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也是一個學宮的招生年。”郭澹說著神情已然陷入了回憶之中,“和你那時的情形相似,那天田斌也是被田橫帶著來到我這兒的。”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拘謹,話不多,整個人似乎很靦腆,眼睛之中總是透露出一種不安,和田橫一點也不相似,後來我才知道


    “田橫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教導他,甚至說在進入學宮之後成為他的專屬導師,說實話,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會收這麽一個累贅,隻是……”說到這兒,郭澹語氣一頓,隻見他撇了一眼自己的右腿,這才接著說道:“雖說我一直在學宮之中掛著講師之名,但是我並未進行過多少實際的教學,更多的是在修行和對於煉器之道的探究,可是十二年前的一場意外令我的身體遭受重創。”


    “十二年前?就是您所說的……雲姨害您……?”遊樂聞言先是看了郭澹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雲姨?……姨,嗬嗬,時過境遷,這丫頭也被人稱作阿姨了。”郭澹在聽到這個詞眼之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失笑一聲說道:“不錯,就是她。”


    “老師,我怎麽看您一點也不……”郭澹的反應有些超乎遊樂的預料,這讓他頗為疑惑。


    “一點也不什麽?我應該恨她嗎?”郭澹搖了搖頭說道:“她所做的這一切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來看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種族,這本就是理所當然,要是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甚至說做的比她更徹底。”


    “……”遊樂怔怔的看著郭澹,在他的印象中郭澹一直是一個蠻不講理的暴躁形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一麵。


    “你那是什麽表情?”注意到了遊樂的神情,郭澹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遊樂聞言急忙揉了揉臉,含糊地說道,和郭澹僵持了這麽久,總算是讓他敞開了心扉,遊樂可不想錯失這次機會,本著知恩圖報的心思,他一直想要為這位凡人歌老師做點什麽。


    “你看你那德性……”郭澹瞪了遊樂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咳,我剛才說到哪了?對了,雲曦,這丫頭,這打鐵煉器,一直以來是男人居多,極少能看到女性,雲曦她是我第一次見到對這方麵感興趣的女性,她閑著沒事總是往煉器閣跑,這一來二去的就跟大家都熟識了,而她和田橫也是在這兒認識的。”


    “當時的這二人打得火熱,雙方如膠似漆分也分不開來,幾乎快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就在這時,雲曦的妖族身份曝光,整個學宮震動,她不得不開始逃亡,而我更是受了祭酒大人之令前去追捕與她,可是……”


    郭澹說到這兒,遊樂腦中突然有東西一閃而過,他不由的打斷了郭澹的話,說道:“老師,您的腿該不會是就在那出的事吧,被一個黑衣男子打傷……”


    遊樂說著向郭澹詳細描述起了黑鳩的模樣,而郭澹在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更是激動了起來,隻見他一把抓住了遊樂的肩膀,連聲問道:“怎麽,你知道他?你還知道什麽?”


    “嗯,那人名叫黑鳩,是妖族飛禽一類當中一個名為鳩的族種,其天性帶毒,毒性……”遊樂說著說著,突然遲疑了起來。


    “毒性怎麽樣?你倒是說啊。”郭澹焦急的催促道。


    “老師,您先聽我說,我所知道這些都是從綠盈的記憶中獲得的,或許我們還有什麽別的辦法也說不定。”


    “別跟我扯那麽多沒用的,我隻想知道這毒性到底怎樣。”


    “毒性猛烈,且無藥可解,目前除了鳩族自身能夠免疫以外,其餘中此毒的者無不命喪黃泉一命嗚呼。”


    “嗬,我就知道,我應該知道的。”聽到這兒,郭澹身子一顫,雙手隨即無力的垂了下來,隻聽他在那不斷嘟囔著,聲音低不可聞。


    “老師,我這……”見到郭澹如此模樣,遊樂不由得撓了撓腦袋,他本想對郭澹有所了解,可是不曾想自己這不經意的一句話竟是觸及了郭澹內心最大的傷口,對此,他不由得懊悔起自己剛剛的多嘴。


