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壞,為何對奴家這般輕薄?”


    “如此春花秋月,娘子怎不叫人心疼?”


    “你這是往哪兒摸呢?你不是說帶奴家來吟詩賞月的嗎?”


    “最好的月色就是娘子你呀!”


    “奴家可是準備了一首詩呢,公子可願意聽聽?”


    “玉裹su胸月下藏,天生嫵媚水中央。<strong>.</strong>欲將風韻壓身底,娘子卻談詩賦香。”


    “公子別猴急啊,哎呀,等等,我,我。”


    “娘子有詩盡管念來,如此良辰美景,更增韻味。”


    “風卷,,桃花,,款下台,瑤池輕蕩去,,去還來。手,,手,,手把春心何日暖,去年,,帷幔為,,君,,為君開。”


    那公子欺身在女子身上,正翻雲覆雨yu仙yu死之時,身體忽然輕飄飄的蕩了起來,就像斷線的風箏,倏忽之間掛在了樹梢之上。


    樹梢搖蕩之間,仍然可以看見一副並不僵硬的笑臉。


    那笑臉並不詭異,可是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之下,忽然流出了鮮血。


    血色暗紅,劃過他赤luo的身體。


    鮮血滴落在女子身上,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的她,哆哆嗦嗦的爬起來,顫顫巍巍胡亂的套上衣服,心裏麵念念有詞的重複著“有鬼,有鬼!”牙齒卻不聽使喚的上下打著顫,趕忙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樹林。


    漸漸,隻剩下那位公子孤零零的在半空中幹笑著。


    血也漸漸凝固,就像忽然靜止的時空。


    此刻,並沒有什麽風吹草動,顏康成突然出現在這片小樹林中,遊蕩的僵屍身下。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然後睜開了雙眼。


    眼前星光閃爍,樹影婆娑。


    他呆望片刻,突然坐了起來。


    他的大腦急速旋轉,鄯珠的紅唇酮體頓時在他腦中彌漫開來,可是接下來他的腦中一片混亂,就像這片妖冶陰森的樹林,陌生而空蕩。


    這是哪兒?


    怎麽會赤身裸體躺在這鬼地方?


    他凝神之間,瞥見旁邊散落的一件衣物,便順手撿起。


    他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周圍,撓了撓頭,便起身向樹林外走去。


    等他晃出小樹林,看著手裏的衣服時,頓時有些傻眼。


    這是什麽衣服?漢裝?


    管不了那麽多,隻要是衣服就好,總不能光腚上大街。


    他手忙腳亂一陣折騰,總算把衣服穿好。


    樹林的前麵是個村落,炊煙嫋嫋,依稀可見。


    待他靠近村落時,更加奇怪了。


    眼前情景,著實讓他迷茫。村中戶戶古色古香,勾欄茅舍並肩比鄰,雖有朱戶丹窗,飛簷列瓦,但並無一棟現代建築。


    難道是夢?


    他呆立片刻,咬咬牙,硬著頭皮再往前走。


    他回頭看了看小樹林,樹林中似乎有鬼影晃動,他搖了搖頭,一回身,眼前倏忽轉出一位老丈,須眉半白,跨在一頭毛驢上,悠哉前行。


    一樣的長袍加身,雙袖飄飄。


    顏康成緊走兩步,搭訕道:“大爺,您去哪兒?”


    老丈一愣,側身細看顏康成,突然哎呀一聲,從毛驢上掉了下來。


    顏康成急忙去扶。


    老丈一骨碌爬起來,戰戰兢兢的,用手指著顏康成,可是哆哆嗦嗦的卻說不出一句話,接二連三的後退幾步之後,轉身就往前跑。[]


    那頭驢驢叫一聲,緊跟其後。


    顏康成急忙喊:“大爺,大爺!”


    老丈回身哆嗦著爬上驢背,再不敢看顏康成一眼,用力一拍,那頭毛驢四蹄甩開,得得得得,很快就沒了蹤影。


    顏康成摸著一頭霧水,這大爺怎麽啦?我,,我有那麽可怕嗎?


    他看見前麵有一灣清泉,便俯身過去,月光映襯下,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見。


    不就是很帥嘛,至於這麽驚心動魄嗎?把一個老人家嚇成那樣,是不是帥得有些過分了?


    他自嘲自戀一番之後,忽然想起,剛才自己明明渾身是傷的躺在醫院裏,可是此刻竟然神采奕奕的看不見一點傷痕。


    難道真是夢?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這麽真實的一個世界,這麽真實的自己,怎麽可能是夢?


    可是剛才叫鄯珠的女孩呢?


    她在哪兒?


    這又是哪兒呢?


    此時夕陽西下,倦鳥歸林,顏康成的肚子也咕嚕嚕的叫起來。


    他見村頭有一間瓦房,院前門廊上掛了一個幌子,隱約能看出是一個“酒”字。


    酒館?


