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是一怔,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疑惑。[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隻見那男人身著黑色西裝,純黑色手工西褲筆挺的包裹著他有力的雙腿。單手插在褲袋,那袖間琥珀色的暗紋袖扣十分惹眼。再向上看去,男人的臉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


    他目光始終帶著涼意。薄唇微微抿著,那狹長的眸子裏透出危險的寒光。偏生他的臉看起來又是那麽的無害。尤其是他眼角上揚,似帶著和煦卻又疏離。


    他身後跟著三五人,各個看起來都是練家子,隻男人微微一抬手,幾人便散開來,把守了大廳的各個出口。


    賀岑東眸裏閃過震驚,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裏。旁人可能不認識他,可賀岑東卻十分清楚。橫在沈鳶腰間的手一緊,眼卻漸漸沉下去了。


    沈鳶似乎也感受到了賀岑東的異樣,略微不滿的看向賀岑東。


    男人唇角微揚,收回視線快步上前去。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趕忙蓋在沈黎的身上。感受到肩上的溫暖,沈黎吃力的抬頭,勉強睜開眼睛,便瞧見了男人擔憂的神色。


    “楚……楚慎。”


    她笑了,唇角彎起,可在下一秒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顆眼淚滑落,正好就滴落在了男人的手背。


    男人墨黑的眼眸凝聚了晦澀,漸漸暗沉下來。


    “大梨,醒醒,別睡,大梨,睜開眼睛看著我。”


    沈黎虛弱的睜開眼,衝他笑了笑,然而一偏頭,又昏了過去。他抱起沈黎。小心翼翼,卻是沒有理會旁人,帶著沈黎準備離開。


    “五叔。”


    賀岑東叫住男人,“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賀楚慎一頓,抱著沈黎的手收緊了一分,轉頭厲色的看向賀岑東。冷冷一笑,“怎麽,我回來還需要跟你報備?”


    “五叔,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沈黎她……”


    “她怎麽了?”他低低的聲音裏透露出一絲不耐,卻沉穩有力。他墨黑色的眸光掃過賀岑東與沈鳶,最後停留在他橫在沈鳶腰間的手,“你可真是遺傳了你父親良好的基因。”


    他冷冷的聲音裏的不屑讓賀岑東臉色一僵,尤其是賀楚慎方才指桑罵槐。他一直都知道,爺爺的幾個兒子中,就屬這個五叔最厲害。


    他這輩子沒怕過幾個人,除卻裴遠珩便是賀楚慎了。然而,賀楚慎又是跟裴遠珩不一樣的。裴遠珩邪佞狠辣,為人十分囂張,從不把人放在眼裏。而賀楚慎則是溫潤和善,看起來純良無害,實則冷漠無情。


    身在大家族裏,每個人都會察言觀色,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了,這個五叔不能得罪。


    隻不過他離家多年,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就隻是因為沈黎?


    這樣想著,賀岑東的眼底冷了一分,看著在賀楚慎懷裏的沈黎,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盡管他不愛沈黎,可她畢竟是他的妻子。賀楚慎現在這樣做,分明就是打了他的臉。


    “沈黎可是我的妻子。”他提醒。


    賀楚慎一眯眼,似笑非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眾人倒抽一口氣,從兩人的對話中總算是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正是賀家老太爺賀連山最小的兒子賀楚慎。那個當初一聲不響離家,毫無音訊的男人。


    四周閃光燈不停的匯聚,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人物啊,此時不拍更待何時?更何況今天的這些料那可是勁爆十足,若是獨家那可真是賺大發了。


    賀楚慎眼一沉,原本守在門口的保鏢立馬過來,製止了拍照的那些人。


    “這裏發生的事情明天若是見了報或者傳出去,我會讓你們立即消失。”他溫和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窸窸窣窣的開始交談,有人害怕,自然也有人心存僥幸,畢竟這是大新聞。


    “不信的可以試試看。”他一挑眉,神色淡然的掃過賀岑東。


    “我若是你,就絕對不會讓她受傷。”他垂眸,看了一眼在他懷裏的女人,她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裏,呼吸略顯沉重。也是在此時,他笑了,“明早,賀氏的股票動蕩,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五叔。”


    賀岑東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尤其是這個自家五叔,竟然當眾讓他出醜,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沈黎她自己……”不知檢點。


