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規矩這麽快就回來了?”客房中,景碧霄懶散地倚在美人椅上,撐著腦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如意。


    “是。”


    “那,那個叫綠意的丫頭都教了你些什麽?說來聽聽。”


    “綠意姐還未來得及教奴婢,就被王妃帶下去罰了十鞭子。”如意的聲音越來越小。


    景碧霄從美人椅上站起來,緩緩地走到如意跟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說道:“綠意姐?你叫的可真親熱啊,是不是收了她們什麽好處?”


    “那個,奴婢不敢,奴婢萬萬不敢背叛小姐,還請小姐千萬要相信奴婢啊。”如意看著景碧霄的怒視,有些害怕了,趕忙求饒。


    “起來吧,本小姐就暫且信你。”


    “多謝小姐。”


    如意唯唯諾諾的起身之後站到一旁候著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著,叫賣聲,還價聲,孩子的哭聲不斷,軒轅墨菱帶著季管家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院子的後門,季管家把門掩上之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出來,那女人濃妝豔抹,身上的脂粉氣濃烈到讓人不得不捂住鼻子才能接近:“二爺,這麽早來,真是稀客啊。”


    “春姨,廢話少說,本王今日來是找玉燕的,前麵帶路。”


    “哎呦,我的二爺啊,玉燕昨兒個被一位爺接走了,剛剛才睡下,您看……”


    季管家從荷包內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春姨的手上,春姨掂了掂分量,立刻眉開眼笑的去帶路了,玉燕此時正躺在床上,半眯著雙眸。


    “玉燕啊,好好伺候二爺,我去準備酒菜。”


    春姨說完後就出去了,季管家識相的站在門口守著,還謹慎地帶上了門。軒轅墨菱見們已經關上,自顧自的座到了桌前,問著房內淡淡的香味,心中甚是舒暢:“果然,還是燕兒這裏讓人舒服。”


    “那為什麽二爺這麽長時間才來看燕兒?”輕紗遮身的玉燕妖嬈無比,柔若無骨的身子貼在了軒轅墨菱的身上。


    軒轅墨菱很受用的攬入懷中,將桌上的杯子遞到了玉燕口邊,玉燕輕笑,然後就著軒轅墨菱的手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果然,還是二爺的水最甜。”


    “燕兒真貧,說說最近發生的事情吧。”


    “哼,人家最近受了那樣大的委屈,二爺都不關心一下,奴家有些不高興了。”玉燕倚在軒轅墨菱懷中撒嬌道。


    軒轅墨菱撫著玉燕的臉:“來,跟爺說說,是誰惹了你,爺扒了她的皮,替你出氣。”


    “還是二爺最好了,前些日子有個男扮女裝的,春姨二話不說就要把您送給奴家的琴給那人呢。可那人倒也囂張,說好了要來彈琴,卻沒來,春姨可氣得半死呢。”玉燕說著就要抹眼淚。


    “哦,居然有人的架子比你還大,爺倒要看看是誰了。”軒轅墨菱調笑著。


    “哎呀,關心那人做什麽,這麽多天未見,難道爺就不想奴家麽?”


    玉燕牽著軒轅墨菱的袖子就往裏屋走去。


    書房中,管家站在下麵匯報著彩禮,還有婚禮上的一些瑣事,軒轅墨瑾卻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反倒是覺得有些堵得慌,可自己已經放出話了,若是不兌現,那怎麽能稱得上是大丈夫呢,更何況,納一房妾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情,相信莫穎會理解的。


    軒轅墨瑾就這麽安慰著自己,管家匯報完以後才開口:“明日一早就送到將軍府去。對了,順便告訴碧兒,讓她回將軍府吧。”


    “是。”


    月黑風高,我偷偷摸摸的出了門,卻不想撞到了正在散步的墨韻:“穎兒姐,你的傷還沒好,又要出門啊?”


    “我要是再放那個春姨的鴿子就完了,以後一分錢都不會有的。”


    “可是,這樣不太合適吧?”墨韻一連擔心的看著我。


    “哎呀,有什麽不合適的,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那我也要一起,要不然我不放心。”


    “好好好,不過你可不能給我添亂啊。”


    “嗯。”


    說完之後我就帶著墨韻偷偷地從後門溜走了,一路直奔飄香樓,夜間的飄香樓永遠都是那樣熱鬧,大廳內人聲鼎沸,我站在門口,春姨似乎也看到了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然後慌忙拉著我,從旁門進去了:“你這丫頭,上回說好了要來彈琴卻沒來,我這樓子差點沒被人掀了。”


    “春姨,上回是真的有事情走不開,不過我今日不是來了麽?”


    “好好好,那你快去準備,我讓人去拿琴。”


    “嫂子,你真的要上台啊?”


    我見墨韻還有些猶豫,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緊的,不是還有你在麽?”


