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寧如秋柔聲安慰他,“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燁王妃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那個抓著子崇的黑衣人冷笑。


    誰知他笑聲未落,卻一下頓住,他瞪大眼睛看著剛剛還離他二十步遠的寧如秋一下出現在他麵前,手中帶毒的銀針紮進他的咽喉裏。他看著麵前美貌卻肅殺的臉,喉中發出嘎嘎兩聲,一下子倒在地上斷氣了。


    “下一個,是誰?”寧如秋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周圍的黑衣人,指間的銀針在夕陽下閃著銀光。


    其它的黑衣人頓時大驚,竟全都控製不住地退後了一步,緊張地瞪著寧如秋,防著她下一步動作。


    可惜,寧如秋從來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等別人先出手的人,她一聲斷喝,“動手!”


    跟著她的幾個侍衛同時四散衝了出去,攻向黑衣人,寧如秋則是拉著子崇向著國都的方向後退,如果沒有子崇,她會立刻動手將這些人殺幹淨,可是子崇在,她必須優先保證他的安全。


    在她退路上的黑衣人立刻撲了過來,寧如秋一手拉著子崇,一邊射出手中的銀針,一邊保護著子崇的安全。因為子崇,她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製,幾次險險從刀鋒下躲過。她忍不住心驚,暗暗想,司霆燁和青月是怎麽回事,到現在還沒來?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邊攻擊邊衝著寧如秋冷笑,“燁王妃,我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非你這幾個侍衛都能像你本人這麽厲害,不然,你根本逃不出去。”


    寧如秋皺著眉頭不答話,隻是反擊,但是她明白這個人說的是事實,她看了一眼身後隻剩下的三個侍衛,笑起來,“想不到靈門偏支幾位長老這麽看得起我寧如秋,竟然派了三十幾個高手來抓我!”


    那人也不否認他是靈門的人,笑道,“王妃明白就好,為免無故受傷,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做夢!”寧如秋猛地向他射出一把毒針,一下抱著子崇向著與國都相反的方向猛衝向樹林深處。


    她這一下誰也沒有料到,黑衣人都來不及阻攔,這些黑衣人都以為,寧如秋若要逃,定是向著國都方向逃走,哪裏可能反而向反方向跑,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樹林裏另設埋伏。


    夕陽下落,天色開始暗下來,在寧如秋抱著子崇衝進樹林的黑暗裏時,她隱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沒有回頭。


    “秋兒!”司霆燁帶著人趕到的時候,就看著寧如秋的身影消失在樹林的黑暗裏,頓時心急。


    “她不會有事的。”青月站在他旁邊說。


    “你們解決掉他們,我去追子崇!”獨孤方可不如青月這麽淡定,他扔下這麽一句,竟是也獨自一人越過眾人,衝進樹林的黑暗裏追去。


    司霆燁也想要追,但是周圍的黑衣人已經圍了上來,他滿心怒氣,剛剛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阻撓,他們也不會遲遲無法趕到,頓時手上的劍勢狠戾,招招奪命。


    一路抱著子崇逃進樹林深處,寧如秋邊跑邊考慮著路線,她並不是沒聽見司霆燁叫他,隻是那裏的情況太過混亂,她帶著子崇,處處受製,還是把麻煩交給司霆燁他們解決,她繞路帶子崇回國都的好。


    她相信以司霆燁和青月的能力,那些人傷不了他們。


    這時,她突然覺得懷裏的子崇安靜得有些奇怪,她問,“子崇,你沒事吧,唔――”


    寧如秋痛呼一聲,她猛地將懷裏的子崇推開,猛地倒退幾步,她的腹部上竟紮著一柄裝飾華麗的匕首。


    “你是誰?”寧如秋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她知道這個位置紮得這麽深不能輕易拔刀,不然大出血就能要了她的命。


    被她推倒在地的男孩慢慢站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和頭發,寧如秋一下看到他的左耳耳垂被削掉,脖子左邊有一個月牙型的胎記。


    是的,他跟子崇這麽像,在她被他紮了一刀的時候,她就猜到了,他是獨孤方的獨子,或者說子崇的冒牌貨!