    “我警告過你,不要與那個不幹不淨的女人往來,你偏是不聽,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他沉聲,目光落到沈鳶臉上時,看到她那張驚愕的臉與不可思議的目光,臉上顯露出厭惡的神色,就仿若那人是贓物一般。


    沈鳶的臉一白,咬著下唇,雙手緊握在身側,死死的,心涼了一分。他竟然這般的厭惡她,沈鳶抬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強忍著不讓它掉落,那模樣看起來顯得有幾分可憐。她目光落在賀楚慎的身上,卻是再也移不開了。


    賀楚慎冷哼,臉上的厭惡更甚了。在他眼裏,沈鳶就是一個字,髒。


    “她若有事,我必要你們付出代價。”他冷言道,也不似方才那般和善了。目光四下掃了一邊,對上沈明權與許淑惠。“隻要是參與了今天這件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收緊了手臂,轉身往外走。“臨城,收了所有人的器材,淨身出門,若是發現有泄露出去的,我唯你是問”


    男人留下這句話後邊頭也不回的走了。而那個被喚作臨城的男人在賀楚慎離開後迅速的關上門,將大廳裏所有的人都隔絕了起來。


    賀岑東怒了,拉著還在呆滯的沈鳶就要離開,卻被臨城攔下,“少爺,請您配合。”


    “宋臨城,你算個什麽東西。”賀岑東臉色鐵青,“給我讓開。”討有共號。


    “抱歉少爺,楚哥的命令不敢不從,臨城還要跟著楚哥呢!”宋臨城絲毫不給賀岑東麵子,眼神示意了另外幾個人,上前便去拿了記者的攝像跟錄音筆。


    “要想平安的離開這裏,就配合,想必楚哥剛剛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要是今天的事情有一點兒風聲,我會讓你們從榕城消失,無影無蹤。[.超多好看小說]”


    ……


    這邊,賀楚慎將人帶了出來,直接上了車,老李在看到沈黎的那一刹那驚愕了。“先生,這……”


    “馬上聯係市醫院,現在送我們過去。”


    賀楚慎隻說了這麽一句,老李便立馬開了車,中間隔起一道屏障。


    他將她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微微敞開了衣領,輕輕在她腹部按了按,這才鬆了口氣。可看到她額前那樹木驚醒的暗紅色時,眸底還是閃現出了一抹狠厲。


    拿了水在傷口邊緣輕輕擦拭了一遍,指腹蹭在她蒼白的臉上,心疼的呼了口氣。“大梨,對不起,我來晚了。”


    若不是因為那邊突然出了事,他也不會耽誤時間,沒想到他還是來遲了一步,讓他們有機可乘,傷害了沈黎。


    “我就說,我不在你身邊,你就變蠢了。”


    他喃喃道,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緊緊的,生怕一個不留神便稍縱即逝。“我不會再給他們傷害你的機會了,大梨。”


    似聽到了賀楚慎的話,原本昏睡的女人微微動了動身子,眉頭輕蹙,嘴裏呢喃了什麽,卻下意識的反握住賀楚慎的那隻大手。


    賀楚慎唇角上揚,露出了愉悅的神色。


    ……


    市醫院這裏在接到電話後立馬就開始運作起來,在門口等待著賀楚慎。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駛來,在門口停下。老李下了車打開車門,賀楚慎便抱著沈黎下了車。院長一看是賀楚慎,急忙迎了上來。


    “五少。”


    “嗯。”賀楚慎點頭,“張叔,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五少什麽時候回來的?”張懷平笑問,卻見賀楚慎微微冷了臉,立即反應過來,“這位是?”


    “馬上安排檢查,我要徹徹底底的檢查。”


    張懷平一聽就知道賀楚慎懷裏的女人有多重要了,立刻安排了人員給沈黎進行檢查。看賀楚慎又恢複了神色,這才將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五少,您看,我們去辦公室裏坐坐?”


    “不必了。”賀楚慎冷聲拒絕,“今日就不敘舊了,改日再過來拜訪張叔。”


    “那也行,也行。”


    張懷平自知賀楚慎這會兒沒心思打理他,也沒有過多糾纏,尋了理由便離開了。


    “楚先生。”


    老李從外麵趕來,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賀楚慎,“這個是在車上找到的,會不會是沈小姐的東西?”


