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線處得知四王府的近況,莫長歌頓時樂了,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感覺真不賴,相信最近四哥應當不會再有閑情逸致對付白靈兒了。


    陌影隱匿在書房暗中,不忍直視自家主子這副忠犬癡漢的模樣,心頭暗暗歎息:主子為白姑娘做了能做的一切,可結果呢?人家壓根不知道啊,真不曉得什麽時候白姑娘才能見著主子的好。


    黃玉齋,王氏最近總是腰疼,八個月大的肚子,比懷當初懷姐妹倆更大,走起路來雙腿幾乎邁不開,搖搖晃晃的。


    “夫人不必擔憂,此乃正常現象,您這肚子圓而挺,這胎定是個胖小子。”產婆說著寬慰的話,扶著人在床榻上躺下來,親手為她揉捏著略顯浮腫的四肢。


    “是男是女都好。”王氏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卻還是期待著能為丈夫生個兒子。


    這些年被白家欺負,不正是因為她生不出兒子嗎?王氏算不上重男輕女,不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她都會一視同仁,但有個兒子才不會留有遺憾不是?


    在這個朝代,有兒子才能算是不絕後,早已成為了每個人骨子裏的信念。


    “誰說的?靈兒還等著娘再生個弟弟出來呢。”白靈兒抱著胖乎乎的肉團子白明兒從屋外走了進來。


    產婆恭敬地向她施禮,然後繼續做著按摩的工作。


    “什麽弟弟,這事情得看緣分,哪兒能強求啊。”王氏笑罵道,“說起來,明兒該有一歲了吧?我看那些大戶人家在娃娃一歲時,都要教走路、叫人。”


    如果她還能下床,這事絕對不假他人之手,但她這身體,一日比一日沉,根本動不了啊,王氏怎能不發愁?


    “娘,你就放寬心好好養胎,明兒的事啊,我來辦。”不就是教走路嗎?雖然沒親身做過,她好歹也見過,應該不難吧?


    白靈兒誇下海口,以為這事特簡單,但當她跑到院子裏,在地上鋪上一塊兩米多寬的四方長布,把明兒擱在上頭,教他走路時,她才體會到這事有多困難,她得小心翼翼護著明兒,不讓他磕到碰到,隻一盞茶的功夫,這雙手就酸得要命,比種田還累。


    “明兒,咱們再來一回,慢慢走,一步一步的,對!就是這樣!”白靈兒沒有放棄,抹了把熱汗後,耐心地繼續哄明兒走路。


    張開的雙手在明兒肉嘟嘟的身體周圍形成保護圈,即使他不小心摔倒,也不會摔到地上去。


    白祁耀一瘸一拐地從房間裏過來,遠遠的,就聽到大閨女的聲音,站在台階上,欣慰地看著花園裏的動靜,心頭似被什麽東西塞滿。


    明媚的朝霞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好似被度了一層朦朧的金光,甜蜜而又溫馨。


    白靈兒不著急一蹴而成,教孩子這種事得慢慢來,吃過早膳後,她把明兒交給爹照料,一個人歡天喜地的出了門,打算去店裏。


    劉孜被留在家中照顧寶兒,她特地交代,讓他晚些再來。


    “主人,咱們是不是得請人啦?”白白糯糯的聲音還伴隨著哢嚓哢嚓的碎響,一並在白靈兒的腦中響起。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它這會兒絕對在吃蘿卜!


    “白白啊,什麽時候見你,你沒在吃東西?這樣吃下去真的好嗎?”它那身材都塊成大貓了!它是隻兔子!兔子好麽?


    “不是說能吃是福嗎?”白白低聲嘟噥,它就喜歡吃東西嘛。


    “那也要適可而止,算了,你喜歡吃就接著吃,反正我養得起。”換成是其它人家,還真不一定能養得了這麽隻吃貨。


    白靈兒默默誇了自己一句,雙手背在身後,美滋滋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噠噠”,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時不時從身後傳來,她警覺地扭頭,往後邊看了看,除了一條冷清的青石板路,沒幾個人。


    錯覺嗎?


    “才不是呢,”白白兔耳朵一動,嚷嚷起來,“主人主人,我知道是誰啦!是那天和二呆說話的女人!她就在你後邊,諾,那棵大樹後邊藏著。”


    哼哼哼,它的五感可是很靈的,隻要靠近主人,它就能感應到。


    誰?


    白靈兒一時沒跟上它跳躍性的思維,腳步一停,想了想,心裏不禁升起一分猜測:“你說的該不會是紫夜……吧?”


    “嗯嗯,好像叫這個名。”白白模糊記得是這個名字,連連點頭。


    我去,她跟蹤自己幹嘛?


    白靈兒癟癟嘴,索性轉過身去,目光直直看向後邊的那株參天大樹。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兒。”她可不想總被人跟著,感覺很不爽。


    樹後沒有一點動靜。


    她再度出聲:“是你自己走出來,還是我過去抓你出來,二選一!”


