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喻炙廉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痛苦的醒過來,隻因為身邊細微而稚嫩的聲響,自從芮以茉離開後他就經常失眠,直到後半夜才能睡去。


    “小顏?”


    他打開床頭燈,就看到睡在身旁的兒子,閉著眼睛似乎在做夢。於是推了推小男孩,芮顏睜開濕漉漉的睫毛,抬頭看著他:“爸爸…”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他抱起孩子問道,芮顏卻低著頭,心情低落的擦著眼淚:“我夢到媽媽了,還有妹妹…”說完竟然哭起來,一抽一抽的就問,“爸爸,你說…媽媽什麽時候回來,我好想她們…”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遍孩子這麽問他了。


    喻炙廉沉默了兩秒鍾,然後拍著他的背,溫柔的安慰:“小顏放心,媽媽一定會很快回來的…”雖然這樣的話已經說過無數次,而且這半年來也沒有芮以茉的任何消息,但他內心依然如此相信。


    “媽媽和妹妹也肯定非常想你,媽媽那麽愛你,怎麽舍得離開你呢?”


    芮顏聽著抬起頭,臉上全是對父親的信任:“真的嗎?媽媽真的會回來看我們嗎?”


    “當然了。”喻炙廉擠出一個笑容,“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隻要你乖乖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


    孩子依舊抽抽搭搭的說著,“媽媽,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什麽時候…


    喻炙廉忽然失語,他也很想知道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她。


    “很快的,一定很快的…”


    他抱緊了兒子,好像這是他和芮以茉最後的一絲牽掛一般…


    芮顏一邊微微抽噎著一邊閉上了眼睛,喻炙廉卻覺得再也無法入睡,瞌著眼睛,昏昏沉沉的等到天亮。


    “爸爸,爸爸快點,我要遲到了!”


    吃過早飯,他帶著芮顏出門,小男孩帶著一個灰色貓咪頭的毛線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著小書包不停的叫著正在鎖門的人。


    “小顏別跑,小心摔倒了!”


    他急匆匆的跟上,一把拉住孩子的手,電話鈴響了起來,是遠在北方的席春曉。


    “是炙廉哥嗎?”


    “春曉?”


    自從那次席春曉在航展齊那裏受挫後就回了北方,鮮少再有聯係。


    “嗯,那個,我好想看到了一個人…”


    踟躕的話語,讓喻炙廉警覺起來:“什麽人?”


    “好像是芮以茉。”


    三個字,重重的敲擊在他的心髒上,好久都隻能聽著電話裏的信息,站在原地沒有動。


    “爸爸?怎麽不走了?”


    芮顏拉了幾下,拉不動身旁的人就抬頭,好奇的看著他。


    “我們去找媽媽。”


    掛上手機,喻炙廉眼眸一亮,抱起身邊的兒子就朝自己的汽車快步走去。


    “真的嗎?爸爸知道媽媽在哪兒嗎?”


    芮顏興奮的抱著他的脖子,大聲問道。


    “嗯,爸爸知道。”


    剛才席春曉來電話,說是在自己城市的醫院裏,看到了芮以茉和她的父母女兒,她父親正在住院,雖然並不是什麽不治之症,但老年人的疾病一般都比較難以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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