    他們才剛剛從國外回來,這車上絕對不可能會有這女人的東西,老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沈黎,而且這上麵還沾上了血跡。


    賀楚慎接過那條手鏈,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一串珠子。他似乎在哪裏見過,不過這條鏈子有些殘缺,似乎是缺少了一顆珠子的緣故。


    他點點頭,“老宅那邊想必已經知道我回來了,你且去走一趟,探探口風。”


    他這麽多年沒回來,一回來恐怕就會鬧起來。


    賀家,向來都是如此,尤其是他幾個哥哥,巴不得他在外麵不回來。


    他笑了笑,笑意卻並不達眼底。一開始他並不打算回來,至於賀家的一切,他也全然不在乎,可偏偏榕城有他不得不回來的那個理由。


    三年了,他也該是時候拿回一些屬於他的東西。既然有人不珍惜,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搶回來。


    “大梨,可不要讓我失望。”


    ……


    沈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病房裏靜悄悄的,隻聽得外麵蟲鳴的聲音。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她微涼的手背上,點滴順著輸液管進入血管裏,沈黎的手微微動了動,睜開眼便瞧見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正坐在床邊,手裏拿著報紙,忽一側首,兩人的視線相撞,男人忽然笑了。


    “醒了?”


    沈黎眨眨眼,企圖掀開被子起身,賀楚慎卻快她一步起身,按住她的身子。“還病著呢,別動。”


    他語調輕柔,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沈黎在這一刻心安了,微微點頭,笑道,“我隻是想靠著坐一會兒。”


    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這會兒嗓子啞的可以,沈黎蹙眉,似乎不太滿意現狀。賀楚慎過去接了一杯水,探了杯身這才遞給她,“有些燙,慢點兒喝。”


    沈黎接過捧在手心裏,眸裏卻閃著光,“楚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沈黎的心裏,楚慎是個特別的存在。當年要不是她的執拗,賀楚慎也不會離家這麽多年斷了聯係。沈黎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的,所以這幾年就算她再難,也從未想過要找賀楚慎。


    隻是現在,他突然回來了。真好,至少對於現在的沈黎來說,真好。


    “來晚了嗎?”


    他稍顯冷淡的口氣裏帶著自責,這一句不是問,而是自我責問。


    沈黎卻搖搖頭,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楚慎,謝謝你。”總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出現。


    昨天要不是賀楚慎,她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而更讓沈黎心寒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陷害她。


    沈明權,賀岑東!


    沈黎死死的捏著水杯,眼裏一閃而過的狠厲自然沒有逃過賀楚慎的雙眼。


    單手覆在她的手上,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擁入懷裏,右手禁錮著她的後腦勺。沈黎就任憑他這樣環著她,他懷裏很暖,很窩心。


    她閉著眼睛,腦海裏閃過一幕又一幕賀楚慎離開的畫麵,最終定格在了他在機場留給她最後的背影。


    微微的歎了口氣,她在他懷裏抬起頭來看他,卻隻是看到了他精致的下顎。


    似察覺到懷裏人的舉動,他低頭,那一雙澄澈清俊的眸子對上她的,他眼角帶著笑,“怎麽?”


    “楚慎,你當初走的時候,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她記得賀楚慎當時轉過身的,隻是那個時候她已然離開了。她討厭分別的畫麵,所以在賀楚慎走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無彈窗廣告)


    不過賀楚慎不知道是,她沒有走遠,隻是站在指示牌後麵躲起來了。所以在看到賀楚慎轉身四下找尋她的時候,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


    “嗯?”


    賀楚慎凝眉,似陷入了回憶中,卻是最終搖頭,大掌揉著她原本就淩亂的發,“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記得了。”


    沈黎的眼一沉,明顯沉默了許多,她微微鬆開賀楚慎,順勢躺在床上,“楚慎,我想休息了。”


    “好。”


    他點頭,為她掖好被子,在沈黎閉眼的那一刹那,離開了病房。


    門外,宋臨城早就候著了,看到賀楚慎出來,滅掉了手裏的煙頭,走過去。“楚哥。”


    “嗯,事情都辦好了?”他問,目光落到宋臨城的手上。


    宋臨城點頭,將東西都給賀楚慎。“一共八家媒體,器材都在這裏了,另外,少爺已經回去了,看他樣子似乎很生氣。”