    說著,她又等了幾秒,紫夜似乎鐵了心不肯主動現身,便邁開腿,打算過去抓人。


    沒走幾步,大樹後一抹粉色身影慢悠悠顯露出來,不是紫夜還能有誰?


    白靈兒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呀,怎麽是你?”


    紫夜麵露難堪,她隻是想來見見被十王爺看重的女子究竟有什麽好,沒想到會被對方察覺。


    怎麽說也在風月場所混跡多年,一瞬的尷尬後,她便恢複了鎮定,揚起一抹完美的笑:“白老板,久仰大名,上回在東宮小女子與你曾有過一麵之緣,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


    “記得記得,”白靈兒樂嗬嗬的點頭,“像紫夜姑娘這麽有名又漂亮的女子,隻要見過,誰能忘呢?”


    她恭維道,但這話聽到紫夜耳中,卻多了幾分諷刺,這人是在譏諷自己不清白的身份嗎?可惡!


    若是曉得她的心理活動,白靈兒絕對會大呼冤枉,她發誓,自己真的隻是禮貌的表揚,沒有別的想法。


    “白老板,小女子有些話想同你說,可以單獨聊聊嗎?”紫夜按捺著心裏的憤怒,詢問道。


    “額,我們好像不是很熟。”而且她不認為她們倆有什麽悄悄話好說。


    “如果是有關十王爺的事,白老板也不肯答應嗎?”紫夜搬出了莫長歌,一句話,頓時讓白靈兒改變了主意。


    耽誤一會兒時間也沒啥大不了的。


    “行。”她當即點頭,邀請紫夜去茶室小坐。


    隱藏在暗中的隱衛一看這情況,心裏立馬拉響警鈴,不行,這事必須要告訴主子才行。


    兩人一路沉默,誰也沒搭理誰,在安定街的一間茶室二樓包廂裏坐下後,白靈兒禮貌地問她要不要吃早餐,被紫夜婉言謝絕。


    最後她隻問小二要了壺茶水和些點心後,正襟危坐,等著紫夜說明來意。


    小二哥的手腳還算麻利,這會兒茶室裏沒什麽客人,不到幾分鍾,就把茶水送到了房裏。


    “兩位姑娘請慢用。”他躬身退出房間。


    等到人走了以後,紫夜才幽幽啟口:“白老板與十王爺認識很久了嗎?”


    “……”白靈兒微微一愣,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查戶口?


    “笨蛋主人,這可是情敵見麵啊!她肯定是想打聽情報。”紅紅咬牙切齒地說道,看這女人怎麽看怎麽不爽。


    情敵?


    “別胡說。”白靈兒麵頰微紅,在腦海中輕斥一句,刻意忽略掉心頭的顫動,她和二呆又不是戀人,什麽情敵?胡說八道。


    紅紅悻悻地閉了嘴,主人口是心非的性格啥時候才能改啊,偶爾誠實一次不好嗎?


    “我與十王爺認識不久,紫夜姑娘,你問這事做什麽?”白靈兒反問道。


    紫夜眸光一顫,為難地抿了抿唇瓣,似乎在組織語言。


    半響後,她才再度開口:“小女子與王爺認識快兩年了,猶記得初次見麵時,他剛出宮建府,那天夜裏,他穿著白色錦緞,與幾位公子哥一道來了紅袖坊,就坐在樓中三樓,欣賞歌舞。”


    “等等,”她可不想坐在這裏聽紫夜回憶過去,“紫夜姑娘,我們能說正事嗎?”


    她和二呆的過去,她一點也不好奇,更不想聽!


    看著紫夜這副陷入回憶中,甜蜜而又喜悅的樣子,白靈兒的心難免有些膈應,一股股酸氣一個勁地往上冒。


    “主人,你在吃醋哦。”白白秉著職業作死一百年還死不悔改的作風,笑眯眯地說道。


    “閉嘴!”白靈兒惡聲斥責,臉頰如火燒般滾燙。


    什麽吃醋,可能嗎?一定是白白感覺錯了。


    紫夜尷尬地動了動嘴角,沒有料到,白靈兒會打斷她的話。


    如此不知禮數的女子,怎麽能配得上十王爺?


    如果對方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她認!可這人比得上自己嗎?


    在與白靈兒接觸前,紫夜尚且還有一分退縮的想法,想著,若對方比自己完美,她願意放手,將這份感情永遠埋藏在心裏,但如今,與她正式解除後,這個念頭立馬成為了天邊一朵浮雲。


    她自信,與白靈兒相比,自己才是最適合十王爺的,此女僅僅是寒門出身的卑賤商人,能幫上王爺什麽?而她不同,隻要十王爺願意,她可以背叛主子,將所知道的一切情報通通告訴王爺,做他的助力!


    “紫夜姑娘?姑娘?”白靈兒歪著腦袋,瞅著半天沒說話的女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紫夜這才回神,深吸口氣道:“白老板,小女子愛慕王爺已久,發誓非他不嫁!”


    “所以?”白靈兒弱弱反問,這話她衝自己說是個啥意思?要表白,也該當麵說給二呆聽啊,“難不成你想讓我代為轉告?”


    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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