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忙著盤弄新家,而王家村也迎來了白家人的到訪,王安剛去地裏施了肥,提著木桶握著鐵鍬下山,還沒進屋呢,就聽到白家老太太的大嗓門從屋子裏傳出來。(.好看的小說)


    他扒開門外看熱鬧的村民,往裏頭擠進去。


    羅氏正指著劉氏的鼻子,痛罵她弄丟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要她把人交出來。


    劉氏氣得肝疼:“你這老婆子好生不講道理,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家女兒女婿出了遠門,沒在村裏,你非要我交什麽人?”


    “放屁!我的兒子我會不知道?要真出了遠門,他會連封信也沒給我留嗎?”羅氏卷著袖口,雙手叉腰,一副潑婦像。


    要不是聽鎮上的人說前幾天見著老三家的上門女婿駕著馬車從官道上離開,她還不知道,三兒子一家居然落跑了!


    羅氏等人並不知曉在他們離開黃花鎮時,莫長歌在白家監視的暗衛,已去了衙門,知府得到消息後,派師爺率領衙差緊隨而來,把王家圍得水泄不通。


    “吵什麽吵?大人日前曾下令不許你白家人上門騷擾王家,你們這些人拿大人的話當耳旁風了嗎?”師爺搖著羽扇,神色不善地斥責道,對白家的印象降入穀底。


    這些人三天兩頭不鬧出點事,就渾身不自在!


    羅氏麵色一僵,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大人,老婦不是來鬧事兒的,是來尋兒子的,我那三兒子被他們弄走,到這會兒還下落不明,老婦擔心啊,三兒子一家日子過得好了,手裏有些餘錢,也許這王家人就是看中這點,才把他們給偷偷綁走,關起來……”


    她越說越離譜,甚至還擠出了兩滴眼淚,把為兒擔憂的母親形象表演得淋漓盡致。


    劉氏聽得火冒三丈:“關起來?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黑心肝嗎?”


    “你說誰呢?”吳氏站出來,為婆婆撐腰。


    眼見她們又要吵上,師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夠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來人啊,將白家人給我綁上帶走。”


    大手一揮,直接采取簡單粗暴的手段,想要強行阻止這場鬧劇。


    “大人,分明是他們……”羅氏不甘心地還想辯解,師爺懶得聽,罷罷手,示意她閉嘴。


    “師爺大人,難道你要包庇王家嗎?”吳氏尖聲怒問,老三家的不在這兒,她得抓住機會把之前丟掉的場子給找回來,這樣想著,她不禁有了些底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白祁耀一家子離開王家村,走時肯定留了不少錢給王家,若是大鬧一通,或許他們還能拿到點好處,這才是白家人真正的目的。


    師爺虎目圓瞪,氣笑了:“包庇?汙蔑朝廷命官你可知該當何罪?”


    羅氏眼看要糟糕,氣急敗壞地瞪了吳氏一眼,這兒媳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同衙門的人爭論,她是想害死自個兒嗎?


    “行了,把她的嘴堵上,帶走。”師爺不願同愚婦爭執,衙差們一擁而上,將吳氏和羅氏二人擒住,推搡著拖出王家。


    “你等放心,在知府大人管轄的地方,絕不會有不平事出現,他們若再敢來鬧事,衙門會為你們做主。”師爺拍拍衣袖,和善的笑著安慰王家人。


    十王爺臨走前的交代他還記著呢,王家背後有皇室撐腰,他自然樂意賣些人情,多加照顧,指不定哪天,還能借此平步青雲。


    送走衙差後,劉氏滿臉迷茫,官府的人為何會對他們家如此禮遇?他們隻是普通人啊。


    “管他的,隻要白家別再來鬧事,就行了。”王安思來想去也沒想通,索性將疑問拋開。


    身處京城的白靈兒可不知道王家發生的鬧劇,她剛把宅子打掃幹淨,這會兒正在廂房裏鋪著床被。


    這間宅子位於京城南麵,是曾經一位商賈的家宅,前任主人家道中落後,舉家搬離京城,宅子也被轉讓到她的手裏,家裏擺設齊全,拎包入住,不用耗費多少力氣收拾。


    “搞定。”拍拍手,白靈兒笑吟吟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疊成豆腐塊的被子工整放在雕花木床上,天湖藍的綢緞帳幔被繩索係在床梁旁,這間屋子是她的小天地,桌椅、茶具一應俱全,遙想當日被趕出白家時的慘況,再看看如今,全然是兩種不一樣的生活。


    “恭喜主人喬遷新居。”白白歡天喜地的送上祝福。


    “白白真乖,晚上我給你加餐。”白靈兒難得大方了一回,罰白白吃了快十天的青椒,也該解禁給它種些蘿卜了。


    一聽這話,白白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主人心底最善良了!”


