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嗎?”


    緊閉雙眼的成實聽到喧雜的聲音消失,再沒了青年們的慘叫,一切都歸於寂靜。


    “快了...”富江的十指開始收縮,皺眉看著癱在自己麵前不斷求饒和尿了一地的一男一女。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


    柴崎二太郎可以考慮送給金太郎的見麵禮,但他沒有想好以什麽形式贈送。


    他一向不喜歡把場麵搞得太血腥。


    “不想讓他們死的太輕鬆?”琴酒挑了挑眉,“你可以把他們交給‘金麥’,正好他在東京。”


    伏特加菊花一緊,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看了看周圍牆上濺的血液和滿地的殘肢斷臂,猶豫的開口道:“你和他也許會合得來。”


    “金麥?那是誰?”富江邊問邊用魅惑讓一男一女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很正常,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據說是組織裏最變態的虐待狂。”琴酒點了支煙,“也是朗姆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算了,作為一個善良的人。”富江抓住了女人的腦袋,“我賜予她死亡。”


    噗的一聲,血液順著富江的手背滴落在地麵。


    看著仰麵後倒的屍體,伏特加呲了呲牙,這可真是太善良了。


    “至於你。”富江看向了嚇癱在地不斷求饒說著自己父親名字的柴崎二太郎,“砍下你的腦袋,送給柴崎金太郎,可以麽?”


    “別殺我,你不能殺我,我爸是柴崎金太郎..別殺我,你不能....”


    “不拒絕就是接受了。”


    嘩,血噴灑在了本就不幹淨的牆上,讓沾滿汙漬和泥塵的牆壁變得像是一幅以血潑墨的畫。


    富江把柴崎二太郎的腦袋扔給了伏特加,伏特加熟練地找了個東西包好,開口吐槽道:“他明明拒絕了啊。”


    “沒有。”富江按低矮禮帽,“他沒說不可以將他的腦袋送給柴崎金太郎。”


    伏特加啞口無言。


    “剛才的事...”富江看了看自己平平無奇的修長五指,“我希望那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好麽。”


    “不告訴那位先生麽?”琴酒吸了口煙,“那對你應該會有好處。”


    他將自己對富江身世的猜測向富江解釋了一遍。


    見到之前的畫麵後,琴酒對那位先生的一些迷惑決策有了一定的猜測。


    富江的存在已經證明了亞力並不具備唯一這種特質,他的力量是可遺傳的。


    既然可以通過這種科學的方式傳遞,那就意味這種能力最終也能得到科學的解釋,被科學破解。


    很顯然,那位先生召集那麽多科研者的目的,就是想要獲得這種或是與這類似的奇異力量。


    “不需要刻意隱瞞,但也不要主動告知。”富江拒絕了琴酒的提議。


    亞力與他的血緣關係隻是一個猜測,何況那時的琴酒尚還年少,未必能看出亞力與那位先生的真正關係。


    兩者究竟是真的將對方視為至交,還是各懷心思,那就說不準了。


    哪怕退一萬步,那位先生因為亞力的原因視他如己出,那也隻是大幅增加了死神光環對他的影響力。


    完全隻是破壞自己的平靜生活,沒有其他意義。


    要透露的話,起碼得等他把小蘭和柯南的好感刷到足夠高才行。


    “可以。”琴酒沒有反對。


    這並非不忠,也不是背叛,那位先生從來沒下達過遇到亞力的後裔要稟報他之類的命令。


    伏特加大力的捶著門,外麵堵門的山口組成員後退,讓大門敞開。


    “結束了嗎?”文太張開雙臂,“我們很擅長‘清理’工作。”


    他瘋狂表示自己很有用,不要把他當成用完就丟的一次性道具。


    “不用。”富江拉著成實的手走了出來,“可以睜眼了,但別回頭。”


    成實緩緩睜開眼,接受了刺眼的光線,看到了探著腦袋往裏瞅然後滿臉驚恐駭然的文太。


    “謝謝,謝謝你們。”成實向富江琴酒伏特加和在場的所有山口組成員道謝。


    “哪裏哪裏,有事喊我就行,我的電話號是xxx....”文太立馬換上嬉笑的表情,如同身體的條件反射。


    琴酒微微頜首,算是給了答複。


    “沒事不用謝,有事打大哥的電話就行。”伏特加略顯靦腆的撓了撓頭,“大哥最喜歡忙碌了。”


    眼看伏特加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自己的手機號,琴酒的眼角抽搐了幾下,連忙寒聲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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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伏特加上了車,富江偏頭對正準備進去處理痕跡的山口組成員道:“你們不用進去了。”


    啊?不需要清理痕跡?這麽猖狂的嗎?


