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燁為寧如秋安排的住處極為偏僻,離宮門口相距足有幾十處宮殿之遠。寧如秋站在宮殿外向宮門口遙遙望去,心中對司霆燁這個小心眼男人鄙夷不已。


    “我說三嫂,你要站在這裏看到何時?我抱著這麽多的藥材也很累的.......”司恒青懷中抱著一大袋藥材,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


    寧如秋聞言側目向司恒青看去,斂去冷厲之色,輕聲說道:“辛苦你了,這麽多藥材還要你親自送過來。”


    “不辛苦不辛苦,這不是三哥讓我寸步不離看守,不,是寸步不離的保護三嫂你嗎?”司恒青對著寧如秋明朗的笑起來,剛才險些說錯話壞了三哥的大事!


    寧如秋聽見司恒青一口一個“三嫂”的叫她,無奈輕輕搖頭,罷了,反正她快要離開這裏了,隨他叫吧,以後也不是叫她了。


    司恒青將藥材放在大殿內,寧如秋借“為皇上製藥耽誤不得”的由頭將他請出去,司恒青俊朗的臉上有著不悅之色,且不說這些藥材如何少見,就是三嫂這製藥技術,他也想見識一番,怎麽就要請他出去了?


    “三嫂,我聽話的很,不會打擾你製藥的,我就在旁邊看看就好。”司恒青好奇心太重,不顧寧如秋儼然蹙起的柳眉,執意要留在這裏。


    “不可,我這製藥之法不能讓任何一人看見,否則為皇上製得藥出了紕漏,你我可擔當不起。”說完,寧如秋將司恒青推到門外,‘砰’的一聲關上大殿的門。


    方才,寧如秋目光早已將大殿外的侍衛人數掃一遍,司霆燁安排的住處雖偏僻,但這四周看守的侍衛卻不多,看來,想要出宮,並非是難事。


    她將藥材全數倒在桌上,將皇上需要的藥先製好,又用剩下的幾味藥材為門外的兩個侍衛製了一副“好藥”。


    “吱呀——”


    寧如秋剛打開大殿的門,司恒青已大步走進來,“怎樣三嫂,為皇上的藥製好了嗎?”


    “喏,這是為皇上的製得藥你快些送去吧,記得送藥的路上小心些。”寧如秋將一個精致的金盒放在司恒青手上。


    司恒青極為小心的捧著金盒,眸光卻在寧如秋臉上打轉,“三嫂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寧如秋裝作十分疲憊的樣子,絕美的臉上露出深深倦意,“我製藥實在太累,想休息一會,送藥之事便由你一人代勞了。”


    “可是......”司恒青劍眉微皺,猶豫的站在大殿內,寧如秋手指了指門外的兩個侍衛,笑盈盈的說道:“六王爺是不放心我嗎?還是說,你在懷疑王爺派的這些侍衛的本領?”


    司恒青聽到寧如秋這麽說,溫柔一笑,“三嫂誤會了,我這就將藥送去給皇上。”


    “六王爺慢走。”寧如秋站在大殿門前,嘴角笑意淺淺。


    寧如秋確定司恒青走遠後,臉上神情恢複以往的清冷絕豔,她在衣裙內穿上一件不惹人注意的小廝衣服,將迷魂散藏在袖中。


    她步履輕盈的走到大殿外,兩個侍衛剛要向她行禮,寧如秋衣袖一展,撒在衣袖間的藥粉散落到空氣中,侍衛鼻尖嗅到迷魂散的氣味,紛紛倒地長睡不起。


    寧如秋勾唇輕笑,這就是司霆燁選的看守自己的高手麽?還真是不堪一擊!她從兩個侍衛身上跨步而過,依法輕鬆逃離了出去。


    到了一處無人郊外,四周草木繁盛,參天蔽樹倒是一個極好的藏身之處。寧如秋脫去身上的衣裙,背著包袱向前奔跑。一路上,她頻頻向身後看去,擔心司霆燁會派人來抓她回去。可奇怪的是,她跑了快一個時辰,身後卻連半個人影都見不到,這又是何故?


    算算時辰,那個男人應該也發現了她不在宮殿的事實才對啊,怎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寧如秋秀麗的眉深鎖,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這四周除了颯颯而動的風聲,還有另一個窸窣的聲音。


    “王妃何故要走的如此著急呢?三王爺可是正在宮內為皇上的病情擔憂呢,你作為醫治皇上的醫者,莫不是擔心醫不好皇上要畏罪潛逃?”


    寧如秋思慮之時,偌大空曠的林間傳來陰沉的男子聲,聞言,她柳眉輕佻,絲毫不把說話之人放在眼裏。她的手暗暗移至藏匿毒藥的口袋,可這樣細微的動作也被暗中之人察覺到了。


    “看來側福晉今日是真的想一走了之啊。”躲在暗處的人忽而現身,隻聽“嗖”的一聲,寧如秋頭頂的那株枝幹上便多了一個站立的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


    寧如秋抬眸望向男子,幽冷的眼眸深不見底,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閣下覺得就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攔住我的去路麽?”