    “笨兔子。”它根本就是一隻吃貨!隻是幾顆胡蘿卜就把它給收買了?紅紅不忍直視小夥伴的蠢樣,在心裏默默吐槽。


    白靈兒搖搖頭,眼底的笑意濃得快要溢出來,這樣的平凡的幸福是她渴望的,並發誓要保護的。


    劉孜在家中替王氏診脈,數日的馬車顛簸,胎兒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脈象十分平穩,這也得歸功於白靈兒平時沒少在王氏的飯菜裏混入靈泉水,給她調理身體。


    整理完房間後,白靈兒風風火火出了門,想著趁熱打鐵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麵。


    她在熟悉過京城的店鋪分部情況後,便打定主意,自己的美容店要開在安定街附近,靠近官宦世家的住所,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選地點也得挑個好的。


    奈何,安定街上的店鋪幾乎都被占領,當道的位置很難找到一處轉讓、兜售的鋪子。


    白靈兒從街頭逛到街尾,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遭,愣是沒找到一間。


    “哎。”她失望的歎了口氣,她看上的店,人家不肯賣,能盤下來的,位置又太過偏僻,她看不上。


    “姑娘。”身旁字畫店內,一道陌生的清雅聲音忽地傳出。


    白靈兒起先還沒察覺對方是在叫自己,仍舊沉浸在失望中,沒回神。


    李智嘴角一抖,這女人耳聾了不成?


    臉上溫和的笑有些龜裂,不死心的再度喚道:“這位姑娘!”


    “……”沒反映。


    “穿白裙,帶木簪的姑娘!”


    額!貌似是在叫她?


    白靈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確定他在叫自己後,才詫異轉眸。


    “我不認識你。”她戒備地說道。


    這人容顏雋秀,一席藏青錦緞,優雅、溫潤,腰間別一把折扇,眉清目秀,白靈兒很肯定,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此人的存在。


    所以,她這是碰上搭訕了?


    “我看你在我這兒門外站了許久,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李智輕聲問道,態度很是友善。


    他這墨竹軒,乃是京城中響當當的字畫店,進進出出的大多是些世家顯貴,今兒卻來了位過門而不入,始終在門口打轉的年輕姑娘,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適才主動出麵攀談。


    “是啊,我剛來京城,想做生意,隻是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合適的鋪子,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做生意了?”白靈兒憨憨摸了摸鼻尖,意識到自己在人家店門口久久駐足,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急忙致歉。


    “做生意?”李智大為吃驚,這話若是從一個男子口中說出來,他絕不會驚訝,可偏偏,是從一妙齡女子口中吐出,他打量過白靈兒的衣著,隻能算普通,並不像是出身商賈家族的千金小姐。


    “有什麽問題嗎?”白靈兒反問道。


    “不,是我冒昧了,還請姑娘莫要見怪。”李智收回目光,溫聲細語向她拱手道歉。


    “你這裏賣的是字畫?”白靈兒眸光輕輕一閃,抬腳步入店中,好奇的欣賞著牆上懸掛的一幅幅精美字畫。


    她大學學的不是文學,對字體、水墨畫等也算不得精通,但一幅畫好不好看,她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這些裝裱好的字畫,大多以山水圖為主,引人入境,哪怕是外行人,也會被畫中的內容所吸引。


    “恩,此乃在下劣作,登不上大雅之堂。”話雖如此,但他眉宇間的驕傲,白靈兒卻是看在眼裏的。


    這個人,看似溫和,實則擁有一身傲骨,是個驕傲到極點的人。


    她在墨竹軒待了許久,與李智閑聊,大多是問些安定街的情況,想在此處開店,問這裏的店家是最快的捷徑。


    李智倒是有問必答,並未有任何不耐。


    兩人聊得興起,竟沒注意到時辰,等到回過神時,夕陽已高高懸掛在蒼穹,揮灑著一地暖輝。


    “呀,我出門這麽久,爹娘會擔心的。”白靈兒一拍腦門,從椅子上起身,向李智辭行。


    他未做挽留,紳士地將白靈兒送出店門後,這才轉身回屋。


    “李大人。”就在白靈兒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陌影竟來到墨竹軒,恭敬地向李智作揖。


    “這不是陌影嗎?聽說王爺剛回京,你不在王爺身邊伺候,怎麽跑我這兒來了?”李智疑惑問道,提壺為陌影倒了杯碧螺春,冒著嫋嫋熱氣的白玉茶盞,蕩漾開一圈圈美麗的漣漪,“請用茶。”


    “屬下此番前來,是奉了主子口諭,主子有事交代李大人去辦。”陌影抿了口茶水後,才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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