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小雪莉從鋼材上跳了下來。


    她確信跑過來的時候,沒有被人跟蹤。


    “你在這裏。”小富江遞出漢堡皇的手臂保持伸直,往前繼續邁進了一步,“吃吧。”


    似乎小雪莉不接過食物,他會永遠重複這句話。


    “謝謝。”小雪莉伸手接過了漢堡皇的屍體。


    她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反而感覺愧疚。


    男孩的聲音啞了,他真的沒有必要冒著暴雨來找她的。


    而用來擋雨的紙袋,已經被水泡濕,感覺隻要輕輕一抓,就能撕扯下來。


    在小雪莉接過漢堡後,富江伸直的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在身側擺動了幾下歸於平靜。


    這個夜晚很安靜,隻有暴雨的嘩嘩聲,還有小雪莉小口吃著漢堡的聲音。


    以及,富江那根本聽不見的呼吸聲。


    和紙袋內側,好像有隻蟲子在裏麵扇翅膀一般發出的摩擦音。


    很快,小雪莉吃完了漢堡,“你為什麽不把頭套摘掉?”


    這裏不會漏雨,戴著濕透的紙袋反而難受。


    小富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見,直到小雪莉重新問了一次,他才緩慢的答道:


    “別看,我的臉。”


    小雪莉怔了一下,不明白小富江的性格為什麽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一個比較陽光的男孩變得有些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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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大雨依舊沒有減緩的趨勢。


    困倦中,小雪莉不知不覺的枕著胳膊睡著了。


    轟!


    天上雷聲突然炸響,驚的雪莉猛地睜開眼睛。


    在閃電帶來的光明中,小雪莉清晰地看到身前站著的人影。


    是小富江,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沒有一絲氣息。


    他頭上戴著的紙袋依舊好像浸在水裏剛撈出來,變軟的紙袋緊貼著小富江的腦袋,勾勒出他五官的形狀。


    他這樣呼吸不會感到困難嗎?


    等等,他的胸腹,好像沒有任何起伏?


    “有,有什麽事嗎?”小雪莉用右手撐著身體半坐了起來,左手揉著頭發。


    她感覺自己有些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


    “別看,我的臉。”


    說完後,小富江轉身離去,躺在沾著泥水的地麵上,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就好像他之所以站在沉睡的小雪莉身前那麽久,就是為了說出這句話,不然他無法入睡一樣。


    小雪莉沒了睡意,就保持著半坐的姿勢安靜地呆在那裏,皺眉看著小富江腦袋上的紙袋。


    小富江越是表現得奇怪,就越勾起她的好奇心。


    為什麽不能看他的臉?為什麽不能摘下他的紙袋呢?


    之前他不是一直露著臉的嗎?


    這樣想著,小雪莉輕手輕腳的跳到地上,慢慢靠近小富江,伸出有點顫抖的手抓向紙袋。


    嘩嘩嘩,紙袋內又出現了那種好像裏麵有隻大飛蛾撲棱著翅膀摩擦到紙袋的聲音。


    小雪莉的手一頓,然後緩緩收了回去。


    她重新爬到鋼材上,抱膝坐好,沒有再看向小富江。


    作為一個科學家,過盛的好奇心和充足的探究欲是必要的特質。


    但懂得尊重別人,才是一個合格且有素質的人。


    既然莫諾不願意讓她看,那就不看了,反正也看過了。


    那個小男孩挺漂亮的,再過個十年,也許不會比格拉巴差。


    最次也是琴酒那一級別的。


    說不定那個男孩隻是生氣了,想著你丟下我偷偷跑掉,那我不給你看我那麽好看的臉了。


    想到這裏,小雪莉不禁為小男孩那可愛的心理活動勾起嘴角。


    心中那因小男孩的古怪舉動而產生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


    雨勢,好像漸漸放緩了,也許該走了。


    她從鋼材上爬下,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口,確認不會打擾到莫諾。


    突然,車輛的照明燈射向了倉庫內,驅散了大片的黑暗。


    一輛麵包車駛入倉庫。


    刺眼的光線讓小雪莉抬手遮了一下,然後本能的躲在了鋼材後麵。


    車子停在了倉庫內,車門拉開,兩個男人和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從車上下來。


    那兩個男人下車後,打開車後門,把一個被蒙住臉堵住嘴的男人拖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被綁住的男人掙紮著甩著腦袋。


    綁住他嘴的綁帶被解開。


    “看在作為曾經的同伴的份上,我們就聽聽你的遺言好了。”


    被綁住的男人大口喘著氣,“好兄弟,放過我,求你了,讓我們一起出賣吞口重彥,我絕不會再起別的心思的。”


    吞口重彥?