    宋臨城想了一下昨天賀岑東的表現,的確是可以用生氣來形容,說憤怒都不為過。


    “有一家媒體通過手機在微博上爆了料,不過被壓下來了。”


    賀楚慎銳利的眸光掃過宋臨城,明顯的不悅。


    宋臨城自然也感受到了,不禁有些懊惱,昨天下手還是太輕了,就應該給那些人一個教訓。


    “這件事還沒完,就算壓下來了,恐怕也有人會趁機鑽空子,這幾天找幾個人來守著,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廢了你。”


    宋臨城跟在賀楚慎身邊也很多年了,他是什麽樣的性子,宋臨城很清楚。


    “楚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沈小姐出事的。”


    “我回老宅一趟,你現在就去找人。”


    ……


    賀楚慎離開以後,沈黎一直都沒有睡著,她的思緒還在昨天的事情上轉不過來。那盤母帶明明應該在七年前就銷毀的,卻留到了如今。


    那母女倆分明就是算計好了的,要讓她身敗名裂,她早該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不應該那麽簡單,卻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會公然讓她出醜。而她所謂的父親,竟然也是幫凶。


    沈黎好恨,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才會著了許淑惠跟沈鳶的道了。


    深吸了口氣,沈黎爬起來,打開了手機,上麵一連串的號碼,全都是來自蘇楠。


    孫楠人在外地出差,隻知道沈黎昨天去了記者會,卻不知道具體情況。在外麵查看新聞才發現榕城風平浪靜,倒是覺得不可思議了,這才打了電話詢問,可沈黎卻一直沒有接電話,這可嚇壞了蘇楠。


    沈黎回撥過去,蘇楠正巧在工地上跟人討論設施問題,一看到沈黎的電話,立馬跑開。“我說小黎子,你幹嘛呢?我打你那麽多電話你怎麽不接?昨天的事情怎麽樣了?”


    蘇楠劈裏啪啦的說個不停,末了才頓下來,“你怎麽不說話?”


    “小楠。”沈黎歎了口氣,“我被人欺負了。”


    “靠,被人欺負了那你就欺負回去,這不會都還要我教你吧?不對,你昨天被他們欺負了?”


    蘇楠拔高了聲音,惡狠狠的。沈黎在這頭都能感受到蘇楠的怒意,“我今天翻了各大媒體的新聞,報紙,都沒有報道昨天的事情……”


    “沒有?”


    沈黎略微詫異,抬頭盯著早已空蕩的門外。心下卻暖了幾分,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到了賀楚慎。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會對她這麽好了。


    “到底怎麽回事?”


    沈黎沉默了一會兒,才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蘇楠在那頭怒罵,將沈鳶用各種粗俗的字眼罵了個遍,當然,賀岑東自然也沒有逃過。


    “你是說,賀楚慎回來了?”


    “嗯。”沈黎點頭,“昨天要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黎,有些事情你必須麵對,不然誰來了也沒用。”蘇楠突然有些心疼沈黎,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可她還是沒能放下。


    也對,有過那樣的遭遇,她怎麽可能會忘得了?


    “不說了,等你回來我們再聊。”


    沈黎切了電話,似想起什麽,快速的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送過去,卻始終沒有回應。


    ……


    美國,洛杉磯


    正是晚上九點,飛機才降落,裴遠珩下了飛機,已經有人在機場外候著了。瞧見裴遠珩出來,立即打開車門,“vincent,你可算來了。”


    來人是一張東方麵孔,卻說著蹩腳的中文。裴遠珩挑眉,將行李遞給他上了車。那人看裴遠珩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便不再多話。


    倒是裴遠珩,一上車就開了手機,才發現有兩條未閱讀信息,均是來自沈黎。


    第一條是謝謝,第二條是不久前發過來的,詢問他什麽時候有空。裴遠珩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剛想回信息,向東的電話卻進來了。


    “先生,您到洛杉磯了?”


    “嗯,有事?”


    裴遠珩捏著眉心,顯得有些乏了。也是,從上海到洛杉磯,時間也不短,若非是有緊急事情,他也不會這麽急著來美國。


    “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


    想起裴遠珩離開之前交代他的事情,向東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自家老板比較好。


    裴遠珩輕蹙眉頭,“什麽事?”


    “榕城今天風平浪靜。”向東頓了一下,“按理來說不應該,先生,今天我沒有看到關於沈家跟賀家任何的新聞。”


    捏著眉心的手一頓,裴遠珩幾乎在同一時刻想起了沈黎的那條短信,“小舅舅,您,在嗎?”