    男子隔著麵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來,眸光犀利緊緊盯住寧如秋,似乎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們今日便試試,究竟是王妃你下毒的手法快,還是在下的身法快。”說完,男子瞬間從寧如秋頭頂的樹幹躍到她身側的枝葉上。


    眨眼間,寧如秋指縫間夾住的一枚小小藥丸向男子身上彈去,她用的這枚毒藥毒性極強,隻要消散在空中,人隻要沾上一點,便會一名嗚呼。


    可惜,寧如秋還是慢了一步,那藥粉連男子衣衫的一絲片縷都沒沾到。寧如秋見毒藥並未傷到男子,她也不惱,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這個殺手不管是誰派來的,可見此人身後的人是何等重視她寧如秋,竟不惜派出這樣一等一的高手來抓她回去。


    男子足尖輕踮,身體似輕柔的羽毛落在樹葉上,“還要繼續玩下去麽?”


    “玩?原來閣下一直都在陪小女子玩麽?”說話間,寧如秋半眯著眼睛,周身殺意四起,藏在衣袖中的毒藥猝不及防的向男子直麵而去。


    男子輕鬆的用手指將那枚小小的藥丸夾在指縫間,側目看一眼手上的毒藥,指尖輕撚,毒藥瞬間化作煙塵。


    “很可惜,這個遊戲並不好玩,因為王妃你所用的毒藥,對在下絲毫沒有任何作用。”顯然,男子不願再和寧如秋浪費時間,他在等寧如秋識相的主動和他回去。


    寧如秋感覺四周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這樣壓抑的感覺直叫人喘不過氣。看來,這個人勢要抓她回去了?


    “技不如人,甘願被擒。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閣下。”寧如秋眉間縈繞著愁雲,如果不問清楚,她就算以死相博也不會和此人回去。


    “王妃但問無妨。”男子立在樹葉上,雙手環臂俯視站在樹下的寧如秋。


    “你是如何得知我逃到此處的?”寧如秋一路上已經格外小心謹慎,就連從宮殿逃出來時,她都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蹤,此人是如何尋覓到她的蹤跡的?


    男子轉眸凝視著寧如秋,陰沉的聲音在林中聽起來格外刺耳,“這個,就需要你親自去問我家主人了。”


    寧如秋臉上閃現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男子雖沒有明說抓她回去的人是誰,但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砰!”


    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將一個麻袋扔在地上,跪在地上恭敬的向坐在上座的人複命,“屬下已完成主上的命令,成功將人抓了回來。”


    “該死的奴才!你怎可將燁王妃裝進麻袋裏帶回來?!”坐在一旁的女子斂眉怒斥著男子。


    男子低下頭抱拳回稟:“回娘娘的話,這是王妃自己要求屬下這麽做的。”


    上座的男子不緊不慢的擱下手中的茶盞,抬袖示意男子退下。男子走上前將麵前的麻袋解開繩子,寧如秋從麻袋中掙脫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意料之中的兩位大人物——皇後娘娘和國舅大人。


    寧如秋麵色沉穩,眼眸中有著瀲灩之色,“不知皇後娘娘和國舅大人請小女子前來,有何重要之事?”


    國舅聞言剛要開口說話,皇後衣袖一抬示意他默聲,她屈尊降貴的走到寧如秋麵前親自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坐到椅子上。


    寧如秋對皇後這樣的“厚待”可不敢接受,冷冷笑道:“皇後娘娘這是為何?小女子何德何能讓皇後娘娘對我這樣好?”


    “你當然受的起。”皇後氣度莊重大方,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她轉頭在國舅耳邊輕聲道了幾句,國舅頷首,起身走出去。


    現下,這昏暗房間內就隻剩下寧如秋和皇後兩個人。


    四周很安靜,靜的可以讓寧如秋聽清自己的呼吸聲。皇後提起茶壺,將青瓷茶杯翻轉過來將茶水緩緩傾注入內。一盞茶倒好後,皇後也不急著端到寧如秋麵前,她將盛滿熱茶的杯盞擱在桌上。


    “本宮想與你打個賭,不知你可否願意陪本宮賭一賭?”皇後似乎勝券在握,從容不迫淡定的緩緩開口道。


    寧如秋眸光掃一眼桌上的冒著熱氣的茶杯,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任何人都無法從她臉上窺探出什麽。


    “既然皇後娘娘願意賭一賭,那小女子便鬥膽與皇後娘娘一賭。”寧如秋還未弄清皇後和國舅抓她的來意是什麽,姑且就先將計就計。


    “好!沒想到你也是個爽快之人,既然如此,本宮有些話也不用刻意瞞你了。”皇後朱唇輕啟,此言一出,她目光定格在寧如秋臉上,想看看她聽到這話會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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