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把漠河的情況上報朝廷,一旦病情曝光,父皇定會下旨封鎖城池,讓未染病之人撤離,餘下的,便隻能自生自滅。[]


    他怕死,但他仍想再拖一拖,若多一些時間,也許有大夫能想出治病的良方。


    莫長歌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這不,希望被他等來了。


    白靈兒欲言又止。


    “怎麽了?”莫長歌心頭咯噔一下,“可是有何不妥?”


    白靈兒抿了抿唇,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你的法子,不能用在百姓身上?”莫長歌推測道,除此之外,他著實想不出能令她這般為難的原因。


    “我……我……”她該怎麽說啊!白靈兒有些著急。


    “若是為難,就別說了,有那麽多太醫在,興許能想出辦法。”莫長歌怎舍得刁難她?


    靈兒品性善良,若有法子,她絕不會見死不救,這一點,莫長歌心裏很清楚。


    他在替她著想,白靈兒把心一橫,咬咬牙:“你先閉上眼睛。”


    莫長歌略感困惑,卻乖乖地聽從了她的吩咐。


    待到他閉了眼後,白靈兒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帶進了空間裏。


    突如其來的拉扯感後,緊接著,雙腿一個踉蹌,竟落在了實地上。


    莫長歌滿心驚愕,他有種預感,她身上的秘密,即將被揭開。


    他的眼睛依舊閉著,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好似隻要白靈兒不開口,就不會擅自睜開。


    白白躲在等級樹後邊,拚命朝白靈兒使眼色。


    “主人,你怎麽可以把二呆帶到這裏來啊!”空間會曝光的。


    “我不想再瞞他了。”他明知道自己身上藏著秘密,卻始終不過問,這是他的信任。


    那她又為什麽不嚐試著去相信他呢?


    白靈兒想賭一次,就像她答應嫁給他一樣,再賭一次。


    因為他是不同的,是值得她去相信的。


    “可是……”白白不太讚同她的決定,人類本性貪婪,二呆會是例外嗎?


    “愚蠢。”沉寂的白蓮終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你會後悔的。”


    輕易相信一個男人,她將來定會後悔,後悔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對方。


    白靈兒緊了緊手指,眸光分外堅定:“就算會後悔,那我也認了!”


    她的話,令兩個小夥伴同時沉默了。


    事已至此,它們說再多,也不能讓主人改變心意。


    白蓮冷笑一聲,如果這個男人膽敢起任何歹念,就算主人不同意,它也會出手,將此人烤成灰。


    主人的秘密絕不能現世,否則,將引來無盡的麻煩。


    白靈兒絲毫不知自家小夥伴心中凶殘的想法,她緊張的吐出一口氣,鬆開手掌:“你把眼睛睜開吧。”


    靜止的睫毛輕輕蒲扇,那雙桃花眼緩緩睜開。


    入眼的,是一方寧靜的小天地。


    流水潺潺,田地肥沃,一間茅屋坐落在角落,遠端皚皚濃霧環繞,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莫長歌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久久不語。


    “這裏是我的空間,隻要我願意,就能帶任何人進來,外邊的人是看不見它的。”白靈兒解釋道,“我趁你昏迷的時候,把你扛進來,丟進了靈泉裏,啊,靈泉就是它。”


    她指著嘩啦啦流動的靈泉說道:“你早就感到奇怪了吧,當初我救下你的時候,你明明身中劇毒,醒來卻一點事兒也沒有,那次,我也是用它救了你。”


    “不要說了。”莫長歌忽然冷下臉來,“這種事,你不該告訴任何人,包括本王。”


    縱然不知為何她會有此等逆天的東西,但這並不妨礙他知曉,這件事一旦曝光,代表著什麽。


    能解毒的靈泉,旁人無法看見的空間,這一切,會令天下人蜂擁而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想及此,他的神色愈發冷漠,好似結了冰:“平素見你機靈過人,怎會在這種事上犯傻?你可知道,一旦你的秘密廣為人知,會有何種後果?”


    白靈兒傻乎乎地看著他,仿佛被他罵呆了。


    而白白和兩隻靈火,更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


    媽蛋,他不該是這樣的反映啊。


    說好的貪婪呢?說好的覬覦呢?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莫長歌頓了頓,才接著說:“告訴本王,除本王外,還有誰知道你的秘密。”


    一抹冷然的殺意迅速在他眼底掠過。


    “你想做什麽?”白靈兒忽地感覺背脊發涼。


    “殺了那些人,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即使知道這秘密的人,是她的親人,是她的朋友,是她最信賴的,他也不會手軟,哪怕,她會因此而恨他。


    人性是世上最信不得的,哪怕是最親的人,為了一己私欲,難保不會出賣她,將她的秘密說出去。


    他不能拿她的安危做賭注,因為他賭不起。


    為此,他將不擇手段,即便化身為魔,也在所不惜。


    夾雜著凜冽殺意的話語,縈繞在耳畔。


    奇怪,她明明應該感覺到害怕的,可是為什麽,心裏卻泛著甜?


