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肖逸璿不自覺地打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期待,已經完全融合了‘前任’記憶的他知道,雖然肖逸廉這話說得猥瑣,就好像他肖逸璿有著偷窺那些妃子們洗澡的愛好似的,但事實卻並不如此。


    他這個‘前任’自打出生至今,雖然謀略武功都屬泛泛,能坐上太子之位,也不過是憑著他長子的身份,以及父皇對他以及其母的過度寵愛而已,但光在作風品德一點上,卻還是可圈可點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不說別的,身為一國太子,十八歲還保持著童子之身的,在眾兄弟之中、甚至在整個華夏曆史當中都可算是獨一個了。


    而肖逸廉之所以這麽說,也隻是開口調笑他而已,隻因在那冷宮之中,有一個讓肖逸璿魂牽夢繞的女子。


    想到這裏,肖逸璿的嘴角竟是不自覺地翹了一翹,他知道,雖然自己不可能任由這副身體原主人的喜好來左右自己的行動,但既然是自己占了人家的身體,那麽受上那麽一點兒影響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就進去看看。”


    略一思索之後,肖逸璿還是提出要進去看看的想法,記憶中的人物總歸是記憶中的人物,他還是想親眼看看讓這個女子究竟是副什麽模樣。


    “好嘞!”


    隻見肖逸廉笑應一聲,轉頭便走,肖逸璿緊隨其後,兩人大搖大擺地跨進了靜心苑的大門,門口的侍衛見到他們急忙請安,根本沒有絲毫敢於阻攔的意思,而再往裏走,他們遇到的那些宮女太監們也都是匆匆一禮便趕緊離去,看來他肖逸璿不僅是這裏的常客,而且時間長了,這裏的太監宮女好似也都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大多都不願在這裏與其扯上什麽關係,否則的話,這些混不開的家夥還不知道得怎麽巴結他這個太子呢。


    “皇兄,那臣弟就在這裏等你了。”


    肖逸廉領著肖逸璿一路走來,穿過眾多院落樓閣,最終才停留在一座有些偏僻的院落外,停下腳步說到,肖逸璿點了點頭,就要抬步而入,卻見肖逸廉猶豫了一瞬,最後卻還是開口道:“那個。。。皇兄,臣弟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囑咐你一句。”


    見他頭一回露出這副樣子,肖逸璿有些意外道:“什麽?”


    隻見肖逸廉壓低了聲音說道:“皇兄,那曆妃雖然實際上算不得是父皇的妃子,又是個蠻夷,但好歹也是父皇當年親自納入,造了冊的!你身為太子,若是真和這種人扯上那層關係。。。就算父皇再怎麽寵你,也都是忍不了的啊!就算父皇能忍,那些王公大臣們也是忍不了的,所以你可得跟咱倆當初說好的一樣,看看就得了,可別生出什麽別的想法!咱就當個娛樂,可好?”


    “放心,我省得!”


    肖逸璿點頭應是。


    其實就算是沒有肖逸廉在門口‘把風’,肖逸璿也沒什麽可怕的,隻不過既然都一起來了,有個人放哨總歸放心些,畢竟幹的不是什麽正經事兒,肖逸璿步入院中,見這院落雖然在外麵看起來很不起眼,裏麵卻是別有一番洞天---這裏的裝修設計,可全然沒有皇宮中那副大氣磅礴的樣子,也沒有自己院中那副江南小築一樣的風格,每座院中本該標配的小湖假山、亭台樓閣,這裏一應沒有,有的隻是遍地的青草,大片的花朵,就連那四周的院牆上,都爬滿了茂密的爬山虎,綠意盎然,沒有一絲煙火氣。


    也不知是晨間剛下過雨還是怎的,綠油油的草坪上晶晶點點,反射著烈日裏的陽光,院落正中,立著孤零零的三棟房子,三座房子呈品字形排列,當中一套石桌石凳,肖逸璿幾乎是習慣性地便朝著那石凳走去,接著緩緩坐下,也不說話,就那麽靜靜候著,眼睛注視著不遠處正中間的主屋,仿佛在等候著什麽。


    在這之間,肖逸璿隱隱聞到一股異味,那味道極淡,還帶著陣陣香氣,很是熟悉,但他一時間卻又想不出那是什麽,就在這時,那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從中步出了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肖逸璿定眼望去,就見那女子定定地站在門前,一臉冷漠地望著他。


    小麥色肌膚,水靈靈的眼睛透著八分颯爽、二分慵懶,瓊鼻挺翹,朱唇粉滑,精致的五官組成一幅可堪傾城的美貌,在她的臉上,肖逸璿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分的瑕疵,若光從相貌上來說,他認為就算自己那身為絕代美人的母後就算再年輕上二十歲,也都隻能在這女子麵前輸上一籌。


    這女子很美,而衣著打扮更是特別,居然沒有穿著宮中嬪妃們該穿的華服,反而是一副蒙人打敗,一頭飄逸的長發被銀色絲帶編成一束束的小辮,額前戴一副小巧的七彩珠簾,身著修身短袍,腰間牛皮墜玉腰帶,腳踏粘釘長靴,她就這樣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之下,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


    古爾別速。


    肖逸璿在心中念出了女子的名字,她不是前世曆史上那個乃蠻部漢王的寵妃,成吉思汗的皇後,卻同樣是蒙古人,而且身份比之前世裏那個同名同姓的女人更加高貴,她是克烈部漢王的王女,在五年之前,也就是她僅僅十三歲的時候,克烈部被蔑兒乞滅族,畏於當初大越的強大勢力,蔑兒乞汗將這個他剛剛擄來,準備收入帳下的少女獻給了當時的大越皇帝肖天靖。


