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躲在院中的暗角,親眼目睹了自家主子端著托盤,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進屋送飯的畫麵。


    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動幾下,不管看多少次,他始終沒辦法把這妻奴與心目中如神祗般的主子混為一談。


    這還是他家主子嗎?該不會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吧?


    莫長歌可不曉得手下人心裏那些詭異的想法,推門進屋後,他站在屏風外,笑吟吟地說道:“靈兒,日上三竿了,你還不打算起身嗎?”


    “我早起來了好不好?”白靈兒已換好衣物,黑著臉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不怎麽好看,顯然還記著昨晚和他發生的不愉快。


    說實話,她想了一晚上,總覺得這事,二呆沒說錯,他也是關心自己,才會拒絕她的提議。


    可是呢,她又覺得自己也是一片好心,丟不下臉向他示弱。


    “你先洗漱,然後再過來吃早點。”莫長歌將餐盤擱到桌上,還貼心地幫她遞去手絹。


    “哦。”白靈兒別扭地應了一聲,用最快速度洗漱完畢後,才在椅子上坐下來,準備開飯。


    “你啊你,臉上還掛著水呢。”伸手將她額上殘留的水珠抹去,“怎這麽不小心?”


    “我沒留意到嘛。”白靈兒微微紅了臉,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有些發燙,“你坐下來吃啊,站著幹嘛?”


    她指了指對麵的木椅,誰料,莫長歌哪兒想坐那麽遠?就在她身邊把椅子拉開,利落地坐了下去。


    “你……”他能別靠自己這麽近嗎?


    “吃飯。”莫長歌直接用饅頭堵住了她的嘴,眸中暈染著無數笑意。


    靈兒隻能狠狠瞪他一眼,由他去了。


    她吃飯,他夾菜,這樣的模式,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即使席上無人說話,可那股溫馨的氣氛,卻也讓外人難以插足。


    白白蹲在肥沃的土壤旁,瞅瞅腳邊剛拔出的新鮮蘿卜,再看看秀恩愛的主人和二呆,頓時,連吃的欲望也沒了。(.無彈窗廣告)


    嗚嗚,它也好想找個人陪自己吃飯,一個人吃獨食,真的好寂寞!


    吃過早膳,莫長歌得去河邊監督填河工程的進展,他本想邀請白靈兒同去,卻被她拒絕。


    “我想和孤狼一起,在城裏做一個調查,看看城中百姓中毒的情況,隻有這樣才能安排好時間為他們解毒。”城中百姓中毒時間各異,體內毒藥侵蝕的情況也各不相同,率先要救的,就是命懸一線的人,而那些還能咬牙堅持幾日的,得排在後邊。


    如果二呆同意她的決定,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麽麻煩。


    白靈兒想到此,忍不住衝他扔去兩顆衛生球,以示自己心中的不滿。


    “好,那便再多派兩名隱衛貼身保護你。”莫長歌對她控訴的眼神視而不見,就算她會因此惱怒自己,他的立場依然不會改變。


    將身手最好的侍衛留在衙門後,他方才出城而去。


    人走了以後,白白才說話:“主人,其實二呆也是關心你,那些人明擺著不安好心,你和他們做買賣,很容易吃虧的,萬一你真被他們拐去神族,那可怎麽辦?你就被和二呆鬥氣啦。”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這樣做能救到更多的人啊。”白靈兒心頭始終藏著一份愧疚感,她認為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正是自己。


    既然她有能力去解決,為什麽不去做呢?


    “要不,瞞著二呆,不告訴他,我偷偷和神族的人交涉?把解藥弄到手以後,再溜走,這樣就能萬事大吉了。”她立馬又想出了一個主意,且很是心動。


    “主人,你怎麽知道那些人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要是他們說,非得要你去了神族,才肯交出解藥,你的計劃不就失敗了嗎?”白白一針見血的說道。[]


    “額!”她沒想過這一點,仔細想想,那些人極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白靈兒失望地癟了癟嘴:“難道就隻能把大家帶到空間裏,一個一個慢慢治病嗎?”


    這法子效率太慢,治病的過程中,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她糾結到腦子都快炸了,最終,也沒想出什麽更好的方法。


    中午時分,白靈兒帶著孤狼以及兩名隱衛出了衙門,挨家挨戶為百姓做檢查,根據百姓身上皮膚潰爛的程度,來推斷中毒的深淺,再一一登記好,尤其是那些病得不成.人樣的百姓,被她視作迫切需要救治的頭等病患。


    鍾太醫得知她在忙著做事,也趕來幫忙。


    老百姓一見到這位在世華佗,態度立馬變得熱情起來,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問著什麽時候能幫自己解毒,而真正能解毒的人,則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


