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潘老爺提起李葉的衣襟就要揍他。


    “住手!”卻有另一人喝道。


    潘老爺和李葉立刻一起恭敬地對那人彎下腰,“秋長老,您來了。”


    寧如秋偷眼看去,隻見那突然出現之人,形如枯槁,表情僵硬,冷冷對潘李二人說道,“既然這裏被發現了,就趕快將這一批果實收了,然後毀了這裏!爭論是誰的錯,隻是在浪費時間。”


    “是。”潘李兩人都恭敬道。


    秋長老點點頭,“我來取上次收下的果實。”


    “在庫房裏,都已經裝好了。”李葉和潘老爺引著那人向著庫房走去。


    四周一時間靜了下來,寧如秋跳起來,上前查看了一下剛剛被潘老爺打死的那人的屍體,沒找到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她又動作迅速地拉起嚇得幾乎癱軟的吳彩離向外走,就見不遠處的樹上拴著一輛拉貨的馬車。


    想必是剛剛那個形容枯槁的秋長老帶來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寧如秋直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秋猶豫了一下,問吳彩離,“怕不怕。”


    吳彩離心裏怕的要死,但還是決定不拖姐姐後腿,點點頭道,“不怕。”


    “好。”寧如秋點點頭,決定不走了,拉著吳彩離悄悄藏在一旁,就見那三人費力地搬了三個大木箱出來,放在馬車上,又再轉回去。


    寧如秋立刻打開兩個木箱,拿出一些裏麵的果實藏起來,讓吳彩離躲近其中一個,自己藏進另一個。剛剛藏好就聽見三人的腳步聲,然後是有箱子累到頭頂的聲音。


    “我先走了,你們兩個快把這裏處理了,不要留下蛛絲馬跡。”寧如秋聽見秋長老這麽交待。


    “是。”潘李二人恭敬地目送著秋長老坐上馬車離開,都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寧如秋躲在箱子裏一路顛簸,等到了目的地,她和吳彩離都隨著箱子一起被卸下馬車。她聽見秋長老走遠的聲音,再等了一會兒,四周寂靜無聲,她才敢打開箱子,也把吳彩離拉了出來。


    仔細打量了這個地方之後,寧如秋發現這裏一個破舊的大院,東南方向隱隱傳來慘叫之聲。她考慮了一下,帶著吳彩離向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著她們越靠越近,慘叫聲也越來越淒厲,吳彩離嚇得緊緊抓住寧如秋的袖子不放。


    “有人。”寧如秋看見前麵走過來兩個人,立刻拉著吳彩離躲藏起來。


    就聽見那兩人邊走邊說,“這次研製新藥,試藥的人特別的慘呢,主子加多了份量,有一個人五髒六腑都爛掉了,那人痛得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唉,唉,你是沒看見我那邊那一個,藥喂下去之後,主子叫他幹什麽就幹什麽,連痛覺都沒有,主子讓他把自己的腸子挖出來吃,他就麵不改色真地挖出來吃了。你都沒知道,我當時直接就吐出來了,主人還笑得很開心。”


    “呸!就你這點膽量,還來服侍主子呢……”


    寧如秋感覺到吳彩離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本來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姑娘,生活裏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沒飯吃和李婉兒的鞭子,突然聽見這些,不腿軟才怪,也虧她還能一直強忍著。寧如秋有些抱歉把吳彩離拖進這些事裏,隻是時機不等人,她也沒辦法。


    等那兩人走遠了,寧如秋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帶著抖得跟篩糠似的吳彩離繼續向慘叫發出的地方走去。聽剛才那兩人的對話,那裏是用人試藥的地方。


    對於藥理,她向來研究頗深,隻是如此可怕能讓人把自己的腸子挖出來的藥,她還真沒見過,也沒想過。倒底是什麽樣的人,這麽變態會配出這種藥?她還真想看一看。


    她走到那個不停傳出各種慘叫的小院前,發現門前上了鎖,看來裏麵除了試驗體,沒有別人。她帶著吳彩離翻牆進去,就見整個院子裏都是大小一致權供一人容身的鐵籠。


    那鐵籠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折磨得時日久了,見寧如秋和吳彩離二人進來,都一臉驚恐地尖叫著往鐵籠的角落擠。


    如果可以的話,寧如秋挺想找幾個被試過藥的人來檢查看看這宅子裏的“主子”都在研製些什麽藥。


    隻是這裏用來做試驗的人實在太多,還真不好挑,她一個接一個籠子看過去,想要找一個症狀看起來最明顯的。


    就在這時一個鐵籠裏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突然撲上來,緊緊抓住籠子的鐵欄杆,她雙眼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寧如秋的臉。


    “姐姐?”吳彩離驚叫一聲,看了看那個女人,又看了看寧如秋。


    寧如秋震驚地看著那個女人的臉,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吳彩鶯?她才是真正的吳彩鶯!隻是,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你,到底是誰?”吳彩離突然一把推開她,掏出一把匕首指著她。


    “我還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會把那柄匕首扔出來。”寧如秋看著吳彩離,她早就發現她身止的匕首,隻是原本以為是她防身所用,卻沒想到會用來指著她。


    “我就覺得奇怪,怎麽姐姐的性情會突然變化那麽大,還突然有了武功!”吳彩離瞪著寧如秋,“就算臉是一模一樣,但是感覺完成不同,你果然不是我姐姐!說!你假扮我姐姐到吳家到底為了什麽!”