    對於這個自小便展現出驚人美貌的少女,當時的肖天靖自然是卻之不恭,從容收下,還直接將其破例提為妃子,但就在古爾別速來到皇宮中的第一個晚上,她便趁著宮人不備,奪下了一名大內侍衛的佩刀,瘋也似的砍傷了兩名太監、三名侍衛,緊接著被擒之後,還意圖咬舌自盡,也辛虧在場的一個宮女足夠機靈,扯下一塊簾布塞在她的嘴裏,否則她可能當時就已死在儲秀宮內了。


    而對於這件事,當時的肖天靖起先雖然不快,卻因為古爾別速的美貌,也曾再度破例召見於她,想要好言相勸安撫一番,但卻被古爾別速出言不遜,怒罵當場,直說其是個見色起意、不顧常倫的殘暴昏君,這才終於將肖天靖徹底惹毛,甚至一度想要將其斬於午門之前。


    也幸虧,這古爾別速是蔑兒乞汗專門送上的‘大禮’,她不僅僅是一個美貌的妃子,也是蔑兒乞部向大越示好結盟的橋梁,作為皇帝的肖天靖若是就那麽將她斬了,就代表著大越將蔑兒乞部的誠意碾在了腳下,蒙人本就桀驁不馴,雖然蔑兒乞汗當時畏懼他肖天靖,但這種‘侮辱’,卻是任何一個蒙人都接受不了的,所以當時的肖天靖隻得下令,將隻有十四歲的古爾別速打入冷宮,終生不得外出,還給她起了個‘厲妃’的名號,以示侮辱。


    “你又來了。”


    將視線轉到現實,時過半晌之後,居然是古爾別速率先開了口,一臉冷漠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該來的,我不想見你。”


    聞言,肖逸璿灑然一笑,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哦?”


    這句話貌似引起了古爾別速的興致,隻見她柳眉一彎,接著頗有興趣地開口道:“怎麽,是被你那皇帝老子察覺到了嗎?不對啊,在你們漢人這裏,父占子妻,子奪父妾的事情不是常有嗎,我看他並不會為此生氣呢。”


    肖逸璿自然是聽得出古爾別速這是在故意嘲弄於他,不過對於這種嘲諷,他卻是感覺不到任何的不快,反而隻覺得古爾別速的聲音空靈慵懶,十分動聽罷了,當下便仿佛是沒聽到一般,隨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又掂了掂一旁的茶壺,說到:“壺裏沒水了。”


    古爾別速冷笑:“我這沒有下人。”


    “嗯。”


    肖逸璿隨口應了一聲,這才想起,除了剛開始的那一年以外,古爾別速這院裏就再沒調來過一個宮人,最開始的兩個小太監也早已跑去了別處,這院內的一草一木,全都是她親手種下的,就連平日裏的吃穿用度,都是內務房每月扔在門口,由她自己搬進來的。


    想到這裏,肖逸璿下意識地朝古爾別速的一雙素手上看去,就見那雙本該光滑細膩的雙手上,早已是布上了處處傷痕老繭,與她這驚為天人的樣貌完全不符,反而像是一個常常務農的農家婦人的手掌一般。


    好像是注意到了肖逸璿的視線一般,古爾別速有些自卑地將自己的雙手縮了縮,接著冷聲嗆到:“你此來究竟何事?”


    “沒什麽,就是路過進來看看,以後嘛。。。也真的不會再來了。”


    隻聽肖逸璿笑了笑說道:“對了,你這院裏沒個下人,終歸不怎麽好,這收拾院子、劈柴做飯的,總不能全靠你自己一個人來做,回頭我去內務房說一聲,叫他們調幾個宮人過來。”


    “不需要。”


    話落,就聽古爾別速拒絕道:“尋常人家能做得的,我也能做得,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隻求你往後別來煩我就好!”


    聞言,肖逸璿站起身來,說道:“笑話,若不是我這些年來暗中幫你,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般吃好的,穿好的?你以為,光憑你這個‘曆妃’的名號,就能從內務房要來你身上的七彩珠簾,翡翠玉帶?若是沒有我的幫忙,你恐怕早就活活餓死在這靜心苑內了!”


    這番話出口,向來不饒人的古爾別速卻是默不作聲,雖有滿腔怨怒,卻也隻能狠咬著嘴唇,低頭注視著桌上的茶具,雙手攥得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那些宮人來了,你也別逞強趕他們出去了,你這輩子大概都得獨自困於這小院中,有幾個說話的人兒,總是好的。。。往後,你的各項用度也會加上一些,這也算。。。是我為‘自己’能做的最後一點事兒了吧。”


    看著她這副模樣,肖逸璿也沒多大感觸,撂下這句話後轉頭便走,他才不管古爾別速聽不聽的懂這句話,反正這輩子自己是大概再也見不到她了。


    “砰!”


    正在這時,一聲異響傳來,肖逸璿看到,遠處的院落正門猛地被人從外麵關住,接著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聽‘咻’‘咻’兩聲,兩支火箭便從院落一側的院牆外飛了過來,直直地紮在肖逸璿腳邊不遠處的草坪上,緊接著又聽‘忽!’地一聲,那兩支火箭落腳之處,竟然是立時間燃起了兩團烈火,接著在瞬息之間蔓延起來,剛剛還綠意盎然的院內,一下子便變成了一片火海!


    “火油!”


    肖逸璿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之前他所聞到的味道以及草坪上的亮點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帝養成計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Stven.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Stven.並收藏皇帝養成計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