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上帝所宣布的這個消息,所帶來的震撼性無疑是巨大的,他標誌著闡教已經和天庭昊天一脈聯手,並且把手伸向了屬於截教的四海龍族。 這也難怪那東海龍王敖廣如此驚慌失措,如此大的事情,自己那親愛的弟弟竟然沒有與自己這個做兄長的交代一聲,想到多寶道人在封神之時所表現出來的狠辣,饒是東海龍王敖廣見多了大風大浪,也是緊張不已。 是以他也不顧眾人圍著那昊天上帝和二郎顯聖真君楊戩及闡教眾人恭賀,匆匆告辭,離開天庭,直往東海瀛洲仙島上清觀而來,求見多寶道人。


    東海龍王敖廣縱著雲路,下了天界,他心中惶恐,是以也是不惜法力,沒用多長時間便來到了瀛洲仙島上清觀前。 他不過是截教護法,平時見到多寶道人也是誠惶誠恐的,是以不似那平天大聖牛魔王一般,不等通報,便直接闖進大殿。 隻見敖廣此刻卻是站在上清觀前,等著那守門的仙童通報之後,才走進上清觀。


    此時代多寶道人掌管瑣事的申公豹,聞聽東海龍王敖廣前來拜訪,也是走出大殿親自相迎。 這申公豹神通做人之道,也正是因為如此,多寶道人才放心將派中俗事交由他打理。 雖然那東海龍王不過是截教護法,說白了就是養的打手,這四海龍族也沒有什麽曠世的高手,卻勝在耳目眾多,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是以申公豹也是絲毫不敢小看幾位龍王,親自將他迎入大殿。 又命童子奉上香茗。 隻是那東海龍王敖廣此時哪有閑心品茶,又不想撥了申公豹麵子,是以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那申公豹是什麽人,多寶道人辛苦從元始天尊那裏搶來地“外交部長”,若是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就不會令多寶道人如此在乎了。


    申公豹見這敖廣仿佛真有急事,也不進後殿通報。 直接是帶著他往後殿走去。 敖廣見申公豹如此信任自己,也是對他好感倍增。 申公豹帶著敖廣來到後殿之上。 多寶道人悟道的靜室之前,尚未開口,便聽多寶道人的聲音響起,“老六,什麽事情?”


    申公豹聞言,上前一步,躬身道:“老師。 東海龍王敖廣有要事求見,弟子不敢耽擱,直接將他領來了。 ”言罷便肅立一旁,等著多寶道人吩咐。


    隻見靜室之中沉默片刻,才響起多寶道人的聲音,“貧道知道了,你將他帶進來吧。 ”話音未落,就見靜室大門已是自動打開。 申公豹見狀,向身後的敖廣招招手,當先一步走入靜室,那東海龍王敖廣也是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進入靜室之中。


    多寶道人這靜室布置的極為簡單,迎麵牆壁上書寫著一個大大地道字。 古樸而滄桑,在道字下麵擺著一張黑色供桌,供桌之上空無一物。 在供桌前麵的空地上,擺著幾個蒲團,有兩個道人分別端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上,正在閉目養神。 左邊的一位身著大紅道袍,頭戴九宮紫金道冠,麵目稍顯臃腫,全身上下不見絲毫仙氣,仿佛一個普通人。 右邊一個身著五行道袍。 身後隱隱有五道霞光透出。 神秘而濃厚。


    那東海龍王敖廣也是上古龍族,見到那居右的道人。 心中一動,心道:此人想來就是那遠古鳳凰之子,於封神之時力抗西方教準提聖人,後拜入截教通天教主門下的孔宣了。 想到自己龍族與他鳳凰一族的因果糾纏,原本忐忑的心更加地惶恐。


    他正在思考間,卻聽那左邊的紅袍道人的聲音傳來,隻聽他道:“敖廣道友,不知匆匆慢慢來見貧道,所為何事?”聲音醇厚而輕柔,令人如沐春風。


    敖廣聞言,才驚醒此時不是考慮與那鳳凰一族恩怨的時候,剛要開口,卻又感到有些難以啟齒,見多寶道人微笑著看著自己,躊躇片刻才道:“小龍接了仙師法旨,前往天庭向昊天上帝告禦狀,恰好得到消息,那昊天上帝竟然是準備在三日後,為那二郎顯聖真君楊戩與我那西海敖寧侄女舉行訂婚宴。 卻不知我那弟弟敖閏,被那昊天上帝灌了什麽迷魂湯,如此大事也不與我這做兄長的商議。 小龍得知消息之後,深感事關重大,不敢絲毫怠慢,是以匆忙前來拜會仙師,卻是有些失禮了。 ”


