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有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不過在那之前,她總感覺夏冰很是可疑,不僅僅隻是那張臉,還有她出現在這裏的時機。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真的是李家的人回來複仇嗎?尤其是那張臉,不隻是讓她失神,就連錢少康看到那張臉之後,也變得有些失魂落魄。直到錢少康找了個機會和夏冰說過話之後,態度似乎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無論她是不是李妍兒,是不是和李家有關係,孟夫人都不希望夏冰能取勝。不過她更擔心的反倒是錢少康的態度,更要命的是,自從這一次從汴梁回來之後,他一直有意無意地回避著自己,更不太願意提起薛家的事情。而吳潛在經過那兩次意外之後,似乎對她的態度也變得冷淡起來。


    可夏冰的表現讓孟夫人有些吃驚了:她的年輕與美麗,幾乎就在她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就散發了出來,所有的男人們都被她迷住了,尤其是身上那股輕浮的氣質,更是引起了無數男人的尖叫。身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很懂得男人心思的女人,孟夫人看得很清楚,那絕對不可能是李家的人,因為那樣能挑逗起男人興致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李家後人會擺出來的姿態。


    但偏偏就是那份輕浮,讓不少人紛紛打聽夏冰到底從何而來?幾乎就在夏冰被蘇少青派去的馬車接走之後,那些人就已經知道夏冰的住處,以及她的芳名。


    蘇少青還是太年輕!孟夫人不由得輕歎了口氣,她雖然看起來還有幾分小聰明,可她還是不懂男人的心思,難道她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這樣的女人應該被送去花街柳巷,而不是送到這種地方來,輕浮而又美豔的女人,隻適合被男人當成金絲雀養起來。若是真的被哪個不長眼的選到了宮裏去,恐怕也是伸脖子、縮脖子都是一刀吧?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又隻會搔首弄姿,恐怕就連太後那一關也過不去,據說已經有一位被封為妃的女人,隻是因為長得看起來有些狐媚,就被太後罰入了冷宮之中。


    可她低估了那些男人們的熱情,就在當天就有人趕來怡秀園,隻是為了能給夏冰一句問候。如果不是怡秀園那些能幹的家丁們連忽悠、帶哄將他們送出來,不知道那裏要熱鬧成什麽樣子。就連春趕過去的時候,也差點被當成夏冰的仰慕者而攔住。


    孫月華接待了匆忙趕來的春,她並沒有提及蘇少青去了什麽地方,簡單地詢問了幾句之後,隻望著春道:“你們家夫人還真是很小心,可眼下除了信這位夏小姐之外,還能有別的方法嗎?人既已選定,那就認真地準備吧?”


    “姑娘多心了。我們的意思是,看夏冰的表現,顯然已經勝券在握,可總得多一層保障才是。我家夫人請來了一位琴師,想要引薦給夏冰,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還是我應該直接問一問夏冰?”春兒的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


    “這個倒是很有必要,我會請示我們家姑娘之後,再做決定。”孫月華點了點頭,順水推舟道:“不知道你請來的琴師是什麽人?聽說錢家幾乎很少有絲竹之樂,怎麽突然如此熱情?不會是……你們錢家什麽好事近了吧?”


    春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答應著很快離開了。她並不是一個人離開的,因為就在她出門的時候,恰好遇到幾個丫環準備出去采辦蔬菜。春兒跟他們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根據我們打聽來的消息,這個女人一輩子都沒有成親。但看她的樣子,卻並不像是沒有成家的人。你覺得她會是錢謹言的侍妾嗎?”徐管家不知道何時邁步走了進來,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問道:“小姐呢?她不在這裏嗎?不是說今天會早一點兒回來嗎?”


    “出了一點兒變故。”孫月華歎了口氣道:“聽說那些參賽的人之中,有人的資料作假,看樣子在暗中較勁兒的可不隻是錢、吳兩家,那些個藏在暗處的人,才是最令人心驚的。還有……聽說已經有人開始在京中活動,準備要救出方氏。小姐總得先下手為強,省得鹹魚還有翻身的時候。”


    徐管家也沉默了,他太清楚那些人的能量。吳潛雖然是一個小人物,可他背後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更要命的是,誰知道方氏的身上是不是還藏著什麽驚人的秘密?萬一那些人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東西呢?


    當夜色再度來臨的時候,吳家的大宅變得靜悄悄的,這幾天吳家大宅的炊煙很顯然比往常冒的時間長了一些。而換了兩位少主人之後,他們的日子一下子變得逍遙起來,打著伺候公子們的名義,自己準備了不少好吃的。兩個從來都沒有管過家裏事情的人,猛然之間成了主人,自然喜歡這樣被人追捧的日子。


    更古怪的是瓶兒的態度,她原本就是姨娘,照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替兩位公子打理一下家中的情形,可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將自己關在了院中。就連兩位公子派來問候的人,也隻是擋在了門外。


    唯獨不變的隻有送飯的那個啞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端著飯去了後院的閣樓。那個女人比往常平靜了許多。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把飯送去,再把上一頓飯她用過的飯碗收回來。說是碗,其實隻是殘破的瓦罐當作的飯碗。隻不過,這兩天送來的飯,每次都沒有省下,可見她的胃口不錯。


    啞奴的表情略有些詫異,事實他也早就厭倦了自己的這份工作,隻是眼下他卻不得不這樣做。如往常一樣,他來到了那個被鎖起來的房門,裏麵還有那個女人低低的瘋語,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他看了一下碗裏的菜,比之前豐盛了不少。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麻,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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