    不過郭澹的心性顯然沒有遊樂想象當中的脆弱,因此隻是過了一小會兒就見他緩了過來,隻聽他苦笑一聲說道:“行了,你也用不著在這兒絮絮叨叨的了,我早就應該明白的,在這十二年裏。”


    “不過確實如你所說,這鬼玩意的毒性的確厲害,當時隻不過是在我的腿上劃破了一道小口,就在瞬間使我中毒倒地,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若不是雲曦反應及時斬斷了我的右腿,又在之後用不明手段壓製住了毒性,我早就玩完了。”


    “所以說您才不恨她的嗎?”


    “事到如今我也說不上是恨還是不恨了,特別是在見到田甜並且知道了雲丫頭如今的境況之後,唉,在自己的母族與我們人族之間掙紮,難為她了。”


    “……”說起了雲曦,遊樂也不由得沉默了起來,也不知她如今到底如何,不過這妖族之中重視血裔,或許還活著吧。


    “咳……”見屋中沉靜了下來,郭澹輕咳一聲打斷了這段平靜,隻聽他說道:“雖說活了下來,但是我這身體卻是徹底的廢了,這殘餘的餘毒無時無刻不在腐蝕著我的身體,這具身體的壽命已然不多了,想要擺脫此毒隻能靠換體或是到達武王修成元神,可是這換體之後和新肉身契合是一個大問題,而武王元神又哪是那麽好到達的。”


    “所以說我需要一個弟子,一個能夠傳承我畢生所學,將我的道走下去的弟子,以防我哪天……”說到這兒,郭澹一陣沉默。隨即說道:“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田斌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幾乎是個天才,出眾的天賦,過人的領悟能力,對於我的教導他總是一點就通,而且能夠舉一反三,除了氣力不足暫時無法舉起巨靈錘之外再無其他缺憾。”說著說著,郭澹之前的那絲追憶和痛惜再度在眼中浮現了出來,而他整個人也又沉默了下來。


    “老師,老師。”見到郭澹的這幅姿態,又想起他所說的話,遊樂的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激起了一份好勝心,為此他開始出聲催促起郭澹,想要知道接下來的內容:“那之後呢?”


    “之後?哦,之後,之後田斌他就在入學考試中脫穎而出,已第二名的成績考入學宮並且拜入了煉器堂中,我也就在那時正式收他為徒,並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待他能夠承受之後就將巨靈錘傳給他……可是,一切就在那天突然發生了變化。”


    說著,郭澹的語氣低沉了下去:“那是在他入學後的一年後,也就是兩年前,那時正值稷下學宮和建安學院的兩院大比,我作為率隊老師之一帶領著他和一眾學生遠赴魏國參加比賽。”


    “兩院大比?和建安學院?”聽到這一名詞遊樂的腦海之中回想起了老溜的模樣,這一別數月也不知他最近如何,是否已經進入了建安學院之中,想必應該是已經進入了吧,畢竟這家夥的來曆可不簡單,正想著,遊樂突然發覺自己已經走了神,晃了晃腦袋,遊樂收束心神,再度認真聽講了起來。


    “……六十年前,祭酒大人和建安學院的院長在月牙島發現了武祖留下來的秘境,隻是這秘境每三年開啟一次,卻限製等級過高的人進入,隻允許武士及其以下等級的進入,且有人數限製,因此兩位大人約定兩院每隔三年進行一次比拚來爭奪進入的名額。”顯然之前的走神使得遊樂錯過了一些內容,不過此時他已無暇再去關心,反而整個人的心神完全的被這條消息給吸引住了。


    “武祖秘境?也就是說武祖真的存在?”下意識的遊樂就想要開口詢問,隻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看郭澹目前的模樣還是不要打攪他比較好。