    文太愣了一下,然後兩眼爆凸的看到伏特加從車的後備箱裏搬出了一個深綠色的鐵箱子,箱蓋剛打開,裏麵放了滿滿一箱子像是炸藥一般的東西。


    喂喂喂,那是炸彈吧?一定是炸彈沒錯吧?


    你們禮帽黑衣人清理痕跡都要用炸彈的嗎?


    ……


    保時捷356A中,富江感受著爆炸帶來的風浪,通過車外的後視鏡看了眼支離破碎的倉庫和火海。


    “肮髒的煙火。”富江閉起了雙眼。


    琴酒也看著後視鏡,怔怔的不知是因為發燒燒壞了腦袋還是想起了什麽。


    那個倉庫,有他和很多記不清名字和臉的人的回憶。


    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將這裏當做交易和處理叛徒的地點了。


    “這個方向....”車開了一會兒後,成實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這好像是在前往自己的診所?


    “他需要掛個吊瓶。”富江用下巴指了指閉眼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覺的琴酒。


    成實詫異的看了琴酒一眼。


    這個犯罪組織的成員,居然拖著傷殘之軀來救援自己嗎?


    雖然身為違法者,但也是個很亞撒西的人啊。


    “說起來,你和格拉巴是怎麽認識的?”伏特加好奇的詢問成實。


    成實怔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這是富江的犯罪代號。


    “他...拯救了我,給了我第二次人生。”成實低下頭,聲音很輕。


    “啊!那咱倆一樣啊!”伏特加樂了,“要不你也加入組織吧?這樣以後格拉巴和大哥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咱倆輪流開車。”


    說完後他通過後視鏡期待的看向富江。


    “我拒絕。”富江連猶豫都沒有就瞬間拒絕了。


    成實不懂槍,不善格鬥,不愛殺人,懂醫療,就算加了組織也會成為科研方向的成員。


    那就意味著成實會和雪莉見麵並且相識!


    而他偏偏都在成實和雪莉麵前暴露過真實卻又不同的一麵。


    萬一兩人相互對照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富江...


    富江不喜歡那樣,他討厭別人了解自己。


    這應該是他不希望成實和雪莉見麵的主要原因。


    ……


    “來,把手伸出來。”富江的聲音很輕緩,手中的輸液針反射著微弱但寒冷的光。


    琴酒毫無防備的乖乖遞出了手。


    近了,3cm,2cm,1cm....


    “等等。”琴酒突然抓住富江的手腕,“我自己來。”


    “嗯?”富江的眉頭逐漸緊皺了起來,嘴角扯出的“若有若無的溫和微笑”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什麽問題麽?”


    琴酒雙眼微眯,似乎想要透過富江那深邃的雙瞳中看出些什麽,隨後轉而打量起輸液管和吊瓶。


    三秒後,他站起身,將輸液管從吊瓶上拔下,嗅了嗅裏麵的液體。


    有抗生素,還有....他聞不出來,但至少這味道和組織的醫生給他掛的吊瓶沒什麽區別。


    並不是什麽奇怪的液體。


    “你在懷疑我?”富江的嗓音因為低沉的語氣而顯得略帶沙啞。


    再磨嘰一會兒,成實好出來了,到時候成實肯定不會讓他來紮的。


    伏特加忍不住了,“不是,我覺得大哥隻是奇怪,你為什麽要獰笑?好像要殺人一樣!”


