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說完,這些人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並沒有我想象中那種群情激憤,反而變得冷靜起來,估計這些人心裏都在考慮我剛剛說的話,我看見站在台階下麵的麻子,看見這家夥隻是使勁的抓耳撓腮,見到他這種樣子,我臉上浮現出那種會心的笑容,衝著他使著眼色。


    要說這麻子臉雖然腦袋不是很靈光,卻對我的眼色捕捉細微,看到了我看著他,又看看跪在台子上的幾個人,然後又看看老宋,這家夥估計就已經猜到是什麽意思了,看著他忙吩咐旁邊的小弟去做事情。


    而麻子臉卻跳上台子,從我手中奪過長劍,衝著其中一個人的手臂位置就刺了下去,這麻子臉當真是個狠人,這一劍沒有絲毫的由於,我甚至都可以聽見鋼鐵和骨頭摩擦的聲音,就這麽直接的將其中穿著白袍盔甲的小將手臂直接穿透。


    隨後麻子臉將手中的長劍,猛地插入由木板鋪就的台子上,滿臉悲憤的說道“各位戰友,不瞞各位說,我忍這群雜碎已經很久了,可能你們不知道,我們之所以吃不飽飯,都是因為我們的軍餉四分之一都被這些雜碎賣給商人換取銀錢了,他們倒是吃的腦滿腸肥,我們卻餓的腿打漂,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老宋,這種事情他最是清楚。”


    眾人都將視線望向遠處的老宋,他們都知道老宋這個人最是不會說謊,對他們都有些恩情,如果老宋開口這件事情就絕對沒有跑的,而且我和老宋的威勢在眾人中最大,他們也是想看看老宋究竟會不會同意我的說法。


    就在剛剛的時候,老宋已經被劊子手解開繩索,而且剛剛麻子臉的小弟也站在老宋旁邊攙扶著他,搞得很像是老太爺出遊那般愜意,本來老宋很想看這場劇目接著演下去的,但是看見眾人都回頭看向他,估計這家夥也是很無奈了,我可以看到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也不是笨人,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挑起來的。


    老宋故作虛弱的衝著眾人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們的話,要說這家夥還真是老奸巨猾,這點頭的動作並不算是很大,不過卻能夠讓前麵幾排的人看的清楚而已,要是以後有人問起來了話,這家夥便可以一推二六五,可以說隻是脖子不舒服等借口,別人拿他也沒有辦法。


    反正是三人成虎,有了最外麵的一排人看清楚了,眾人又小心的交頭接耳起來,最然這些事情在軍營中已經是常態了,但是有人說出來,總是讓這些漢子有些心中不爽的,本來他們都是拿命去搏鬥拚殺,但是卻連吃飯都受到了限製,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心中不好受,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突然間老宋直接衝下斬首台,想著我們這邊走來,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眾人都看著老宋,不過卻沒有人攔下他的步伐,相反大家還主動為他讓出路來,很順利的老宋就來到了台下,老宋卻沒有從階梯上來,而是直接翻身上了監斬台。


    現在大家的難道明顯都不太夠用,都不知道老宋想要幹什麽,就連站在台上的麻子和我,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麵前的老宋,這家夥的舉動明顯不是麻子授意的。


    就在大家的注目之下,老宋直接拿起剛剛被麻子插在地麵上的長劍,噗噗幾下就結果了幾人的性命,說真的現在我都傻了,更不要說麵前的這些人了,雖然原本我的意思這幾人是不可能放過的,但是事情的發展好像超出了我的預計。


    突然間老宋單膝跪在我的麵前,將那把沾滿血液的寶劍用雙手托舉過頭,聲音就像那寺廟古鍾悠遠洪亮的響起“我老宋願意跟隨大哥揭竿起義,不為自己,隻為麵前這千百號的弟兄,能夠殺出一條活路,請大哥指示。”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老宋竟然直接來這麽一招,雖然事情發生的突然,倒是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麻臉倒是反應很快,也跪下來說照著老宋的原版原樣的來了一遍,隻不過將老宋的名字換成了他的名字,也就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家夥原來叫做麻三,估計也是外號一類的。


    這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隻要有兩三個人響應,自然就能夠形成跟隨效應,麻臉的小弟看見自己大哥都跪了下來,也就跟著跪了下來,接著就是大片大片的人群跪下來,雖然我能夠聽到有些人是處於莫名其妙之中的,但是看見大家都跪了下來,自然也就不再去掙紮,這些人都是熟讀軍規的,他們都知道殺死頂頭上官是什麽罪過,他們每個人都跑不了,那還不如博一把。


    我將老宋和麻臉一人一隻手攙扶起來,然後在將老宋手中的長劍接了過來,舉過頭頂,高聲喊道“我保證,我們都能夠得到最好的東西,現在封鎖軍營大門,任何人隻能進不能出,全麵搜索軍營,主要是搜索這些家夥的住處,看看到底有多少銀兩,這些就是我們起事的本錢,你們快去吧!”說著我揮了揮手讓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我特意在人群中挑選了少數人留了下來。


    我對著少數人再次吩咐道“你們將這些家夥的盔甲扒下來,記住他們的體貌特征,找盡量相近的人換上,而他們的屍體我們就地焚毀,另外,你們幾個每十步一個人,守住軍營各個位置,保證沒有人逃出去,如果有逃出去,抓回來,交給我處置。”我用手指點著被我留下來的百十號人,這些人都是精壯漢子,能夠擔當此等重任,我揮手讓這些人也下去了。


    現在我身邊就留下了老宋和麻臉,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走到我的帳篷前麵,我讓麻臉在門口守住,誰也不能讓他們進來,雖然麻臉很不樂意,但是我卻告訴他,這是現在最重要的位置,讓他好好的守在這裏,這樣麻臉才滿心歡喜的守在門口。


    我和老宋進入屋子以後,找了張小方桌對麵而坐,我還沒有開口,老宋笑盈盈的說道“你這家夥果然不凡,你入軍營的時候我就看出你這家夥必是人中龍鳳,你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吧?”