    “天池公主,或者說燁王妃,真是聞名不如見麵。”獨孤子崇臉上帶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譏諷笑容,剛剛刺了寧如秋一刀的右手還染著殷紅的血跡。


    “東方國師還真是大手筆,我還以為你這顆棋子埋伏在獨孤方身邊六年,至少該派上更大的用場,卻沒想到竟然是為我準備的。”寧如秋捂著腹部,冰冷的刀刃刺在身體裏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更讓她擔心的是,她現在整個人都有一種虛軟無力的感覺。


    匕首上有麻藥,寧如秋立刻明白,她現在全靠一口氣硬撐著自己站著,不肯倒下。隻是根本動彈不得,隻要獨孤子崇隨便一招,就能要她性命。但是她也明白對方既然用了麻藥而不是毒藥,說明對方想要留著她的命,生擒她,那就不會輕易對她下手。


    所以她才能如此淡定從容。


    不過,她也明白,對方想要生擒她,多半是要用來要挾司霆燁了,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到底該如何脫身呢?寧如秋心裏思潮潮翻湧,腦海裏瞬間就思考出好幾種脫身方法,又被她自己一一否定,但是麵上卻是絲毫不顯,隻是靜靜站著,冷冷地看著獨孤子崇。


    “燁王妃果真名不虛傳,換成是任何一個功力濃厚的強者中了這匕首上的麻藥,片刻就能倒地,你卻能一直保持著清醒不倒,真是讓我佩服。”獨孤子崇微笑地看著寧如秋,緩緩說。


    “你又怎麽確定這一點點麻藥能奈何得了我?別忘記了,我可是天宏國的燁王妃寧如秋,我的醫術未必比你們組織裏任何一個用藥高手差。”寧如秋看著獨孤子崇,淡淡一笑,果然看見對方臉上閃過猶疑。


    如果司霆燁和青月他們真的追過來了話,她隻要拖上足夠的時間就可以讓她解圍。


    獨孤子崇猶豫片刻,看著寧如秋的目光一下閃過陰毒,“燁王妃如此鎮定,我還真的差一點就讓你騙過去了,我可是知道你心裏在打著什麽算盤,想等燁王來救你麽?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明明是跟子崇同一張臉,可是眼神性情卻差這麽多,明明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而已,卻有這樣狠毒的眼神。寧如秋忍不住心中一冷,但嘴裏還是淡淡道,“你這麽急著抓我立功,可是因為你這次若是失敗了,就會成為棄子?”


    寧如秋何等精明,原本該是為獨孤方準備了六年的棋子,突然用在她身上,肯定會暴露他的身份,這隻能說明,這顆棋子已經被棄用。埋伏了六年的線就這樣拋棄了,這個人該有多不甘心。


    而且六年時間何其長,獨孤方又是個很小心精明的人,這個少年想要跟組織接觸的機會肯定很小,始終處在組織外圍的人,注定在組織裏是沒有什麽地位的。如果再不立下什麽功勞的話,那結局寧如秋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獨孤子崇惡狠狠盯著寧如秋,恨恨地咬牙,他原本是被組織安排在獨孤方身邊,想要通過他控製獨孤方然後等獨孤方繼位後,傳位給他,這樣他就是組織控製月臨國的傀儡。可惜獨孤方太過精明,他才進王府沒多久,就受到獨孤方的懷疑。


    而且那時候誰都沒想到,月臨國先皇會受那個黃太妃影響如此之深,居然把皇位傳給年不過十三的月臨國主。原本就一直被看好的獨孤方反而成了攝政王。


    獨孤方從來不是可以成為受人控製的傀儡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原本組織是計劃等獨孤方一坐穩皇位就想法辦殺了他,再讓獨孤子崇繼位。但是現在,哪怕他成了攝政王對組織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所以從東方蒼成了月臨國國師,開始對付攝政王時,獨孤子崇就知道自己這顆棋子已經沒有用處了,再加上真正的子崇又被寧如秋和司霆燁救走。知道這些後,他內心一直惴惴不安,害怕自己有一天就這麽被組織處理掉。


    而且他為了這六年的埋伏,沒有人知道他犧牲了什麽,他的真實的年齡可不是什麽十一歲,當年他也不是五歲,而是以十二歲的年齡服下會讓四肢身體縮小的藥而扮成五歲幼童的。這種藥對身體危害極大,特別是在練武一道,他永遠都登不上絕頂高手的境界。


    他現在對組織來說,充其量就是一個十八歲的武功低微的侏儒而已,就連他這張漂亮的臉,也不是他自己的,若是沒有盅毒維持,他的臉平凡無奇但讓人無法記住。


    一個沒有任何可能價值的人,會被怎麽處置?隻要想到組織裏那些被棄用和犯了錯的同伴被用來試藥時的慘況,他就覺得可怕。


    還好,這一次東方蒼給了他這樣一個立功的機會,所以他絕對不能失敗。


    寧如秋看著獨孤子崇瞬間陰冷的臉,她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少年即使懷疑她沒有真的中麻藥,卻因為急於求成,所以一定會鋌而走險。


    果然,獨孤子崇身子微微前傾,右手上再次出現了一柄匕首,向著寧如秋衝了過來。


    “燁王妃到底有沒有中麻藥,我試一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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