    “為什麽要將我姐姐折磨成這樣?”吳彩離眼含淚光。


    寧如秋忽然理解了為何她一路上怕成那樣,都還是要堅持著跟著來,原來是想弄清楚自己隱藏了什麽。


    “可惜,我也很想知道我到你家,有什麽陰謀呢。”


    “啊!不要,我不要喝藥!好痛,痛!”真正的吳彩鶯忽然發狂大叫了起來,“不要,不要脫我衣服!不要,好痛!”


    吳彩離淚流滿麵地撲上去,想握吳彩鶯的手,“姐!”


    吳彩鶯卻懼怕地向鐵籠內縮起身子,吳彩離轉過頭,狠狠瞪著寧如秋,“你到底對我姐姐做了什麽!”


    “小離――”


    “不要叫我小離!”吳彩離打斷她。


    “好,吳姑娘。”寧如秋說,“我醒過來就已經變成你姐姐,躺在你家,所以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殺死我,我不會反抗。”


    吳彩離拿著匕首的手不停地顫抖,她向前幾步,兩手高舉匕首就要向寧如秋刺下,卻怎麽也下不了手。她想起寧如秋幫她出氣,整治李婉兒的事,想起寧如秋為了救她,寧願去跪祠堂也不一個人逃走的事情。


    理智告訴她,麵前這個人沒有說謊。


    她扔下匕首,抽泣起來,“嗚嗚嗚……為什麽會這樣!”


    就在這時,寧如秋聽見院子外傳來腳步聲和喊話的聲音,“所有地方都不能放過!”


    “糟糕!”寧如秋罵了句,想必是秋長老後來檢查箱子,發現箱子裏的果子少了不說,還有被人壓過的痕跡,猜到了有人潛入這裏,所以讓人來搜查了。


    “快走!”寧如秋一拉吳彩離就要找路逃跑。


    “我姐姐!”吳彩離掙紮著不肯。


    寧如秋無法,隻好走到吳彩鶯的籠子前想要把銷打開,隻是她看了吳彩鶯兩眼後,就立刻放棄,拉著吳彩離,“你姐姐救不了了!”


    “為什麽?”吳彩離不信地看著她。


    “她身中鬼王屍毒,誰碰她,誰就會中毒,所以我們救不了她。”


    “不,怎麽可能,你那麽利害怎麽會救不了她,你都可以救我――”在吳彩離從寧如秋眼中看見真實之後,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以後會怎樣。”


    “不會死,但會變成行屍走肉,而且外表會隨著中毒日久,漸漸腐爛。”寧如秋殘忍地告訴吳彩離真相。


    吳彩離一下癱軟在地上,慘笑道,“我從小和姐姐相依為命,如今近在眼前,卻救不了她,這算什麽?”


    “你是救不了她,但是你可以替她報仇。”寧如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前提是你得活著!”


    吳彩離看著籠子裏的吳彩鶯許久,眼中漸漸充滿堅毅。


    “能幫我一個忙麽?”她問寧如秋。


    “你確定?”從吳彩離的眼神中,寧如秋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


    吳彩離點點頭,“我不能讓姐姐這樣活著,我要讓她解脫。”


    寧如秋拿過吳彩離手中的匕首,順勢一甩,寒刃整根沒入吳彩鶯的心髒。吳彩離看見吳彩鶯原本混沌的眼神顯出一絲清明,對著她露出最後一抹微笑後,永遠的閉上了眼。


    這時,院門被人打開,一群人拿著刀劍衝了進來,寧如秋手中銀針激射,帶著吳彩離翻牆而出去,而那群人也翻過牆在身後緊追不舍。


    吳彩離不會武功,寧如秋帶著她想要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她向後又射出一把銀針,帶著吳彩離衝向她們被卸下的地方,那裏有馬車,能搶到馬,就有逃脫的可能。


    可是,秋長老出現在前方,就見他長袖一鼓,就是排山倒海的兩掌拍來。寧如秋咬牙正要硬接,卻有兩個蒙麵人從天而降,其中一人上前兩步替她接下這兩掌。那人與秋長老掌力相拚,秋長老竟被逼得倒退數步,口吐鮮血。


    而另一人卻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提著吳彩離,帶著她們二人衝天而起,對她說,“走。”


    隻這一個字,寧如秋就知道這個人是司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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