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跳財,左眼跳災,錦川越發覺得心神不寧。


    忙差了葉翠前去查看,自己則是安坐桌前,借著燭光翻看前些日子隻翻了幾頁的書


    竟是半分也看不下去。剛一合上書放下,就見葉翠失魂落魄得衝進房裏來。


    錦川驚訝,忙拉著葉翠問道出了什麽事。


    葉翠張嘴欲言。看著錦川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在錦川再三逼問下,葉翠才開口艱難說道,“時才,二夫人和大少奶奶去杜弦月房裏探望,卻發現三少爺和她兩個人衣不蔽體的…”


    葉翠看著錦川突然變白的臉,剩下的話生生又咽回了肚子裏。


    “啪…”


    錦川手中的書失手落在地上,一如她現在的心,沉落進了穀底,仿佛是眼前有一片迷霧,看不到盡頭。


    努力若無其事得笑道,“葉翠。給我梳妝,一會還要去前廳吃飯呢。”


    葉翠馬上應了下來,一邊給她束發,一邊低聲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錦川輕笑,心間卻是一片刺痛。“我會有什麽事?他梅涵文的事,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葉翠一臉挫敗,懊惱道,“這姑爺也真是,明明才對小姐您表白心意,今天卻傳出來這樣的事。他到底怎麽想的嘛。他難道不怕傷了您的心嗎?”


    錦川不語,隻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指甲滲進皮肉裏,隻覺得掌心中濕膩一片,痛。卻不及心痛。


    原想差葉翠去叫梅涵文一同前往正廳用膳的,想了一想,終是作罷。


    不過,她倒是能確定一件事,這事必是那杜弦月在搞鬼!


    今兒她還偏就不去鬧,她就是要讓那杜弦月知道,即便她洛錦川不在,她杜弦月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當下便與葉翠去了前廳用膳。


    ?????????????


    錦川到前廳的時候,二夫人和郭北芸都已經到了,郭北芸見錦川一瘸一拐的從外麵進來,笑道,“二娘,這下可好了,您就等著抱孫兒吧。[]”


    二夫人喜笑顏開,“也罷,也罷,阿文這次如果真讓小月有了身孕,我一定讓小月好好保胎,爭取一舉得男。”


    郭北芸雖然說著,卻一直盯著錦川的臉。


    看見錦川若無其事的模樣,幸災樂禍笑道,“弟妹,這事你怎麽說?你總歸是梅家的三少奶奶,跟三弟又圓房這麽久了,怎麽這肚子也不見動靜?莫不是你…”


    錦川冷冷的看她一眼,“大嫂過門三年,這肚子不是也沒動靜麽?”


    郭北芸碰了一鼻子灰,忿忿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


    二夫人頗是得意,搖頭晃腦的看著錦川,好似自己現在已經抱上了孫子一般,“要是小月真的懷上了,我明兒就去南無寺還願…”


    語畢,對著錦川又是一聲冷哼。


    “文晴啊,三少爺和四姨太想必是累壞了,這將這飯菜給他們送些過去。”


    二夫人笑間宴宴,和之前對錦川依賴有加的那個二夫人判若兩人。


    錦川也不說話,隻埋頭吃自己的飯。


    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神恍惚,總是身不由己的往梅涵文常坐的位置望過去。


    原想著他應該急匆匆的找自己來解釋的,來表示他的忠心,可是,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出現。


    難道,真被那杜弦月迷的三魂五倒,失了心智?


    郭北芸碰了碰錦川的胳膊,“我說弟妹呀,那杜弦月跟三弟這麽親熱,難道你不想爭取一下嗎?”


    錦川不置可否,回道,“他們兩個的事,我不參與意見。畢竟,床//上的事,外人誰能知道的清楚?”


    一句話,將二夫人和郭北芸鬧了個大紅臉,梅涵瑛差點笑出聲來,梅涵枝低下頭羞紅著臉不語。


    錦川慢條斯理得吃著飯,郭北芸卻不停地拿話刺她,非要看錦川氣急敗壞的模樣。


    錦川實在受不住,放下筷子,對郭北芸正色說道,“大嫂,能不能麻煩你,將你的生活重心,放在自己和大哥身上?大哥的妾室也快要過門了,你覺得以後見他們上演活色生香的畫麵的機會還少嗎?恐怕,那時生受不住,痛哭流涕的會是你吧?”


    郭北芸氣惱,指著錦川說道,“我沒有必要委屈,人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有什麽好抱怨的?”