    躲在鋼材背後的小雪莉瞳孔一縮。


    雖然她是組織的研究員,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瘋狂科學家。


    對於日本的政界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這些事居然涉及到政客,麻煩了。


    小雪莉知道正確的選擇是自己一個人趁機逃掉。


    但,莫諾他還...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男孩的幫助和那驅散了黑暗的溫暖笑顏。


    那一幕幕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做不到拋下男孩獨自一個人逃走。


    而且說到底,男孩被卷進來,也都是她的過錯。


    一塊尖銳的石頭砸在被綁男人的太陽穴上,小雪莉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小富江坐起的身體。


    她咬了咬舌尖,然後用手重重錘了一下身旁的鋼材,發出砰的一聲。


    “誰!?”剛完成謀殺的男人一下站直了身體,手上還緊握著滴血的石塊。


    穿著黃雨衣的小孩頭也不回的奔向了倉庫外。


    她希望這些人被引出去後,男孩可以通過現場的屍體判斷出發生了什麽事,然後跑到居住區向人求助。


    她高估了她身為孩童的奔跑速度。


    那個腿比她人都長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她,把她舉了起來。


    “是個小孩,小女孩。”


    “怎麽做?”戴墨鏡的女人轉頭去問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出手的男人,“送給吞口重彥還是殺了她?”


    抓著雪莉的男人也轉頭看向那個男人,顯然這個團夥是以他為主的。


    “殺了她,她看到我們殺人了,至於吞口,我們用來勒索的證據已經足夠多了。”


    男人想都沒想就做出了決定。


    “你們...在做什麽?”


    一個頭戴紙袋的孩童出現在了三人的中間,沒人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甚至連小雪莉都沒注意到,本以為男孩趁機逃走而放下的心重新懸了起來。


    仿佛男孩之前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還有人在?”為首的男子臉色一沉,大步走向小富江,同時命令墨鏡女人,“找,這裏說不定還有其他人!”


    “莫諾!跑!”被抓著的小雪莉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但是小男孩莫諾好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男人拉扯住了手臂。


    自責瞬間就湧了上來。


    哪怕在生命的最後,她都連累了一個無辜善良的男孩。


    也許,她真的是一個煞星。


    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她的爸爸媽媽就死了。


    因為她表現出的智力,所以,她和姐姐受到了組織的關注,沒有被放養。


    她成為了困住她姐姐的枷鎖,毀掉了姐姐的一生。


    每一個為她好的人,似乎都得不到好的下場。


    “莫諾,是誰啊?”


    男孩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陰冷和恐怖。


    好像那紙袋下麵說話的不是一張嘴,而是某種怪異的東西。


    不像是人說話,而是什麽東西學著人說話。


    紙袋被男人扯下,露出了男孩的臉。


    放大渙散的黑瞳失去了反射,沒有一絲一毫起伏的胸腹印證了已死的事實。


    男孩的額頭上長了一顆墨綠色的豎瞳,扭曲又邪意,充滿了汙穢,好像是這世上最肮髒最令人作嘔的東西。


    豎瞳好像在看小雪莉,又好像在看每一個人。


    “莫諾...”已死的男孩抬起僵硬的手臂,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是他麽?”


    這,就是富江的劇本。


    莫諾死了,用自己所有零花錢買完漢堡的小男孩滿心歡喜的跑到了屋簷下。


    可在那裏,他沒有看到那個讓他心儀的小女孩。


    他緊張不安的四處搜尋女孩的蹤跡,沒有找到女孩,但卻找到了恐怖與死亡。


    “臥槽!”男人猛地甩開了小富江的手,踉蹌的後退一步,險些把自己絆倒。


    已死但又被什麽東西附身的男孩從懷中取出一把黝黑的左輪。


    抬起手臂瞄準了男人。


    幸運的是,男孩的力氣也許不大,又不懂得怎麽開槍。


    他沒有扳動擊錘,導致扣下扳機所需要的力度增大。


    這給了男人機會,他奪過槍瞄準小男孩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砰,砰,砰。


    每一槍,伴隨著脫離槍膛的彈殼,男孩的屍體都向後退開一步。


    接連四槍,直到左輪的彈倉已經清空。


    男孩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麵,濺起的灰塵向四周鋪散。


    空氣安靜了三秒,女人才不安的問道:“那是什麽鬼東西,它死了嗎?”


    “我們要不要動作快點,這女,這地方感覺有些不對勁。”


    後方抓著小雪莉的男人聲音顫抖的說道。


    他其實想說,這女孩會不會也有哪裏不對勁。


    但為首的男人沒有回答他們的話。


    隻是抬手捂住了臉。


    “別看,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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