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是我,別點蠟燭,外頭有人。”藥香包圍著我,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我努力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展玉卿,你怎麽來了?”


    “嗯,這兩日有些私事就沒來看你,不過外麵樹上的那位是怎麽回事?”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皺著眉。


    “外麵有人麽?”


    “你自己院子進了人都不知道麽?看身影,這個人好像就是前些日子你受傷時透著給你喂藥的那個黑衣人,不過你確定你不認識那個人?”


    我無語地看著他,壓低聲音道:“你覺得我認識?”


    “那要不要趕走那人?”


    “呃,好吧,我也不喜歡有人盯著我。”


    說完之後,他利索的翻出窗外,落穩腳跟之後紅袖一翻,一道銀光向枝葉最繁密的地方飛去,然後借著月光可看到一條人影旋身落入院中,緊接著兩人二話不說就打起來,黑暗中隻看得展玉卿雪發飛舞,若不細看,還以為他自己在習武呢。我站在窗口,不敢出聲,深怕把軒轅墨瑾招來。


    可是天不遂人願,通過院牆上的鏤空花磚可清楚的看到,院外有一隊人提著燈籠正在朝著我的院子走來,我吞了口口水,看向還在院中打鬥的二人:“展玉卿,你們別打了,有人過來了,被發現了,對大家都不好!”


    我話音剛落,就見展玉卿手持軟劍抵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軟劍在月光下散發著寒光,那黑衣人倒也不害怕,淡淡的說道:“展公子何必如此針對於我?我隻是來看看故人而已。”


    “本公子從來不知,看望故人會用這種方式。還有,你居然知道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黑衣人不說話,隻是突然朝著我丟出了什麽東西,展玉卿一個瞬身就替我擋下了那東西,仔細一看,隻是一根枯了的樹枝而已。再抬頭,那黑衣人已經不見了。展玉卿輕身一躍,朝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展玉卿剛走,那對提著燈籠的人就到了我院子門口,我仔細看去,來人正是軒轅墨瑾。


    “這麽晚了你怎麽不點蠟燭?”軒轅墨瑾進了屋之後,下人們就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你不去陪著陶靳淵來做什麽?”


    “本王就不能來你這兒了麽?”


    “可以。”


    “都退下吧。”


    軒轅墨瑾遣散了所有下人之後,眯眼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你,你做什麽?”


    “那麽怕本王麽?過來,坐下!”軒轅墨瑾說著遍做到桌前。


    我順著他的意思,做到他對麵,過了一會兒後他開口了:“你真的不認識那人了?”


    “誰?”我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嗬,你裝的還真像,人找你都找到家裏了,你居然還能這樣淡然處之,本王當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啊。”他咬著牙說道。


    我聽著這夾槍帶棒的話很是不舒服:“我都不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如何告訴你,還有,我失憶的事情,人盡皆知,你若是執意要認為我是有目的的呆在你身邊的,那麽那份契約也可以立馬起效。”


    他怔了怔:“你,真的不記得了?”


    “嗬嗬,我原以為我們相處了這麽久,你會慢慢的了解我,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錯了,既然王爺不信我,那麽你大可以離開這兒,或者在那份休書上簽個字。”


    “你!不要以為有父皇寵著就得意妄為,本王遲早會抓到你的小辮子!”


    說完之後軒轅墨瑾就憤怒地離開了,我咬著唇瓣,看著搖曳的燭光,堵氣的吹滅了它,然後躺到床上。


    話說另一邊,展玉卿追著那黑衣人來到城外那片樹林,軒轅墨菱站穩之後回頭就是一掌,展玉卿因有傷在身,隻是險險地躲過,接著伸手一抓,撤下了軒轅墨菱的麵巾,展玉卿喘著氣說道:“堂堂二皇子居然會一而再地用這種方式去探望友人,真是天下奇聞。”


    “零花宮主,你夜夜翻窗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至少,她知道我,並且認可了我。”


    “是麽?穎兒遲早都是本王的女人,別的男人碰她一下,本王都不允許。”


    “嗬嗬,二皇子真會開玩笑,難道你也失憶了?本宮記得前不久穎兒與辰王剛剛完婚?”展玉卿一臉笑意的看著軒轅墨菱。


    軒轅墨菱聽了立刻炸了毛:“成親又怎樣,本王想得到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同樣的話,本宮送還給你。”展玉卿聽了心裏也很不舒服,居然用身份來壓他,也不看看他是誰,江湖上,除了赤血教就是零花宮了。


    “那就走著瞧。”


    軒轅墨菱說完之後飛身回去了,展玉卿則是站在原地,看著軒轅墨菱消失之後才離開。


    辰王府書房


    軒轅墨瑾怒氣衝衝的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陶靳淵調侃道:“瑾,怎麽了?很少看到你發這樣大的火。”


    “還不是那個女人,本王都已經明著問她了,她居然還在根本王玩裝失憶這種手段。”


    “嗬嗬,瑾,你總說那穎兒裝失憶,可是你就沒有注意到,她看所有人的眼神麽?”