    驚愕後,如潮水般湧上心窩的,是難以言狀的喜悅與幸福。


    “笑什麽?”莫長歌很是不解白靈兒的反映,眉頭微攏,“此事還有誰知道?”


    “我隻告訴過你。”就連爹娘,她也不曾說過。


    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因為,說了,爹娘會受到驚嚇。


    “果真?”莫長歌明顯震了震,“為何單單隻告訴本王?”


    她難道就不擔心自己萌生歹心嗎?


    “你猜啊。”她才不要說實話呢,白靈兒羞紅了臉。


    “料定本王不會說出去嗎?”嗬,他莫長歌何德何能,此生能得一人傾心至此?


    信任二字,說來何其簡單,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坦誠相待?


    莫長歌滿心感動,手臂一伸,將人緊抱在懷中:“靈兒,你真傻。”


    傻得可愛。


    “你才傻。”白靈兒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將最大的秘密告知旁人,還不傻嗎?”她究竟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你會泄漏出去嗎?”白靈兒眯了眯眼,反問道。


    “永遠不會。”哪怕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說。


    “那不就得了?”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白靈兒暗暗鬆了口氣,其實,在得到答案前,她心裏一直很忐忑。


    他會不會說出去?會不會把自己當作妖孽?這些,她一概不知,隻是聽從了心聲,想要去賭一回。


    結果她賭贏了,也賭對了。


    “你啊,”莫長歌無奈地笑了,“就這麽相信本王嗎?不怕看走了眼?”


    “事實證明,我沒看錯人。”白靈兒咧開嘴,洋洋得意地說道。


    “真是個十足的笨蛋。”這樣的她,讓他如何能放手?手臂驀然用力,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般。


    白靈兒險些被悶死,甕聲道:“鬆手啦,我喘不過氣來了。”


    “主人好丟臉哦。”白白躲在樹後邊,一邊看著前方曖昧的畫麵,一邊嘀咕。


    “誰?”淩厲的目光精準無誤地朝它刺來。


    “哇――”白白嚇了一跳。


    是隻兔子?


    莫長歌狐疑地盯著那隻突然蹦出來的大白兔,神色有些愣怔。


    方才,他似乎聽見兔子在叫?


    是錯覺嗎?兔子會哇哇大叫這種事,怎麽想也不太可能。


    “主人。”白白戰戰兢兢地朝這邊蹭來,不安地窩在白靈兒的腿後,眨巴著一雙兔子眼,緊張而又好奇地與莫長歌對視。


    它還是頭一回和二呆麵對麵呢。


    近看二呆,和躲在空間裏偷看完全不一樣。


    好帥哦,睫毛好長,眼睛也好漂亮……


    “啪嗒”,有可疑的透明液體滴落在地上。


    白靈兒不忍直視,啪地捂住臉蛋。


    好丟人。


    “它……方才叫你主人?”莫長歌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聽錯。


    “是啊是啊。”白白整個陷入花癡狀態,點頭如搗蒜,向莫長歌大獻殷勤。


    “一邊兒去。”白靈兒用後腳跟輕輕踹了它一下,丫的,它就不怕把二呆嚇死嗎?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兔子會說話這種事的。


    “它還能說人話?”一定是他昨晚沒睡好,亦或是迷.藥還在體內作祟,不然,怎會碰到這般有違常理的事兒?


    “我和一般的兔子是不一樣的。”白白在地上打了個滾,立馬又挺身站好,高昂著腦袋,滿臉驕傲地嚷嚷起來。


    “的確不同。”至少,他生平頭一回見識到兔子說話。


    莫長歌在短暫的詫異後,極快恢複神誌。


    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再不願相信,也無法自欺欺人。


    “它是這裏的守護獸,一隻不知道品種的兔子。”白靈兒用最簡短的話,介紹著白白。


    “什麽叫不知道品種?我就是兔子啊。”白白很是不滿。


    “你見過除了你之外還有哪隻兔子會說話的嗎?”它本來就和一般的兔子不同嘛。


    主人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白白想了想,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


    “那說明我是兔子裏的特例,是最聰明的兔子。”


    “聰不聰明嘛,暫且不提,你是兔子裏的一朵奇葩,這倒是真的。”白靈兒誠懇點頭,臉上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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