    對此,白靈兒倒沒覺得失落,反而喜聞樂見。


    有鍾太醫出麵攬下所有功勞,她才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保護好,名聲這玩意,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忙活一整天,總算將城中幸存的百姓走訪個遍,揣著記滿病患資料的本子回到衙門後,她立即著手準備為患病最重的四名百姓解毒。


    救治的房間已經騰空,孤狼將百姓帶到衙門,點住他們的睡穴,方便白靈兒做事。


    而填河的進展,雖然緩慢,但勝在將士夠齊心,一個個盛滿沙土的竹籃,從白連山運送下來,再騰入河中,整條流水線,不僅有驍騎營的士兵,還有城中壯丁幫忙,眾誌成城,隻為將這惡疾阻斷。


    莫長歌親身上陣,仗著自己輕功高強,幹起了搬運山石的苦力活。


    “王爺,這種小事還是交給奴才們,您在旁邊看著就行。”李尤想勸他歇息,這些粗活,向來是由底下人做的,哪有一國王爺親自動手的理?


    “這有什麽?大家夥都在做事,沒理由讓本王一個人閑著,能多出一份力是一份。”莫長歌搖搖頭,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


    李尤心頭大為震動,他在京中當差數年,見過不少皇室宗親,卻從未見過哪一個,會身體力行,為老百姓做到這種地步的。


    想想京城有關十王爺的傳言,他暗暗嗤笑,那些人怕是從未真正接觸過王爺吧?什麽紈絝子弟,若連他也能稱得上紈絝,這世上還有仗義、仁厚之輩嗎?


    那些流言,實屬無稽之談。


    不僅是他,但凡是見到這一幕的人,都難相信,這位穿著華貴衣袍,不斷往返於大河與深山間的,會是當朝王爺。


    不少老百姓對莫長歌改變了印象,隻覺他是個好人,在休息的時候,還有一些婦女帶著幹糧到河邊來送飯,還給莫長歌也準備了一份。


    一切似乎在朝著變好的方向發展,朝廷也傳了信,聖上增派三千輕騎日夜兼程趕來漠河支援,並且,隨行的還有劉孜及另一位宮中禦醫。


    白靈兒得到消息後,高興壞了。


    “皇上終於肯放劉大哥自由了!”她咧嘴大笑,皇上能讓劉孜離宮,還派他來漠河,就說明皇上的禁令已經解除了。


    “瞧把你樂的。”莫長歌有些小吃味,劉孜雖說是她妹夫,同時也是個男人,他見不得靈兒因其他男人這般歡喜。


    小心眼這種屬性,可不隻有女人才有。


    “碰到好事我能不開心嗎?”白靈兒笑眯了眼,“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算。”莫長歌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就沒看出自己在吃醋嗎?


    “劉大哥什麽時候能到?現在到哪兒了?”靈兒接著又問。


    “在本王麵前關心別的男人,靈兒,你有想過本王的感受嗎?”莫長歌忍無可忍,醋意衝天的話脫口而出。


    白靈兒臉色一僵,不是吧,他居然會吃醋?要不要這麽可愛!


    “劉大哥他是我的妹夫。”她哭笑不得地提醒道。


    “又如何?本王這兩日一直在城外忙活,也沒見你關心半句。”莫長歌心裏有一丟丟的小委屈。


    “我那不是在忙嗎?”她每天要做的事也不少,從早上開始,就得鎖好門窗為老百姓解毒,有時候還有暈厥的人送來衙門,忙起來連吃飯也顧不上,所以才沒顧得上關心他嘛。


    “本王也隻是隨口說說,你有多累,本王看得見。”莫長歌心疼地看著她發黑的眼圈,語調很是輕柔,“這幾天,累著你了。”


    “哎呀,你忽然說這種話幹嘛?”白靈兒羞紅了臉,“這些都是我該做的,畢竟,如果不是我,他們也不會遇上這種事。”


    “不許胡說,不許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莫長歌不願她鑽牛角尖,“這一切,不過是有心人設下的圈套,與你何幹?真正該死的,是那幫居心不良,自稱神族的家夥。”


    說到那幫人,莫長歌隱隱感到奇怪,自那夜現身後,這夥人仿佛失去了行蹤,再未出現過一回。


    他們處心積慮想證實靈兒的身份,不惜偷藥,不惜下毒毒害五城百姓,為何在最後關頭收手?是放棄了嗎?不像!


    除非他們正在謀劃著更大的陰謀。


    “這段日子,本王會在衙門內外加派人手……”莫長歌剛想叮囑她小心,就在這時,廳外李尤一臉焦急地狂奔而來。


    “王爺,大事不好了!”


    莫長歌臉色一冷,凝眉道:“出了什麽事?”


    “糧倉走水了!”


    “什麽!”莫長歌與白靈兒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匆忙對視一眼,風疾火燎地朝糧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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