    我並沒有否認老宋的話,說實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否認,難道告訴他我並不是本人,估計我說完老宋就要後悔上了我這條賊船,不過我還是點點頭算是回答了老宋的話,接著我才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剛剛那麽不留餘力的幫我,如果今天我們失敗了,那你豈不是很吃虧?”


    老宋卻笑了笑,這笑容中滿是淒涼的意味,接著他才說道“其實你要是見過兵丁殺人,殺的還是平民老百姓,估計你也會做出這種選擇了,不得不說,我老宋並不是一個想著家國天下的人,我隻是不想我的妻子兒女成為戰爭的犧牲品,成為軍人邀功領賞的犧牲品,你明白嗎?”


    老宋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怎麽回事了,不過我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隔著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才接著詢問“那我們來說說眼下的局勢吧,你先說說你的想法”說真的我一方麵想用這種方法緩解老宋的悲傷情緒,另外一點就是,我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等老宋說出來以後,我才能夠了解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老宋邊擺弄著桌麵上的幾個茶杯,邊和我詳細的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現在處於蘇城外,離著帝都揚城其實沒有多遠,要是我們急行軍的話,估計用不了兩天的時間,就能夠到達揚城之外,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人手不是很足,隻有一萬多而已,蘇城外還駐紮了幾支部隊,加起來差不多五萬人,再加上現在是冬季,北方不會派人來進行騷擾,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控製住局麵。”


    經過老宋的解釋,我大概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了,我心中已經有了個初步的方案,我和老宋商議著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不是找了幾個與將軍他們身形相像的人假扮成他們,我們借用他們的身份,向其他幾個軍營發起秘密攻擊,逐一將其收編,我想他們的那些將軍應該和我們的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這個說服他們的人,就不知道要誰去了?”


    “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你覺得呢?”老宋指著我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要開玩笑了,我又不是萬能的人,這次是因為你和我有帶頭性和煽動性,再加上我們兩個人足以服眾才能夠達到這種效果的,去了別的軍營恐怕就不成了。”


    不過老宋卻滿臉帶著笑容說道“誰說沒有帶頭性和煽動性,不瞞你說,我和其他部隊的火頭經常在蘇城集市內碰上,我嚐嚐聽到他們抱怨說,將軍有多麽不好,之類的話,我相信在軍營裏麵,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火頭更加有說服力,隻要我們暗暗讓火頭放出風聲,再以迅雷之勢拿下軍營控製權,我相信這件事我們很容易就能夠做到了。”


    我想了想確實是這樣的,在軍隊裏麵,你可能不會認識全麵每一個人,但是火頭卻能夠認得軍隊中的每個人,甚至有些比較注意的火頭,甚至有些火頭能夠做到知道軍營裏麵每個人的口味,所以火頭才是軍營裏麵人脈最好的。


    “好吧,那就按照這個辦法執行,就交給你去執行了,不過最好要小心一點,至少不能夠讓我們的敵人提前知道消息,否則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白費的。”說著我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老宋的麵前。


    我這個舉動讓老宋有些驚訝,要知道軍營每天飯菜的開支也就在百兩左右,況且雖然將軍說要斬他,但是這三五天的糧食已經買了回來,現在並不需要這麽多的開支數目,他不明白我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意思?


    我將銀票拍在老宋的手中說道“最近這兩天你帶著人往外多跑跑,盡量和幾個火頭都接觸一下,我們最好要快,不然我們這裏的軍餉可是頂不到那個時候,我們要在半個月內占領蘇城,作為我們的根據地,不然就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遲早要別剿滅的。”


    “那這百兩?”


    “你從中拿出一部分招待那些火頭,剩下的你要是想收著也可以,如果不想收著,你就給他們多買點吃的,畢竟以後的日子外麵這些人才是我們的心腹。”我將其中的意思告訴老宋,這老家夥也沒有多說什麽,將百兩銀票收好就拿走了。


    等老宋出去,麻臉才進來報告道“按照大哥的吩咐,軍營已經被我們徹底掌控在手中了,那些被我們軟禁起來的人怎麽辦?”


    我這才想起還有一部分沒有作奸犯科的將軍,這倒是個難辦的事情,先不說這些人會不會倒戈相向,現在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做思想工作,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將其策反作為內應,能夠在日後奪取蘇城的戰役中起到重大的作用。


    最後我還是下定決心,讓麻臉找來朱砂和黃紙,有吩咐他站到門外去,我一陣忙活以後,才喊他進來,將兩打黃紙拍在他的左右手上,這上麵的符咒都是不同的,我指著其中一打說道“你去和他們談判,如果他們願意歸降,你將這符咒燃燒以後讓他將灰燼和水服下就可以了,另外一打符紙,如果不願意歸降,也是同樣的辦法,讓他服下以後,放他離開就好了,你要小心不能給錯了。”


    麻臉是滿臉驚訝的看著我,雖然他自認為很了解我,但是卻沒有想過我竟然還有這種掐訣念咒的本領,在他們這個年代,隻要會畫符念咒都算是高人了,雖然他沒有問這兩種符紙的作用,但是他自己也應該能夠猜到這些符紙有什麽用處,麻臉接過符紙,慌忙的離開了帳篷,他卻沒有看到我在他放下簾子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跌坐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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