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眯了眯眼,輕笑著勾了一下唇:“可是莫莫不也是一直在騙我。”


    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實表情究竟是什麽樣。


    更何況,她叫喚著他名字的方式也有改變,更加令莫修染這個丫頭簡直就捉摸不透。


    很輕易的在莫修染的眼中捕捉到那一抹慌張,容若從鏡子裏麵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莫修染,我的命就交給老天爺,或許他會覺得我很可憐,說不定……我會逃過此劫。”


    獻祭少女,她還真的想開開眼界自己會怎麽個死法。死過一次的人,便不會再懼怕死亡。


    怕的是人心,深不可測。


    “玉墨究竟跟你說了什麽?”


    容若能夠感覺到莫修染的手在自己的發間微微有些顫抖。


    “他沒有和我說什麽,隻是我自己猜的。莫修染,你又忘記了,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傻子,我有思想。”容若依舊佯裝著不知道,話隻說一半點到為止,伸出小巧的手指了指鏡中的自己:“有時候,我真想做回女孩子,穿漂亮的裙子,梳好看的發髻,可以在你身邊大膽的喊一聲莫哥哥,可是……”


    有些牽強的一笑,“可能此生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她的腦海裏麵可是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莫修染跟她說過的那些話,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消失了,他會陪她。


    可是——


    她更愛的是自己,怎麽會讓別人來為自己陪葬。


    “好了,莫修染,快給我梳頭,不是說一會兒還要進宮嗎,趕緊梳頭。”


    容若的眸光掃了一眼臉色已經完全蒼白的男人,輕笑一聲。


    她容若並不是小白兔,每一句話聽上去根本沒有攻擊性實則是深深的刺進了莫修染的心裏。


    手指微微一顫,差點將手中木梳滑落。


    沉吟了半晌,終於他開了口,聲線有些顫抖:“若兒,我答應你,等從宮宴回來,就給你漂亮的發髻,穿漂亮的衣裙。”


    雖然知道莫修染會履行他的承諾,但是在容若的心裏麵早已成灰。


    人,往往隻會傷害對身邊最親近的人。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裏麵,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個男人。


    她的一切,他了如指掌。


    隻是,他卻永遠沒有辦法走進她的心,每一步都帶走在長滿刺的路。


    他越是對她寵溺,越讓容若感覺到危險就在身邊。


    隻是,麵對著這個男人溫柔的話語,容若還是忍不住淡淡的一笑,輕聲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字:“好。”


    他便不敢再從鏡中去凝視這個孩子那純真的笑臉,掌心中的木梳飛快的穿梭在烏黑的發絲中,給她冠了一個高高的發髻,找了套淡青色的錦袍換上,親自為她扣上了腰帶。


    這一切,原本應該下人來做,如今他都親自動手。


    “若兒,一會進了宮別亂跑,宮中不比其他地方,很危險。”


    莫修染再三交代,這次帝皇竟然親自開口要借宮宴的機會見見容若,這裏麵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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