    錦川冷笑,“大嫂,我怕,你很快就嚐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妾跟妾也有諸多不同,大哥如果娶進門的是杜弦月這樣的女子,你該偷笑,如果是那種……”


    錦川沒有再說下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郭北芸的神色已變,不再是梅涵武輕易可以安撫的了。


    眾人用完膳,從前廳一一出來,錦川正要回文華軒,就被梅涵枝一把拉住,她神色有些激動,許久才咬唇說道,“三嫂,我知道,剛經過三哥與杜弦月的事情,你心裏很亂,可是這件事,我不能不說。”


    錦川微微皺眉,說道,“有什麽話隻管說就好,無妨的。”


    梅涵枝朝遠處梅涵瑛的身影望了望,又左右環顧,確定無人,才在錦川的耳邊低語,“三嫂,不如…你和四哥私奔吧…”


    錦川大驚,愣愣的看著梅涵枝,皺眉。


    梅涵枝一臉笑意,“你看吧,三哥口口聲聲說愛你,卻是跟那杜弦月又混在了一起,難道你不傷心?”


    “那日我瞧見四哥抱你,突然覺得,你和四哥也挺般配的…”


    “我…”錦川張嘴剛要說什麽,二夫人已然伸了頭過來,叫梅涵枝過去。


    梅涵枝隻好過去,臨走時,極不甘心的看了錦川一眼,“三嫂,我覺得挺好的…”


    錦川隻覺得好笑,搖搖頭,不做理會。


    她相信梅涵文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


    重新回到文華軒,燈火闌珊,人卻不能寐。


    錦川想著,已經過去了這般長的時間,梅涵文也該回來給自己一個解釋了,可是怎地,這人偏生的就是不回來呢?


    有心翻幾頁書,卻是沒有半分心思。


    葉翠陪著一臉的小心,不敢多言語。忙完了便退了出去,讓錦川自己能夠靜一靜,可是總會悄悄推門探頭看幾眼。


    錦川瞧見她這些小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葉翠大約是怕自己想不開,也要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於是叫葉翠進來說話,葉翠小心安慰著她,突然想起什麽來似得,大聲喊道,“小姐,不如你也自盡吧。”


    錦川以為自己聽錯了,瞪眼瞧她“什麽?”


    葉翠連忙擺手,說道:“葉翠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不如您也假裝自盡,讓姑爺也心疼一回,他自然就會回心轉意的。”


    錦川拍了拍葉翠的肩膀,大笑起來,“葉翠,你這出的什麽鬼主意?萬一沒有把握好分寸,我真就那樣死了,豈不是太不值當了?”


    葉翠也跟著笑起來,目光卻不無擔憂。


    錦川一拍手,長舒一口氣,說道,“葉翠,不如,我這個正牌少奶奶去看看四姨太?”


    ????????????夾序匠血。


    錦川並不覺得梅涵文會做出跟杜弦月上/床這種事來,如果梅涵文真的喜歡杜弦月,不必等到現在,幾個月前,杜弦月進府那天起,他就會碰她。


    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其中蹊蹺。


    像梅涵文那樣的男人,必是不會因為杜弦月的美色才做出這種事來。


    頭疼。


    腳踝上的傷似乎也越發的重了,每走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葉翠心疼她,“小姐,不如咱們不要過去了吧,免得給自己添堵…”


    錦川咬牙搖了搖頭,“我偏要瞧個清楚,看看杜弦月那個賤/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


    錦川哪裏想得到,此時的梅涵文中了迷藥,正躺在杜弦月的床/上,一絲兒力氣也提不起來。


    之前,他原是想跟杜弦月說個清楚,把她送出梅家的,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暗算他,在金猊裏燃的焚香裏下了迷藥。


    此時梅涵文渾身酸麻,無論他怎麽運用內力,亦動不得半分。


    隻有任由杜弦月宰割的份兒。


    “杜弦月,你這賤/人,你到底意欲何為?”


    杜弦月此時已經穿好了衣衫,望著躺在床/上衣衫半解的梅涵文,媚眼裏盡是笑意。


    她格格笑了幾聲,才道:“我為什麽要算計你?”


    “其實吧,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像你這樣的男人,就是再來十個八個的,也不至於讓我用迷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隻是想見見金川,她那麽喜歡你,又怎麽會不來呢?”


    梅涵文怒視她,“賤/人!你與我有仇,直接朝我來便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與我娘子何幹?”


    杜弦月伸出潔白纖長的手指,輕輕拍了拍梅涵文的臉,“你現在這副模樣,我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般那麽簡單,不想你的娘子傷心的話,你最好給我閉嘴!”


    杜弦月是世家小姐,吃不得苦,所以她的武功平平,根本不是梅涵文的對手,不過,她對各類的迷藥很是感興趣,很多無色無味的迷藥她都用得極準。


    這一次,梅涵文之所以著了她的道兒,完全是因為之前他一直坐在遠處,離那金猊最近。


    當時,杜弦月躺著的床上,她吃準了梅涵文討厭自己,必然會坐在最遠的地方,所以,她才這麽大膽的在香裏加了迷藥。


    錦川和二夫人也輕微吸進去一些,可是,這藥對女子不甚好用。


    一旦離開房間,隻要過上一茶盞的時間,便可自行消退。


    梅涵文咬牙切齒,“賤/人,我非殺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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