    顏康成心頭嘀咕著,舉步踱了進去。


    小店不大,聊擺了幾張桌椅。


    掌櫃的年過半百,他見顏康成穿著輕羅綢緞,氣宇不凡,急忙迎了上來,揖身恭道:“公子大駕光臨,老朽萬感榮幸,本店雖無胡姬玉盞,但家傳自釀美酒,絕不有汙公子貴體,公子請上座。”


    顏康成環伺屋內,正要說話,忽聽一客人喊道:“掌櫃的,再來一壺。”


    掌櫃的諾了一聲,卻仍然看著顏康成。


    顏康成打量著掌櫃的,臉上全是問號,“掌櫃的??老板,,我有些餓了,拿些吃的好嗎?”


    掌櫃的笑容可掬,連連應諾,把顏康成讓到了裏麵。


    片刻之後,便有幾道小菜擺到了顏康成麵前。


    一碟羊肉,一碟花生米,一碟醃菜,一碟五福餅。


    “公子不喝酒嗎?”掌櫃的誠心執問。


    顏康成忙說:“不喝。”


    他嘴上說不喝,心裏卻嘀咕,今年就畢業了,脫下校服的第一件事,一定得喝杯酒。


    眼下這漢服大衫長袍,衣袖飄飄,穿著倒是挺舒服,可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錢包在哪兒呢?


    他習慣性的摸著褲兜,可是這長袍滑溜溜的,哪有褲兜?他東摸西摸一番,越翻越著急。


    他趕緊坐下來,為了不顯得慌亂,他拿起花生米吃了幾粒。


    掌櫃的笑道:“公子莫急,慢慢消受,若有不足,盡管吩咐老朽便是。”說罷躬身退去。


    顏康成猶如雲山霧罩般,兀自神情恍惚,他看著屋前瓦後,櫃角壚邊,便似夢語般暗道:“剛才明明在醫院裏,怎麽忽然到了這種地方?這裏不像天堂,不像地獄,難道是奈何橋邊?趁著牛鬼蛇神還沒現身之前,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邊想邊吃,正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鄰桌的客人說道:“這位兄台玉樹臨風,高雅闊然,若不嫌棄,與小弟等共飲一杯如何?”


    顏康成一看是先前的兩位客人,什麽玉樹臨風?高雅闊然?我跟你們很熟嗎?他低頭不理,他二人卻不請自來,端著酒杯與他坐在了一起。


    顏康成見他二人先前的桌上隻有兩碟小菜,心下納悶,難道他們也是身無分文,找我蹭酒來了?


    細看他二人,年紀少長,神態半酣,雖著布衣,卻不失儒雅,一個尖嘴薄腮,醉眼朦朧,一個朗眉俊目,神采斐然,談笑間一人說道:“在下孔代林,這位是陸德明,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顏康成拱拱手,眨眨眼道:“在下??在下我叫顏康成。”


    “久仰大名,幸會幸會,”孔代林哈哈一笑,陸德明卻拱手說道:“顏兄,又見麵了。”


    “又見麵了?你見過我?”顏康成聽得迷迷糊糊。


    “掌櫃的,再來兩壺!”孔代林打斷了顏康成的話,隨即慷慨道:“孔老夫子盛世已將,門閥不濟,子嗣凋零,其中緣由不為外人所知,兄台當知如何?”


    顏康成聽得一頭霧水,哼哈一聲,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吃菜。


    他二人推杯換盞,一飲而盡,孔代林悵然道:“孔夫子聖廟自漢高祖親詣祭祀以來,香火不斷,功德綿長,應是後代興旺發達的庇佑福祉,奈何我等後輩卻如此愚笨平庸呢?”


    “難道兄台有何高見?”陸德明隨聲附和。


    孔代林舉杯一飲而盡,長歎道:“高祖武德年間,家父曾有緣麵見天罡道長,問及此事,天罡道長良久不語,隻說了四個字。”


    顏康成聽得稀裏糊塗,打岔道:“高祖武德年間?那現在,,到現在有多久了?”


    “差不多二十年了。”孔代林琢磨著。


    “二十年?那現在,,那現在是,,?”顏康成再次瞪大了眼睛。


    孔代林看著顏康成,納悶道:“貞觀十三年,顏兄怎麽了?”


    “貞觀十三年???#@¥#¥¥%???!!!”


    陸德明見顏康成踟躇不語,急忙追問:“哪四個字?”


    孔代林放低了聲音,悄聲細語道:“薑村古墓。”


    陸德明忽然神色緊張,“薑村古墓?”


    孔代林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兄台有所不知,其實這薑村古墓的主人原本也是孔家後人,隻因些許紛爭騷亂便遺世獨立,改名換姓,自造墓塚,雖無碑帖華表,但其墓址比鄰聖廟,竟使孔家風水分崩離析,自此便一蹶不振了。”


    陸德明臉色凝重,又問:“既是如此,兄台可知這古墓的主人?”