    “獰笑?”富江挑了下左眉,怎麽會?他剛才可是為了緩解病患壓力而特意擺出的溫和微笑啊。


    “算了,沒事。”琴酒重新坐下,但卻好像在全神貫注的戒備著什麽。


    針頭與他的手背越來越近了。


    “你在做什麽?”成實即使趕了過來,手上端著棉簽、醫用碘酒、橡皮筋、醫用膠布。


    伏特加恍然大悟,“我就說覺得缺了點什麽!”


    “嘖。”富江那微晴的表情徹底轉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害他。”


    “我知道,但我覺得...做人不可以恩將仇報。”成實剛想退縮,但猛地想起了琴酒拖著傷病之軀來救自己的一幕。


    琴酒墨綠色的眼瞳中滿是不解與茫然,他怎麽聽不懂這兩人說話,什麽恩將仇報?


    “我紮針的技術還不熟練,我需要練習。”富江認真的與琴酒對視,“我會盡力的,你可以永遠信任我。”


    在他的身後,成實不斷用眼神示意琴酒拒絕。


    琴酒了解了情況,簡單說就是富江想練習紮針的技術,但卻還不熟練,紮人有點疼是吧?


    可笑,他琴酒什麽場麵沒見識過?他這一生鏖戰無數,挨過槍,挨過刀,被人背刺過,被車撞飛過,被炸彈炸過,被車門壓住過。


    他,會怕區區打針疼?


    “凡事都需要練習,沒有人不學就會。”琴酒看向富江,揚了揚下巴,“你來。”


    他話音剛落,富江就已經迫不及待。


    唰,噗呲,哢,轟——


    隻有最開始的那一聲,是針尖刺入手背的聲音,那之後...是他的回憶。


    七年前,北楊克頓...不是,是東京灣。


    黑麥威士忌中槍倒地,FBI圍堵了他,那一戰,他渾身浴血,從火海與爆炸聲中衝了出去....


    等等,七年前黑麥威士忌加入組織了嗎?


    琴酒瞬間發現了破綻,豁然清醒,場景回到了那間小診所,可他能感受到的,隻有手背傳來的劇痛。


    這痛苦,通過神經蔓延到全身。


    琴酒眼疾手快的拔出了輸液針,湊到眼前細細打量著。


    “怎麽?”紮完了針,富江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有什麽不滿麽?”


    琴酒掃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地將針刺入手背,刺穿血管,刺到掌骨。


    “真奇怪...”琴酒嘴角下垂,睜大的雙眼中滿是疑惑。


    他都這麽用力的刺了,為什麽疼痛感比不上之前的十分之一。


    富江,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法?


    “你這麽紮是錯誤的。”富江拔出了輸液管,“我再給你紮一遍吧。”


    “你來。”琴酒看向成實,再一次強調,“這次,你來。”


    “大哥,怎麽了?是不是格拉巴紮的疼的你受不了啊。”伏特加上前幾步,“不會吧?”


    “他,沒有天賦。”看著成實將輸液針毫無疼痛感的刺了進去,琴酒更加確信這一點。


    “沒有天賦?”富江舉起指甲開始生長的手,他看了一眼成功升級的技能,“再來一次,你就會知道我的天賦。”


    琴酒偏過頭,看著冰冷的牆壁。


    “用那雙隻會殺人的手做替人消除病痛的醫生麽?異想天開。”


    見富江的表情冷了下來,伏特加連忙道:“大哥,你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琴酒嘴角抽了一下,過分?格拉巴這一下都TM給我紮出幻覺了,還過分?


    富江走到窗邊,靜看窗外的風景。


    他對著冷色調的太陽抬起了右手,沒有天賦...或許吧,但他相信,努力可以彌補天賦。


    既然紮針會先提高刑罰而不是醫療,那他隻要讓刑罰達到滿級,那接下來,總該提升醫療了吧?


    ……


    掛吊瓶期間,琴酒沒有再休息,而是拿出手機給朗姆打了個電話。


    成實很知趣的走進靠內的房間並關緊門。


    “你說什麽?”琴酒陰沉發冷,充滿了殺意的聲音將富江飛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大哥,發生了什麽?”伏特加後退了好幾步。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哥,散發的殺氣好像是想要把方圓幾裏地的人殺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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