    “兩院比拚是學生之間的比試,可是在那一次建安學院的學生質量似乎特別的優秀,我們近乎一敗塗地,眼看即將失敗名額不保,就在這時,建安學院中的一個無名小卒突然向我提出了賭鬥,賭注就是這次的名額,贏,名額拿走,輸,就得交出自己的一身本領,從此不得再動手煉器。”


    “放棄大好的優勢不用,卻反而以它來進行賭鬥,怎麽感覺這裏邊有什麽陰謀啊。”聽到這兒,遊樂終於忍不住了。


    “不是陰謀,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他算準了我無法拒絕,也不能去拒絕,經過過去的那十數次探尋,可以知道秘境之中有著數不盡的資源,要知道在如今的這個匱乏時代,秘境之中的任何一件東西拿到外邊來都是重寶,而且其中或許會有能夠讓我恢複身體突破境界的東西,所以為公為私我都必須打贏這場賭鬥,更何況不是我自吹,即使身體不行了,可是能在煉器上贏我的也沒有幾個,隻是沒想到,我竟然輸了,輸在了一個無名小卒的身上。”


    聽到這兒,遊樂的心中突然湧出了一個猜測,隻聽他說道:“該不會是這次的失敗與田斌有關吧?”


    “我不知道。”郭澹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找不到證據,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已經極少自己親自動手了,這次賭鬥,作為弟子和助手,田斌參與了我對於材料的準備過程,可是在最後,材料出問題了,我明明記得在這之前我已經將材料徹底提純,可是在煉製過程中我卻發現,材料之中混入了雜質,隻是小小的一點雜v質,卻導致了我的失敗,這些材料我保存的極嚴除了我之外也就隻有他能接觸到了,這使得我不得不懷疑,可是我卻找不到一丁點的證據……”


    遊樂眨了眨眼睛,開始思索起說道整件的事情來,郭澹所說的這件事與自己昨晚所經曆之事有著極為相似的手法,主導之人隱藏幕後,上德若穀所用手段環環相扣一絲不漏,如若不是自己有著綠盈在,隻怕說什麽也不會將事情想到田斌的身上。


    正想著,遊樂的目光突然掃到了郭澹的手上,然想到了什麽,隻聽他說道:“所以說老師,您的手指就是在這次……”


    “對,不得動手煉,如何才能徹徹底底的不動手呢?自然要這樣做。”郭著伸開了雙。


    “,老師,您完全可以……”二惡我


    “……”看著郭澹的雙手,遊樂的嘴唇抿了抿,然後說道:“那在這之後呢?您就這麽放過田斌了。”


    “在這之後?嗬,作為一個害的學宮失去所有名額的罪為對方人,我自然是如同小醜一般灰溜溜的回到了齊國。”郭澹聳了聳肩,舉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說道:“至於田斌?也沒什麽放不放過,畢竟我找不到證據,師徒一場,我也多少有點不忍心,隻是如今看來,他倒是變本加厲了。”


    “嗬,我本來在他提到推薦信的時候懷疑的是尹承乾,可是沒想到卻是他,實在是人心隔肚皮啊。”聽到郭澹的話,遊樂再度說道。


    “尹承乾?人又有什麽關係?等等,尹…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該不會是尹家的人吧。”聽到這個名字,郭澹說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什麽尹家的人,但是隻有他知道我有推薦信,我想田斌與此人恐怕也有聯係,或許關於推薦信的情報就是從他那得來的。”線索一個個串聯起來,遊樂的思緒逐漸打開,“對了,他好像還是左傳的弟子。”


    “左傳?那就八九不離十了,還真是尹家的人,這可有點不好辦了。”郭澹聞言撓起了下巴。


    “這什麽尹家,勢力很大嗎?”遊樂不由得問道。“這什麽尹家,勢力很大嗎?”遊樂不由得問道。


    “這什麽尹家,勢力很大嗎?”遊樂不由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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