    “還有一件事,賀楚慎回來了!”


    這一消息讓裴遠珩出了神,眸裏閃過一絲光芒。


    “查,查清楚昨天在凱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厲聲,那狹長的眼眸眯著,迸射出駭人的寒光,“我給你一天的時間。”


    向東這邊忽然抖了抖,覺得這樣的老板太嚇人了。尤其是遇上沈黎的問題,自家老板就特別不能自製。


    裴遠珩切斷了電話,再打給沈黎,那邊卻遲遲沒有接聽。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按照昨天的陣仗,沈黎絕對會反擊,而媒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利用價值的新聞。除非是沈黎出了事,有人壓製了新聞。


    賀楚慎?


    裴遠珩忽的捏緊了拳頭,是他大意了,上次發現異樣就應該猜到對方不是簡單的人物,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


    亦是在此時,賀家大宅內好不熱鬧,當然,這一切皆因一個人。


    賀連山聽聞賀楚慎回來,自然是高興的,自己盼了那麽多年的兒子終於回來了,他能不高興麽。可對於兒子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來看他這個看老頭子,反而是為了一個女人跑去跟自己的侄子搶人,這一點讓賀連山十分不滿。


    他一直都不喜歡沈黎那丫頭,可無奈老婆子喜歡,當初死活要讓賀岑東娶她。娶了倒好,讓他的小兒子遠離賀家,再也不肯回來。所以這幾年,但凡是賀岑東兩口子鬧出點兒什麽事情,他總是偏袒自己孫子多一些。


    這次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就算是賀楚慎壓下來了,可哪裏有不透風的牆。事情一發生,立刻就有報社的人聯係他,這讓賀連山的老臉沒地兒放。


    老太太就不同了,盼了那麽久的兒子回來了,自然不會計較那麽多。


    “讓我看看,瘦了,哎,你說你啊,好好的家裏不待,偏生要跑出去。”


    “母親。”賀楚慎笑了笑,拉著老太太坐下,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讓人看著好不舒服。“我這不回來了麽?哪裏是瘦了,分明是強壯了些。”


    他細細的眯著眼,打量了四周。此時的客廳裏也是圍滿了人,幾房的子孫都過來了,大抵是老太太叫過來的,這會兒大家夥大眼瞪小眼的,老爺子不開口,哪裏有他們說話的地兒啊。


    “本是想著早些回來的,有事耽擱了,便遲了些,不過好在還能趕上父親的壽辰,那也不算晚了。”


    賀楚慎的聲音很溫潤,帶著一股暖意,尤其是說話的時候帶著微笑,怎麽看都不讓人討厭。


    三叔的兩個女兒見到小叔叔這般俊朗清逸,倒是害羞的躲在了大人們的身後,隻瞪著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絲毫不敢懈怠。


    “不過,我這剛回來就碰上了這麽大的事情。”賀楚慎頓了一下,抬眉看了一眼賀家的人,目光引導性的落在了賀岑東的身上。


    隻見原本沉默的人這會兒憤怒的瞪了賀楚慎一眼,卻有些不甘心。“五叔說笑了,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他一句話帶過,賀楚慎眸裏瞬間凝聚了怒意,卻也隻是淡笑。“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眼睜睜的看著賀家人被欺負罷了,阿東,幾年不見,你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刻意將沈黎是賀家人這事兒擺明了說,又轉頭看裴遠晴,“大嫂,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怎麽會,五弟言重了。”


    裴遠晴臉色有些難看,狠狠的瞪了賀岑東一眼。


    她自然是知道賀楚慎的意思了,說到底就是為了沈黎。她其實挺喜歡沈黎的,至少她不會破壞別人家庭,很多時候,反而讓裴遠晴覺得她跟沈黎是同一種人。


    她是裴家人,自然是不能丟了裴家的臉麵,所以縱然當年賀喬出軌,帶著小三跟她鬧的時候,她也能泰然處之,最後把賀喬跟那小三一同趕出了賀家。所以,在沈黎和自家兒子之間,她一直都偏向沈黎。可這次的事情實在讓裴遠晴接受不了。


    “那便好。”賀楚慎笑了笑,“阿東還沒去看過小黎吧,怎麽說也是你妻子,就這麽放任在醫院裏影響也不好。”


    他這麽一說,賀家人都安靜了下來。


    誰也沒有料想到賀楚慎一回來就幫沈黎,這麽明目張膽的給賀岑東難堪,難道是回來爭賀氏集團的繼承權?