    軒轅墨瑾似乎想到了什麽:是啊,自己回朝之後,莫穎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陌生的,包括二皇子也是,之前莫穎不是一直都喜歡二皇子,並且追著他不放的麽,為什麽這次見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看上去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難不成自己真的冤枉了她麽?


    軒轅墨瑾想到了這一層,但也不說破,常年來高高在上的他決不允許自己向一個曾經討厭過的女人道歉,最多,最多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


    “瑾,瑾你想什麽呢?”


    “沒,沒什麽,什麽事?”


    “我隻是來書房休息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軒轅墨瑾毫不客氣的吩咐道,陶靳淵苦著臉,看看時辰:書房這麽亂怎麽休息?更何況都這麽晚了,下人們早就睡了,算了還是自己動手吧。


    軒轅墨瑾猶豫的站在溢香園中,思量著到底要不要進去,卻不曾想,突然變了天,軒轅墨瑾沒辦法,隻好衝進去躲雨。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門被撞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我二話不說把床邊的茶杯朝著那人扔了過去,砰的一聲,我確定砸到那人了,可是那人卻並未離開,捂著被砸的地方:“是我!你做什麽?”


    蠟燭再次被點燃,隻是這回隻有軒轅墨瑾一個人。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本王隻是剛好路過,卻不想外麵下雨了,所以進來躲雨而已!”他說著臉上慢慢泛紅。


    說完之後他快步躺倒床上,把被子一蓋,我徹底傻眼了:“你,你怎麽又睡我床?”


    “本王就要睡這裏!”他說完把我也扯到身邊強行按著我的腰,我也起不來,隻好作罷。


    “睡吧!不早了。”


    “太亮,睡不著!”我掙紮著說道。


    他大手一揮,蠟燭就熄滅了,我無語的看著床頂,心裏泛著泡泡:剛剛還那樣質問,現在怎麽突然又好了呢?不會是出去一趟後吃錯藥了吧。


    就在我想事情的時候,轟隆一聲響雷,炸開在我耳邊,我哆嗦了一下,轉身一把抱住了身邊的軒轅墨瑾。


    軒轅墨瑾剛開始還僵了一下身子,沒多會兒便伸手攔住了我,順便還替我堵上了耳朵。


    “本王記得你以前從不怕雷,怎麽……”


    “嗯,我現在怕,從小就怕。”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想讓他知道,我不是真的莫穎,可是卻說不出口。


    他拍了拍我:“別怕了,本王在你身邊,安心睡,明早肯定會是好天氣的。”


    “嗯。”


    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對不起三個字,心想估計是軒轅墨瑾在道歉吧,我想回應,卻奈何實在太困,隻好繼續睡。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頭還在下雨,我看了看身邊空出來的半邊床,軒轅墨瑾已經離開了。


    我用過早餐之後站在走廊中,看著雨點打在院子的青磚上,然後炸開一朵朵水花,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這場雨直到中午的時候才停下,綠意布好了菜,我剛坐下,軒轅墨瑾就來了,一身白色暗紋錦緞織就的束身衣袍,一頭墨發隨意的飄散著,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落座了:“看什麽,吃飯。”


    我埋頭吃飯,剛吃沒幾口,便聽得外頭一陣噪雜的腳步聲,我們放下碗筷,出了門,隻見一隊四個太監恭恭敬敬的站在院中,領頭的是皇上身邊的福壽公公,他見我們出來,單膝跪地打了個千:“王爺,皇上宣您進宮。”


    “父王不是準了本王一個月的假麽?怎麽今日就要宣本王進宮?”


    “哎呦,皇上隻是說有要事相商,卻不曾說是什麽事,這皇上的意思,我們做奴才的哪兒敢過問啊。”


    “好,本王這就跟你進宮。”


    軒轅墨瑾抬腳就想走,卻被福壽攔下了:“王爺且慢,皇上說了,讓王妃也去一趟。”


    軒轅墨瑾有些猶豫了,福壽走到我跟前:“還請王妃隨我們一同前往。”


    “嗯,我知道了,還請公公稍等片刻。”


    說完我就回屋,換了正裝,然後由福壽帶路,我們跟著他進了宮。


    走了約莫半刻鍾,我們站在了皇帝的養心殿門口,我心裏真奇怪著呢,養心殿不是皇帝處理正事的地方,為什麽會在這裏召見我們呢?


    福壽進去通報過後,便領著我們進去了。我們進去之後,規規矩矩的跪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皇上慢悠悠地喝著茶水:“瑾兒,今日朕召見你來就是為了蘇州地區發大水的緣故。”


    “父王,兒臣才成親不久,不宜出遠門。”


    “你對那邊的環境比較熟悉,所以才讓你去,不過別擔心,你們路上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走。”皇帝說完後,福壽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幾套衣裙。


    “可是,本王新婚燕爾的,出遠門不太合適吧。”


    “所以,才讓穎兒跟著你一起去啊。”皇帝走下龍椅,來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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