在是冤枉啊。”


    皇謐霆哼笑一聲道:“朕有沒有冤枉你,你心中清楚。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瞞著朕做了什麽?不過朕不怪你,朕知道你心中為難。不過司姑娘的事情,朕想放手一搏,子楓,此事朕心意已決,你不用勸。”


    雲海聽這話,唇張了張低頭回道:“既然皇上這麽說了,臣不勸便是。隻是當日司姑娘救臣的時候,臣便應許司姑娘送她回去。所以此事,臣一定要做到的,除非司姑娘願意留在這裏。”


    皇謐霆笑了笑拍了拍雲海的肩道:“朕知道。那麽我們便各顯身手,看看最後的結果究竟如何吧?”


    雲海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馬車緩緩行駛,載著他們離去。


    裴宸朔和危子墨在江楓選的客棧住下,海門鎮上布滿了裴宸朔的人。隻是裴宸朔等了一日卻絲毫不見司慕染的身影,若非知道船塢還有司慕染正建造的船,裴宸朔真恨不得飛進皇宮去。


    悅來客棧二樓的雅間,裴宸朔負手而立看著大街上來往車馬人群,熙熙攘攘。危子墨站在裴宸朔的身邊同樣看著那來往的人群默默不語。


    “紅藥他們如今還在海上嗎?”裴宸朔突然問道。


    危子墨道:“還在花江口等著。”


    裴宸朔道:“如果在這裏見不到阿染,我們就要想辦法進宮去,到時候需要紅藥用易容術幫我們,所以你傳消息讓莫影將她接來吧。”


    危子墨點點頭道:“我知道。”說著立即轉身離去。


    危子墨才出了客棧,卻見前麵的人群有躁動之勢,聽人群中的人談論道:“是皇上的馬車。”


    危子墨駐足觀望,果然見兩輛馬車從大街上駛了過來,為首的馬車外表雖然不怎麽華麗但比普通的馬車好上許多。


    危子墨在人群中看著那馬車走過去,突然一陣風卷起紗簾,露出馬車裏司慕染的臉。危子墨一驚,正要大喊出聲,肩膀卻被人猛的一怕,危子墨回頭卻見是裴宸朔。


    “公子,是司姑娘。”危子墨低聲道。


    裴宸朔的目光隨著那馬車望去,冷淡的聲音道:“我知道。”說著便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危子墨在一旁跟著,見馬車在船塢前停下。馬車停下後,便有一群官兵把守,後麵車上的皇謐霆和雲海下車,走到前麵司慕染坐的馬車前。


    司慕染掀了簾子,大大咧咧的從馬車上跳下來,誰知坐的太久腳有些僵硬,跳車的時候突然扭了腳筋。


    皇謐霆眼疾手快在司慕染跌倒之前便扶住了她道:“你沒事吧?”


    司慕染有些吃痛,道:“好像扭了腳。”


    皇謐霆臉色微微一變,轉身對著雲海道:“去請大夫過來。”說著便不顧左右的人抱起司慕染朝著驛館的方向走去。


    司慕染想要掙紮,卻聽皇謐霆道:“別動。”


    司慕染頓了頓果然沒有在動,卻在心中暗罵自己沒用。不遠處的人群中,裴宸朔雙手緊握,似是有一種殺人的衝動,那陰鬱寒咧的氣息散了出來,讓身旁的危子墨不由的心驚。


    “你們知道嗎,聽說這個司姑娘已經是皇上的人了。”人群中有人看見這一幕便不由的八卦了起來。


    “是啊,聽說皇上已經寵幸了司姑娘。司姑娘封妃指日可待呢。”又有人說道。


    “咱們的皇上對這個姑娘可是好的很,日日陪在身邊。聽說司姑娘是機關大師的後人,我們皇上能娶她,可真是我們鳳臨國之福啊。”有人笑著說道。


    人群中的附和聲越來越多,無不都是說司慕染已經成了皇謐霆的女人之類的話,這些話聽在裴宸朔的心中像是一根刺一般紮在心裏拔不去。


    危子墨在一旁聽著這些話心中也是憤恨不已,側頭看著裴宸朔那陰沉的表情,心中更是沒底,想起裴宸朔對司慕染的在意程度,如今又看見皇謐霆公然抱著司慕染離去,這讓裴宸朔如何不憤怒?


    人群慢慢散去,裴宸朔卻始終望著那驛館的方向,陰沉的眸子黑的似是要吞噬什麽一般。


    危子墨在一旁低聲安慰道:“王爺,想來都是誤會,你千萬莫要動氣啊。”


    裴宸朔的手握了握,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冷聲道:“今夜我要去驛館見見阿染,子墨,吩咐你辦的事立即去吧。”


    危子墨咬咬唇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裴宸朔站了一會後,轉身回了客棧。


    驛館內,皇謐霆將司慕染送回房間,不一會的功夫,雲海便帶了大夫過來,給司慕染檢查了一番後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扭傷了腳,歇一歇便好。


    聽著大夫的話,眾人才舒了一口氣。皇謐霆囑咐司慕染先行休息,並讓雲海去抓藥。


    皇謐霆出了房間後,便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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