    多寶道人安心的聽他講完,卻是並未馬上答話,那敖廣見狀,心中慌亂,又自開口道:“小龍知道此事乃是貧道那不知深淺的弟弟不是,隻是我等畢竟是一母所出,還請仙師能夠看在小龍這些年來為截教兢兢業業效命的份上,能夠饒敖閏一命,小龍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於他。 ”


    多寶道人習慣了自己先思索事情得失之後,才會下定結論,卻往往是忽視了當事人地心情。 被那東海龍王敖廣這麽一說,才自醒悟過來,寬慰道:“道友不要誤會,貧道卻是在想其他事情。 那敖寧公主與楊戩之事,貧道早已知曉,當年那王母娘娘大張旗鼓的令太白金星到西海賜下仙藥,貧道便知道那昊天夫婦所謀不小,是以也是暗中關注。 隻是想不到那昊天竟然能夠說動元始天尊與他聯手,共謀西海,倒是有些出乎貧道的意料了。 不過他們卻是不知道,貧道正有一張能夠反製他們的暗牌,如今那暗牌尚不是翻開的時機,如此,便先令他們高興一時,由得他們去吧。 至於那敖閏道友為何將此事瞞著我等,想來也是受了jian人蒙蔽,一時糊塗,正所謂長兄為父,此事便交由道友前去處置吧。 ”


    那敖廣聞言大喜,見多寶道人竟然真的放心讓自己管教那敖閏,心中感激不已,向著多寶道人連連施禮。 隻是他卻對多寶道人竟然同意那敖寧和楊戩地婚事頗為疑惑,小心翼翼的向多寶道人問道:“仙師,難道真的不用阻止那楊戩與小龍侄女的婚事嗎?”


    多寶道人見他謹慎的樣子,心中啞然,肯定的對著敖廣點點頭道:“此事便由他去吧,正所謂姻緣天定,這楊戩與敖寧公主既然天定良緣,更加難得的是又心意相投,強自拆散二人,反而不美,此事貧道自有計較。 敖廣道友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便請回吧,既然三日之後那敖寧公主要舉行訂婚之禮,你這個做伯父的,少不得要備下一份厚禮。 ”那敖廣見多寶道人言語之間沒有絲毫不滿之意,又成竹在胸的樣子,當下也不再多說,告辭離去。


    眾人或許疑惑,那敖寧是如何與那楊戩相遇地呢,此事說來卻也有趣。 那西海龍王敖閏夫婦得西王母賜下仙藥,如願以償誕下一個龍女,自然是寵愛無比,當真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也因此養成了這敖寧膽大妄為地性格。 她在龍宮裏玩膩了,終於有一天,敖寧趁著自己父王母後疏忽之際,偷偷的一個人溜出了西海龍宮,化作黃神魚,混在魚群裏到處遊蕩。 敖寧早就聽聞自己地幾個兄長講述洪荒大地如何的廣大,如何的神奇,心中向往已久。 出了西海之後,她混在魚群之中順著江河而上,竟然是來到那二郎顯聖真君楊戩的灌江口附近。


    正在江中玩耍之間,忽然聽到一陣笛聲自遠而近,宛轉悠揚。 敖寧循著笛聲遊去,卻不防一張漁網當頭罩下,將她死死的網在了其中。 敖寧大驚之下,畢竟是從小嬌生慣養,沒有絲毫打鬥經驗,竟然是忘了自己身懷法力,就這樣被漁老大給網了去。 那漁人將漁網收回,卻見網袋裏衝出一道金光,把漁船照得通亮通亮。 仔細一看,竟是捕到了一條金燦燦的魚。 隻見這條魚渾身金鱗閃亮,背脊上有一條鮮紅鮮紅的花紋,頭頂紅形形,嘴唇黃澄澄。 唇邊還長著兩條又細又長的胡須。


    漁老大正欲將它收入魚簍之中,卻見一位風度翩翩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船上,隻見此人頭戴扇雲冠,身著水合服,腰束絲絛,腳登麻鞋,額頭之間一道疤痕,仿佛一隻豎眼,手中拿著一隻青翠的竹笛,雖是一副道士打扮,卻更是像極了那些斯文公子。 這漁老大正在觀察來人,卻聽那人已經開口道:“漁老大,我觀你捕到的這尾魚,仿似已經通靈性,不忍見她作了那果腹之物,不如使些金銀,向你換下,可好?”


    那漁老大不知為何,卻是看著眼前這年輕人頗為眼熟,迷迷糊糊的接過那年輕人遞來的錦囊,取在手中查看,待他終於是抬起頭時,卻是早已經是不見了那年輕人的身影,便是船頭的魚簍也是消失不見。 心中驚奇,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了那些高來高去的神仙中人,捧著手中的錦囊興奮不已。 正自興奮間,忽然心中一亮,想到自己家中供奉的二郎顯聖真君正與那年輕人頗為相符,越想越對,當下將錦囊揣入懷中,撐著漁船往家中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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