    “可是我一看那個春姨就不是什麽好人。”


    “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就去二樓的包廂內看著,這樣出了事也好及時相救啊。”


    “嗯,好。”


    說話間,春姨已經走上了中間的舞台,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客官們,靜一靜,前幾日彈琴之人就在我樓裏,若大家看得起了,就坐下,安靜的聽一曲可好?”


    “春姨,你不會又是騙我們的吧?”


    “是啊是啊,上回你也是這麽說的!”


    春姨說完之後,下麵炸開了鍋,春姨揮了揮手:“這回啊,絕對不會騙你們,若是騙了你們,今兒個的所有消費都算在我頭上,好不好?”


    “既然春姨都這麽說了,那我們還有什麽不相信的呢,快把人請出來吧!”


    “好,我這就去。”


    春姨向我這邊走來,已經有丫鬟將古箏放到了舞台上,我向一個丫鬟借了一條麵紗,確定不會掉下去之後才緩緩走上舞台,剛落座,便有人唏噓:“這姑娘是新來的吧?看樣子好像還沒開苞呢。”


    “是啊,好像從未在飄香樓裏見過。”


    我沒有在意,隻是調了幾個音之後,熟練地將《高山流水》彈奏出,渾厚而悠揚的琴聲穿透著大堂的每一個角落,大家瞬間就安靜了,還不是的聽到開門聲,估計是在房間內的人也出來了,我看著眾人的反映,皆是呆呆的看著我,我微微一笑,繼續彈奏。


    一曲完畢後,全場鴉雀無聲,知道春姨的聲音響起後,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站起身,掃視著台上台下,忽然,在二樓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軒轅墨菱和一個女人,那女人皺著臉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但軒轅墨菱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我,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值得尷尬的移開視線。


    “春姨,這妞是剛來的吧?手藝不錯啊,今晚爺買下了怎麽樣?”台下一個削瘦的老男人說道。


    “黃爺,你這把老骨頭還折騰得動麽?可別死在了姑娘的床上啊。”一個聲音響起後,全場哄然大笑,那黃爺老臉有些掛不住了:“老子今天出五十兩,買了她一夜。”


    “老子出一百輛!姑娘可否願意跟了在下?”一個稍微年輕些的男人說道。


    “各位安靜!這姑娘是我春姨請來的琴師,並非我樓中姑娘,所以各位多多包涵了。”


    春姨說完之後就要護著我下台,卻被靠近舞台的一個胖男人一把扯住手腕,我廢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掙脫開,就任他把我重新拉回了舞台:“到了這裏了,還有什麽琴師,姑娘的,不都是出來賺錢的麽?我出兩百兩,你今天歸我了,來,讓爺看看你長什麽樣!”


    那胖男人說著就把手伸到了我麵前,一把揪住麵紗,正要扯開,一錠金子飛來,那胖男人吃痛地收回了手:“誰?誰敢暗算小爺?!”


    “你這個混蛋,敢打我嫂子的注意!找死麽?”趕忙下來的墨韻二話不活,拿過夥計托盤上的茶壺朝著胖男人就砸去,這一動手,人群中頓時就沸騰了。


    “春姨,你這樓裏的姑娘是怎麽回事?怎麽動手打人呢?爺看你這店是不想開了吧?”


    “哎呦,大爺,對不住啊,今日您在本店您的消費全部算我的好不好?春花,還不快伺候這位爺。”


    “不行!老子今天就要她!都來這裏了,還裝什麽清高!”那胖子伸手推開墨韻,拉著我的手就上樓,我掙脫不開,心想:完蛋了,真是倒了血黴了。


    正想著,手腕上一鬆,就見那胖子被人一腳從樓梯上踹下來,翻滾著到了地上,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也會被裝下去,樓下的人一陣哄笑,那胖子揉著屁股站起來:“哎呦,摔死老子了,誰啊?那麽不長眼,敢踹爺!”


    我拍了拍跳得飛快的心髒,看著站在樓梯口軒轅墨菱:“二,二弟,你怎麽在這裏?”


    “嫂子不是剛剛就看到我了麽?”


    “呃,有麽?”


    “嫂子,你沒事兒吧?二哥,你怎麽也在這裏?”墨韻撥開人群走上前來,驚訝的看著軒轅墨菱問道。


    “那個,我,先走了,多謝二弟相救,他日定會登門謝過。”


    我說完就要走,卻被軒轅墨菱攔腰抱起,然後掠過人群,到了大街上,此時的街道上除了身後的花街人聲鼎沸之外,前方是一片安靜。


    “皇嫂,我救了你,你難道不謝謝我麽?”


    “我不是說了麽?他日會登門謝過的。”


    “既然要謝,就不必等他日了,現在就可謝謝我。”


    “啊?怎麽,唔……”


    我話未說完,軒轅墨菱一下把我攬入懷中,我毫無防備的被他吻住了,他舌頭靈活的撬開我的唇,我掙紮著,卻絲毫不起作用,無奈之下隻能用力踩了他一腳,他吃痛地放開了我,我頓時就火冒三丈的,想也沒想,直接就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他似乎不敢相信我會動手打他,瞪大了鳳眼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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