    孔代林搖了搖頭,“孔家隻怕無人能知了,倒是墓主的娘家後人,或許能知道一二。”孔代林歎了口氣,“說起這墓主的後人,得萌於孔家祖上陰德,偷襲了世代香火,不想卻家道盛隆,人丁興旺,奇才輩出,而孔家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陸德明倒過一杯酒,“老兄也是風流倜儻,何必豔羨他人?”


    孔代林一飲而盡,醉意酣然,搖頭道:“此言差矣,不是小弟妄自菲薄,隻是陸兄不明就裏,你可知這墓主後世的淵源嗎?”


    陸德明奇道:“孔家譽滿天下,何人能夠望其項背?”


    孔代林自斟一杯,無限感慨道:“蕭家。”


    陸德明不屑道:“在我大唐天下,還能有什麽蕭家,隻有前朝蕭氏家族才算得上門閥世家,,難道,,兄台所說的竟是這個蕭家?”


    孔代林仰天長歎,閉目搖頭道:“世人隻知蕭家發跡於江南,殊不知蕭家祖上卻是我孔家嫡嗣,與我同祖同宗,唉。”


    陸德明驚呆片刻,遲疑道:“難道你說的先祖改名換姓,改姓了蕭?”


    孔代林歎道:“祖上千秋,不敢妄加評論,且自梁武帝以來,這蕭家著實出盡了風頭,雖然朝代更迭,未能永駐百年基業,但是天道人為,亦是攪動了半世風雲,相比之下,孔家隻能談經論史,圍爐執炬,縱得千載盛譽,不過一個虛名罷了。”


    他二人長籲短歎,杯酒交錯,渾似把顏康成當成了知己。


    孔代林舉杯一飲而盡,歎氣連連,“蕭家男士自不多說,單說女子,前朝蕭皇後風華絕代,群雄爭寵,屢經戰火硝煙卻風韻不減,更蒙當今聖上厚愛,唉,放眼天下,何人能與其比肩?”


    陸德明頻頻點頭,忽道:“聽說蕭家及笄之女蕭妃娜,天生尤物,才貌無雙,都說賽過當年的蕭皇後呢!”


    孔代林點點頭,“別說那蕭妃娜,就是她身邊的丫鬟也是貌美如花,不過也許正是應了那句盛極必反的老話,最近都在傳聞,那座古墓正在鬧鬼呢!”


    孔代林的語調突然陰森森的,臉色也跟著變白,好像鬼就在身邊似的,把顏康成唬得一陣緊張。


    陸德明也好像酒醒了幾分,一本正經的問道:“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孔代林壓低聲音道:“我聽村裏好些人說,他們這些天都見過聞殊道長呢!”


    陸德明點點頭,“嗯,我也見過他。”


    孔代林肯定道:“聞殊道長可是從不輕易下山,別看他年紀輕輕,在我們曲阜降妖捉鬼可是出了名的,如今肯定是出了大事,有人親眼看見聞殊道長在古墓附近徘徊,嘴裏還念念有詞,陸兄你見多識廣,你說這是不是鬧鬼了?”


    陸德明歎道:“在下最敬仰的就是孔老夫子,對孔夫子的儒學禮教篤信不疑,孔老夫子敬鬼神而遠之,想不到在孔夫子的故鄉竟流傳著鬼神之說,可歎啊可歎!”


    孔代林試探著問:“陸兄真的不信鬼神嗎?”


    陸德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當建功立業,留名於青史,方不愧對列祖列宗,如今雖然世道昌隆,百姓安泰,然而我朝初建大業,百廢待舉,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等理當為聖上分憂,發奮圖強,似孔兄這般迷信於鬼怪邪說,萎靡喪誌,又如何能報效國家呢?”


    孔代林被陸德明嗆的臉色一陣哄一陣白,不悅道:“我不過提起鬼神之說,又沒說自己就信那些胡言亂語,陸兄何必說這些風涼話?”


    掌櫃的正好前來上酒,忽然插嘴道:“這位後生精忠報國,正氣凜然,當是朝廷的福氣,不是老朽倚老賣老,老朽活了這把年紀,不但聽說過鬼,還真見過鬼呢!”


    掌櫃的興致勃勃正要往下說,可是一看陸德明一雙火眼狠瞪著自己,趕緊打住道:“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說罷歎口氣縮回了原位。


    顏康成也暗暗歎氣,感情自己是穿越到了唐朝?


    可是自己也不是終結者,幹嘛要這麽赤條條的來呢?


    就不能帶點零花錢嗎?


    這兩位仁兄倒是談興甚佳,天下大事,才子佳人,妖魔鬼怪,說的有板有眼,頭頭是道,可是這一桌子飯錢怎麽就不談一談呢?


    他看著飯桌上的酒壺越積越多,掌櫃的樂此不彼,越來越謙恭,而那二位爺絲毫沒有買單的意思,就是喝上一宿也決不會含糊,顏康成心底暗急,這裏又不能刷卡,又不能打電話,怎麽辦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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