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澤在家裏扮演起了好好先生,家裏麵的農活都會幫忙,雖然大家說了,他腿不方便,讓他休息就好了。可是齊澤還是非常主動的幫忙。


    他是村裏難得的一個大學生,村裏麵很多人找齊澤去給他們寫信。因為在齊澤之後,又有幾個在外麵念書的孩子了。


    齊澤的行為贏到了一致好評,而米新柔的爸媽看到齊澤如今這樣,心裏也是有些酸楚的。


    女兒和他以前這樣般配,後來兩人一起在大城市打拚,之後幾乎不回家。


    聽說齊澤娶了一個城市裏的女人,他們那會兒還擔心女兒米新柔會傷心,沒想到女兒還是和齊澤在大城市繼續待了下去。


    他們偶爾會收到女兒寄回來的信。信中女兒說自己過得很好,有機會便會回家看看。


    可是,大家都知道,女兒肯定是報喜不報憂的。在大城市裏生活,哪有那麽容易的。


    現在齊澤回來了,渾身是傷,卻什麽都不肯說,那他們的女兒呢?


    “阿澤,新柔她什麽時候回來,你知道嗎?”米新柔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從來也沒有出過大山,否則一定會出山去找女兒。


    齊澤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頭跑,他黑了不少,看著也像是一個務農之人了。


    “米叔叔,新柔在外麵……”


    齊澤的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這讓米新柔的父母擔心不已。心跳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我們新柔在外麵怎麽了,你都傷成這樣了,她沒什麽吧?”米新柔的媽媽擔心地追問齊澤,那眼睛已經濕潤了。


    他們兩個這一輩子就養了這麽一個女兒,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確實是將最好的都給女兒了。


    “新柔在外頭肯定是不容易的。隻是她不好意思回家和你們說。我覺得,我覺得新柔應該像我一樣,還是回家比較好,你看我,現在在家裏別提多高興了。”


    齊澤的花言巧語將米新柔的父母徹底洗腦了,米新柔的父母用了齊澤的方法,寫信給米新柔,說母親得了重病,讓米新柔回家探望。


    米新柔也算是孝女,更何況這麽多年沒回家,她心裏也是愧疚的。


    當然,她心裏也很清楚,如果她回家的話,一定會碰到親自的。


    如果到時候碰到齊澤了,她該說些什麽呢?


    “你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麽?還像綁架我的女兒嗎?”米新柔接到齊澤的電話,憤怒地說著。


    “新柔,你別這樣,好歹我們兩個也好過,你真的就這麽忍心?”


    齊澤沒臉沒皮地提起了兩人以前恩恩愛愛的時候,大肆讚揚米新柔褪去了衣服有多好看,弄得米新柔又是害羞又是生氣。


    “齊澤,你到底想怎麽樣,你給我閉嘴!”米新柔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也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和齊澤有過一段。


    “很簡單,我要你物歸原主……”


    齊澤所說的物歸原主,其實就是米新柔從齊澤辦公室偷走的那份股份轉讓書,那上麵有楊靈飛的親筆簽名以及刻章。


    這個對齊澤來說,非常重要。


    季子銘的那五百萬打了水漂,這個楊靈飛的親筆簽名還有刻章,可不能再有差錯了。


    “你為什麽想要這個東西?”米新柔疑惑地問道,她不明白齊澤這麽執著這個股份轉讓書做什麽。


    “你明天要回家來看望你的父母,順便帶上來給我就好了,至於我為什麽想要,你就不要多管了。”


    米新柔冷笑了一聲,現在是齊澤求她,她為什麽要答應他?


    “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你知道的,你的爸爸媽媽對我是非常信任的,我要是隨隨便便在他們的飯裏麵放一點兒農藥什麽的,造成他們誤食農藥致死的假象,會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齊澤,你不得好死!”米新柔憤怒地大吼道,齊澤果然死性不改,他還是這麽喜歡拿別人最在乎的東西威脅你。


    “哈哈哈哈,我不得好死,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來做,我覺得你的爸爸媽媽才會不得好死,就是因為你這個女兒不懂事,他們才會不得好死。”


    齊澤笑得喪心病狂,他真的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掛了電話,米新柔十分著急,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李樂天,兩人商量一下,畢竟現在他們兩個算得上是夫妻了。


    可是,剛剛李樂天打電話過來說楊靈飛的情緒很不穩定,他正趕去楊家去陪楊靈飛。


    她很理解李樂天這樣對待楊靈飛,她知道李樂天心裏帶有愧疚,楊靈飛會成為一個沒有母親的人,雖然不能全怪李樂天,可是和他也脫不了幹係。


    思前想後,米新柔走到了李樂天的書房,將上次她交給李樂天的那個文件找了出來。


    她拿出來看了看,確認了一下,是否是自己從齊澤那裏偷出來的股權轉讓書。她又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真不知道齊澤要它幹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米新柔將小米送到幼兒園,自己就出發回家去了。


    齊澤在一條必經之路上攔住了米新柔的車子,米新柔看到路中間有人攔在那裏,嚇了一跳,急忙踩了刹車。


    等到她看清楚那個人是齊澤的時候,米新柔憤怒地下車,質問齊澤,“你到底想幹什麽,站在路中間,你不想活了嗎?”