    誰都知道,要是賀喬當初沒做出那種事,這賀氏集團肯定就是賀喬的。可現在說不準了,老爺子最看重誰顯而易見。


    “好了,別說了,好好的一個家庭聚會。老五也剛回來。”賀連山打斷了叔侄倆的劍拔弩張,大掌狠狠的拍在桌上,“阿東,明天去看看沈黎,要沒什麽大事,接回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老五,既然回來了,就回來集團上班,你的位置爸爸一直給你留著,誰也拿不走。還有,搬回來住。”


    他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隻要這群兒孫在他麵前安分一點,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反正都是快踏進棺材裏的人了。


    賀楚慎抿唇,眉宇間顯現出一抹不悅。


    “父親,公司我會去,不過我已經在外麵找了房子。”他的態度很明確,不會搬回來住。


    “胡鬧。”


    賀連山氣得發抖,“這簡直就是胡鬧,你住在外麵像什麽樣子?你才剛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賀家容不下你。”


    賀連山說著,眼神掃過在座的人,“你們也是,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就這麽說定了,老五馬上搬回來。”


    “還有,阿東,你跟那個明星的事情,馬上給我結束掉,我不管她是誰,隻要是娛樂圈裏的人,我們賀家就不能沾染上。”


    在賀連山看來,沈鳶就是傷風敗俗,出身不好沒辦法改變,可這個女人心術不正,隻會害了賀岑東。


    “爺爺,這事恕我不能答應。”


    賀岑東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會跟沈黎離婚,娶小鳶。”


    “混賬東西。”


    賀連山一聽,還不氣的,剛想揚起手裏的拐杖,卻是有人快了他一步。隻聽得“啪”的一聲響,賀岑東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母親。


    裴遠晴紅了眼,右手有些麻木了。打在賀岑東的身上,可疼在她心。


    “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是敢跟沈鳶在一起,就別叫我這個媽。”她哽咽道,“你忘了我是怎麽過來的了?”


    “小鳶跟你不一樣。”


    他還想出口反駁,裴遠晴卻是再給了他一巴掌,“明天去把沈黎給我接回來,你要是敢離婚娶沈鳶那賤人,以後別叫我媽。”


    賀家的這次聚會,最終以鬧劇散場。賀岑東縱然有萬種不願,可還是不得不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去辦。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賀氏集團,自然不能忤逆老爺子,尤其是在賀楚慎回來之後,就更加要小心了。


    眾人散去,偌大的客廳裏就隻剩下賀楚慎還坐在沙發上,食指點著膝蓋骨,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笑看起來就讓人不爽,在賀岑東眼裏,賀楚慎就是一隻狐狸,帶著偽善的麵具,可偏偏他又動不得他。


    “五叔,沈黎真是麻煩您費心了。”


    “小黎畢竟是女孩子,總要有一個人疼。”換而言之,你不疼我來疼。


    他始終都雲淡風輕,可賀岑東卻十分不爽,“您別忘了,她是我妻子。”


    “對,所以我照顧她,在你這個丈夫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


    賀楚慎起身,他很高,甚至比賀岑東還要高出幾分。修長的身子立起來,這會兒給人一種壓迫感。


    整理了歪掉的袖扣,賀楚慎淡淡的瞥了賀岑東一眼。“我記得我曾警告過你,若是動她分毫,我必要你後悔。”


    “五叔,您是喜歡沈黎的吧。”賀岑東冷笑,他這個五叔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可一清二楚。


    “嗬。”


    賀楚慎隨意一扯嘴角,眼眸裏閃過一絲晶亮,也不管賀岑東的表情如何,他徑自轉身上了樓。那雲淡風輕的來,又雲淡風輕的離開,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讓人好不氣惱。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打出的所有招數,明明是用盡了全力,可對方全然不放在眼裏,偏偏震的自己一身內傷。


    賀岑東將這一切是罪責都歸咎在沈黎的身上,若不是這個女人,他小叔怎麽可能這麽針對他。也不知道沈黎給賀楚慎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這麽護著她。


    心裏閃過一絲不悅,似帶著衝撞一般闖進了他的心口,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隻要一想到沈黎跟賀楚慎的關係他就煩躁,情緒根本就由不得他掌控。


    “該死。”


    賀岑東低咒一聲,轉身離開了賀宅。


    ……


    病房裏靜悄悄的,護士剛剛給沈黎換了藥離開,沈黎這會兒爬起來坐在床上,腦海裏卻迅速的轉換著。


    沈鳶跟許淑惠之所以把那盤母帶曝出來,肯定是走投無路沒有招數了。不可否認,在麵對這件事情上,她的確是亂了章法了,沈鳶得逞了。那麽下一步呢?