    齊澤站定不動,衝米新柔笑了笑,然後一瘸一拐地朝她走去。


    看到齊澤變成了這樣,米新柔也是有些發愣,沒想到他真的瘸了。


    “我要的東西呢?”齊澤攤開手問米新柔要東西。


    米新柔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包裏掏出了那份文件,交給了齊澤。


    “你要這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


    齊澤看著楊靈飛的親筆簽名,還有旁邊的刻章,揚起了嘴角,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有了這個簽名和刻章,我就可以從保險櫃裏拿走楊靈飛所有值錢的東西,我就有資本了,我就可以東山再起了。”


    什麽?原來如此!米新柔得知自己再一次被齊澤利用了,衝上前去,想要將文件搶回來。


    就算不搶回來,她也要將文件毀了,讓齊澤沒辦法得逞。


    齊澤看出了米新柔的心思,雖然腿腳不方便,可是他畢竟是男人,又怎麽會輸給一個女人。


    兩人你爭我奪之際,越來越往旁邊走去。現在兩人就在山路上,一麵是山崖,而另一麵就是懸崖,甚至連欄杆都沒有。


    米新柔的注意力全在齊澤手中的文件上,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身處險境了。


    她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向後倒去,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就要摔下去了。


    米新柔急忙抓住了齊澤的衣袖,整個人掛在了懸崖壁上。


    “啊,救命,齊澤,快救我上去。”米新柔害怕地聲音都哆嗦了,她回頭一看,地下是萬丈深淵,弄得她頭皮發麻。


    齊澤被米新柔抓著衣服彎曲了腰身,他伸手想要去抓米新柔的手,然後拉她上來。


    可是,那隻手上拿著文件,他一看到文件,又看了看米新柔的臉,突然冷笑了起來。


    米新柔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意識到齊澤會見死不救。這讓她更加害怕了,拚了命地想要揪住齊澤的衣服。


    她一定是太害怕了,否則一定能夠看到懸崖壁上也有可以讓她活命的東西。而她卻偏偏抓住了齊澤……


    伴隨著一聲尖叫,米新柔的手滑落,“齊澤,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就去做鬼吧。”齊澤拍了拍自己被弄皺了的衣袖,掏出手套,那是他做農活的時候戴的。


    他將車子啟動了,營造出一種米新柔開車墜崖的假象,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原來,保險箱裏放著楊靈飛的所有嫁妝,以及她以前購買的一些之前的古董,加起來,總共有幾千萬。


    隻要齊澤拿到這個,他就不愁沒有本錢了。


    他還要感謝米新柔的幫忙呢。


    “米叔叔,新柔回來了沒有,我剛剛忙完,想要見見新柔。”


    齊澤假裝自己幹了活回來,經過米新柔家,進去詢問道。


    米新柔的父母搖了搖頭,說新柔可能工作忙,沒有辦法過來吧,也許過段時間會收到她的信吧。


    米新柔的父母年紀大了,怎麽都不會用手機,一直都是用寫信的方式和米新柔交流的。


    他們以後,可能再也收不到女兒的來信了。


    “真的是白養了這個女兒,她不回家,一直在外頭,大城市就這麽好嗎?她是打算以後死了也葬在大城市裏嗎?”


    米新柔的媽媽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女兒了,生氣地說了幾句氣話。


    齊澤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心裏卻接嘴道:你放心,米新柔已經葬身大山了,她不會被大城市汙染的。


    米新柔失蹤了,李樂天還是很擔心,這事兒驚動了很多人,大家建議李樂天回米新柔的老家去問問情況。


    得知米新柔不見了,米新柔的父母也是非常擔心,將之前讓女兒回家看望的事情告訴了李樂天他們。


    “新柔的車子不見了,幼兒園的老師說那天看到她開著車子送小米去幼兒園,那天她可能真的回這裏看你們了。”


    李樂天反應很快,一下子就猜到了米新柔肯定回過老家。


    楊靈飛和李樂天一起來的,她聽說李樂天要回米新柔的老家來找米新柔,自告奮勇要一起來。


    她隻是想要來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孕育出了齊澤這樣的人渣。


    並且,她聽說齊澤在他老家養傷,她身為齊澤的前妻,怎麽說也應該來看看他。


    “可是我們沒有看到新柔啊,她到底去哪裏了?”


    李樂天和米新柔的父母打探情況,卻沒發現楊靈飛不見了。


    楊靈飛一路問人,打聽到了齊澤的家在哪裏。


    這個村子很小,隻有幾十戶,楊靈飛沒走幾步就看到齊澤他家了。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她和齊澤結婚的時候,齊澤的家人也沒有過來參加婚禮。


    所以,齊澤的父母不認識楊靈飛,看到楊靈飛這麽一個穿著打扮時髦的人,就知道她是城裏來的姑娘。


    “姑娘,你找誰啊?”齊澤的媽媽看著楊靈飛,和藹的笑著。


    “我來找齊澤,我是他的老婆,他在家嗎?”楊靈飛也笑了起來,溫柔地說道。


    齊澤的父母一聽楊靈飛是兒子的老婆,熱情地招呼她,齊澤的父親跑了出去,去叫齊澤回家。


    “哈哈,靈飛,你坐,喝口水,齊澤馬上回家。”


    楊靈飛端著一碗水,看著那髒髒的碗壁,硬著頭皮喝了一口,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喝了。


    很快,齊澤一瘸一拐地回來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他爸爸說楊靈飛來了,居然真的來了。


    齊澤朝楊靈飛走去,他很想走得正常一點,像正常人一樣走到楊靈飛麵前,可是,腿被季子銘打瘸了,他辦不到。


    “你不要動,我會跑到你那裏。”楊靈飛站了起來,叫停了齊澤,讓他不要動,她說她要跑向他。木亞休巴。


    楊靈飛向齊澤飛奔而去,臉上帶著無比燦爛的笑容,比這春日的陽光還要動人心弦。


    齊澤愣在了那裏,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隻不過片刻,齊澤胸口一痛,瞪大了眼睛盯著楊靈飛看。


    “我會跑向你,然後殺了你!”楊靈飛咬牙切齒地說道,將插入齊澤胸口的匕首又拔了出來。


    鮮血從齊澤的胸口噴湧而出,他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再也站不住了。


    “啊,兒子,兒子,你沒事兒吧。你這個瘋女人,你幹什麽要殺我兒子。”


    齊澤的母親一把推開了楊靈飛,楊靈飛摔倒在地,手心與粗糙的地麵摩擦,馬上擦破了,痛得她皺了皺眉頭。


    “哈哈哈哈,孩子,給你報仇了,我把害死你的人殺死了,哈哈哈哈。”楊靈飛大笑著盯著前方,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飛飛,你幹了什麽?”李樂天意識到楊靈飛不見了,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當他問到齊澤的家庭住址,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齊澤倒在血泊裏,楊靈飛在一旁瘋了一樣地笑著。


    ……


    楊靈飛因為殺了人而入獄,她的探訪人名單卻是空的,她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來探望她。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家人了,還有什麽好期盼的呢?


    季子銘召集了最強的律師隊伍,他說了,他要楊靈飛無罪!


    “這,季總,楊小姐她自己不配合,我們……”


    “我不管,我隻要她無罪釋放!”


    季子銘打斷了律師的話,他隻是一天沒有看住楊靈飛而已,沒想到她就去殺了齊澤。


    早知如此,他當日就應該親手把齊澤殺了,這樣就不會傷害楊靈飛了。


    因為這支優秀的律師團隊,以及齊澤曾經犯下的滔天大罪,楊靈飛被判了六年的有期徒刑。


    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它卻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楊靈飛獨自一人坐在囚室裏,雙手抱臂,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感。可是,此時的她,腦海裏卻浮現了季子銘的身影。


    這段時間,季子銘為了她的案子忙裏忙外的,她確實是看到了。


    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男人。


    這樣吧,以她坐牢的時間為期限,如果她出獄之後,季子銘仍然在等她,那她一定不管任何人的反對和他在一起。


    楊靈飛揚起了嘴角,她可不信,季子銘願意等她。


    她是一個結過婚,離過婚,坐過牢,殺過人的女人……


    三年後,楊靈飛因為表現優異,提前釋放了。


    她走出了監獄大門,外麵的陽光格外耀眼,一如當年她殺死齊澤的時候。


    楊靈飛伸手擋了一下,看到監獄門口站著一排人。


    她無奈地笑了起來,有必要這麽隆重嗎,跟閱兵檢查一樣。


    喬鬱鬱挽著蘇洋的手,笑得甜蜜,那大肚子,看來是懷孕了。


    蘇洛竟然和裴霖在一起了,那兩人穿著一樣的情侶服,真的是秀恩愛啊。


    而他的小舅舅,他抱著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小女孩,那是小米粒吧。她知道米新柔失蹤了,後來在山崖下找到了米新柔的屍體,小舅舅還是孤身一人嗎?


    視線繼續右移,楊靈飛看到了季子銘,他依舊是西裝筆挺,永遠都是那麽耀眼,耀眼得讓人討厭。


    隻是,站在季子銘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嬰兒,正衝著她微笑。


    嗬嗬,果然如此,沒有男人願意等她這麽多年的,更何況她這麽一個女人呢?


    楊靈飛揚起了嘴角,笑著朝他們走去,她終於出來了,以後的人生會是全新的。


    季子銘半眯著雙眸,看著楊靈飛朝自己走來,也揚起了嘴角:我終於等到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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