    按照許淑惠的性格肯定會乘勝追擊,接下來恐怕就是要謀奪她賀家少奶奶的身份了吧。


    把沈黎的醜聞爆出來,賀家人肯定會對沈黎產生嫌隙,要是沈黎再出點兒什麽事,就算是賀楚慎也保不了她,下場就一個,跟賀岑東離婚。


    沈黎眯著眼,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她們還真是機關算盡啊。


    沈黎低眸,沉默了良久,拿了手機快速撥了號,“阿達,還記得我三年前讓你幫我辦的事嗎?繼續給我查,嗯。”


    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開門的聲音。沈黎快速的收了線,轉頭看站在門外的男人。


    男人一套深蘭色西裝,淺白色的領帶工整的束於襯衣前,唇瓣微抿著,額前一縷細碎的發,在看到沈黎的模樣時明顯一怔。


    沈黎就這麽看著門外的男人,半晌才冷笑出聲,“什麽風把賀先生吹過來了?”


    賀岑東隨即變了臉色,單手握在門把上,神色不悅的說道,“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不討喜。”甚至讓他感到厭惡。


    沈黎臉色一僵,笑容卡在了唇邊,難看極了,尤其是她額前還包著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眼底劃過一絲黯然,沈黎捏著手機的手緊了一分。片刻,她對上賀岑東的視線,“賀先生找我有事?”


    “怎麽?我來看看自己的老婆也不行?”


    看沈黎那副不想看到他的模樣賀岑東就生氣,“還是你想看到的人不是我?”


    “賀岑東,我沒心情跟你吵架,所以,你馬上給我出去。”


    想起昨天他護著沈鳶的模樣沈黎就難受,她好歹是他的妻子,他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她難堪。現在竟然還倒打一耙,說她的不對。


    “我也沒心情跟你吵架。”賀岑東怒瞪了沈黎一眼,“你要是早點跟我離婚,也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沈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混蛋。”


    沈黎氣得發抖,站起身,一巴掌打在賀岑東的臉上。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針頭偏了位置,血開始滲了出來,那一點點的血紅看起來有些刺眼。


    沈黎索性拔了針頭,惡狠狠的瞪著賀岑東。


    而賀岑東顯然是被沈黎這瘋狂的舉動嚇到了,趕忙拿了去洗手間裏拿了毛巾出來替沈黎捂著傷口,沈黎卻大力甩開他。


    “不用你假好心,賀岑東,我告訴你,昨天就是我的底線,你們敢這麽玩我,我會讓你們知道我沈黎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你什麽意思?”


    賀岑東眯了眼,手裏的毛巾被他捏緊,眼裏迸射出寒光。


    “現在是你求著我離婚,你要是惹得我不高興了,我讓沈鳶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你難道忘了嗎?三年前我是怎麽用盡了手段讓你娶我?在你眼裏我沈黎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你猜我什麽意思?”


    “沈黎……”賀岑東咬牙切齒。


    “反正我賤命一條,你們要玩我陪你們,我有千萬種玩死你們的方法,看到底誰笑到最後。”


    反正她最不堪的事情也被她們爆出來了,她現在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沈鳶敢搶走我的東西,我隻會讓她知道,就算是我沈黎不要的,我也要先毀了它。”


    “你敢。”


    賀岑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卻在沈黎的眼底看到了恨意,那麽明顯的恨意。她隻是狠狠的瞪著他,“有本事你就掐死我,隻要我沈黎不死,我就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瘋子。”


    賀岑東甩開她,像是沾染了瘟疫一般。


    沈黎趴在床上,因為被劇烈的甩動,頭撞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喘著氣,扭頭看賀岑東,“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


    “你回去告訴沈鳶,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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