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擎蒼折騰得筋疲力竭,冷幼微慵懶的縮在他的懷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冷幼微猛然驚醒,鑽出莫擎蒼的懷抱去洗手間衝澡,蓮蓬頭噴出溫暖的水,衝刷她的身體,很暖很舒服,帶走了疲憊的感覺。


    饑餓的肚子又開始咕咕的叫,冷幼微隨手拿了件大t恤穿上,便急匆匆的去廚房做東西吃。


    她晚上通常不吃飯,一枚蘋果足以果腹。


    但想到莫擎蒼,他勞累了大半宿,怎麽也得補充些營養,便打開燃氣灶煮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麵。


    鍋裏煎著雞蛋,莫擎蒼不著寸縷的出現在廚房門口,冷幼微聽到腳步聲轉頭,衝他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他就轉身離開,去洗手間衝澡。


    等莫擎蒼衝完澡出來,冷幼微拿了條幹淨的平角褲給他穿上,然後拉著他到餐廳吃麵。


    他餓壞了,吃起麵來狼吞虎咽,平日裏的從容優雅此時已經不複存在,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話,眉峰聚攏成川。


    吃完麵,冷幼微把碗端進廚房清洗,莫擎蒼隨後跟進,從後麵圈住她的腰,整個人緊貼著她。


    灼熱的呼吸吹拂過冷幼微的耳畔,導致她身體的溫度不斷上升,在莫擎蒼的懷中不自在的扭了扭肩,故作輕鬆的說:“你先去睡覺,我一會兒就洗完了。”


    莫擎蒼吻了吻冷幼微的耳垂,說出一句發自肺腑的話:“幼微,謝謝你!”


    她一怔,即刻笑了起來:“別這麽客氣,我們是夫妻啊,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再大的困難,我們一起麵對。”


    突然間,冷幼微深刻的認識到,人為什麽要找尋另一半組成家庭,一個人麵對困難會無助,會慌亂,會絕望,而兩個人就可以互相鼓勵,互相扶持,互相照顧。


    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有那個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也就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她明顯的感覺到莫擎蒼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沉默片刻,他啞著嗓子說:“過幾天我再去醫院檢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醫生說同房後5-7天去最合適,下個周末,我們一起去吧!”


    他湊到我的耳邊,又說了聲:“謝謝!”


    第二次的檢查結果依然令人失望,第三次檢查之後莫擎蒼開始接受治療,中藥西藥吃了不少,一個月之後再複查。


    出複查結果的那天,冷幼微熬好了中藥等莫擎蒼回來喝,結果,他徹夜未歸。


    冷幼微給莫擎蒼打了無數個電話,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第二天清晨,她被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驚醒,火速跳下床,跑出去,在客廳見到了莫擎蒼。


    他一身的酒氣,正坐在沙發上喝水。


    一夜的擔憂總算放下了,冷幼微微蹙著眉,心平氣和的告誡:“你不能喝酒!”


    莫擎蒼淡淡的瞥了冷幼微一眼,喝完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什麽話也沒說,起身徑直往浴室走去。


    看著莫擎蒼落寞略顯頹廢的背影,冷幼微難以自抑的心痛。


    唉……無聲的歎了口氣,她默默的走進廚房,取出冰箱裏熬好的中藥,放微波爐裏加熱。


    莫擎蒼衝完澡出來,冷幼微就把藥端到他麵前:“快喝吧!”


    “不喝!”他無精打采的掃了一眼碗中棕黑濃稠的藥汁,痛苦的扭頭,飛揚的劍眉緊緊蹙到了一起。


    這一個多月,莫擎蒼喝藥一直很乖,隻要她喊喝藥,他從來不含糊,總是一口氣喝個底朝天。


    今天他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因為複查結果不盡人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更應該喝藥。


    想到這裏,冷幼微連忙端著藥,跟進他的房間。


    “你煩不煩,我說了不喝!”冷幼微高舉藥碗,硬往莫擎蒼的嘴邊送。


    他惱了,一揚手,打翻了我手中的藥碗。


    “砰砰!”白瓷碗應聲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苦澀的藥汁四處飛濺,潑到了冷幼微的臉上,睡衣上,衣櫃上,床單上,還有地上。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藥汁,委屈的咬緊下唇,耷拉著腦袋,去洗手間拿抹布。


    轉身的刹那間,冷幼微似乎在莫擎蒼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慌亂,當她定睛看他的時候,慌亂已不見蹤影,剩下的隻有漠然。


    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難過,也隻能往心底壓。


    洗幹淨臉上的藥汁,冷幼微拿著抹布回莫擎蒼的房間,他正在往公文包裏裝文件。


    她小心翼翼的把碎碗的殘片撿進垃圾桶,撿到最後一片的時候,突然想小小的報複一下莫擎蒼,食指便輕輕的在鋒利的瓷片邊沿摸了一下。


    “哎呀,好痛……”鋒利的瓷片把冷幼微的食指的指腹割出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扔掉瓷片,她痛得大叫起來:“哎喲哇……”


    她本來隻想要一條淺淺的口子,這下可好,流那麽多血,效果逼真了,但手指真的好痛,欲哭無淚。


    莫擎蒼總算沒辜負她對他的厚望,他一把抓緊冷幼微的手,吮去指尖的血,焦灼的問:“是不是很痛?”


    看他那麽緊張,冷幼微心裏很是高興,但又不得不板起臉,任性的推他:“哼,你別管我,讓血流,流幹了最好!”


    莫擎蒼既心疼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拉她到客廳,從雜物櫃裏取出酒精,棉簽還有創口貼。


    他要幫童她理傷口,冷幼微卻不領情,一把搶過棉簽:“我自己來,假心假意,哼!”


    傷口並沒有冷幼微想象中的那麽嚴重,莫擎蒼吮過之後就沒有再流血。


    自己抹了點兒酒精在微微外翻的真皮層上,酒精滲進傷口,痛得冷幼微倒抽了一口冷氣:“嗤……”


    莫擎蒼著急的伸出手,卻被冷幼微一瞪,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幾乎要落在她的手上。


    “看什麽看,沒看過啊,我手劃傷你就滿意了,以後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別以為我關心你,你就可以拿臉色給我看!”


    越說越來氣,冷幼微感覺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最可氣的是莫擎蒼還不領情,如果不是看在他和她領過結婚證的份兒上,她才懶得管他。


    “幼微……”


    “哼!”冷幼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扭過身子,背對他。


    傷口消了毒貼好創口貼,還沒等冷幼微發話,莫擎蒼已自覺的把酒精棉簽放回雜物櫃。


    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有翻身作主人的感覺。


    現在換他拿熱臉貼我的冷屁股,感覺果然不錯,很有女王範兒。


    “去給我倒杯水!”冷幼微靠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胸前,下巴一仰,高傲的發號施令。


    “要純水,還是檸檬茶?”莫擎蒼自知得罪了她,認錯態度相當好,恭恭敬敬的站在冷幼微麵前,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隨便!”世人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今天就讓莫擎蒼知道,她這個女子,也不是好養的。


    雖然她平時很好相處,但不代表她就沒脾氣,更不代表她願意當他的出氣筒。


    莫擎蒼“哦”了一聲,快步走進廚房,冷幼微伸長了脖子往廚房裏瞅,看他倒了杯純水,立刻坐直身子,忍著笑等他出來。


    “純水!”莫擎蒼把水送到冷幼微的手邊。


    “嗯!”她板著臉,不耐煩的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這水太難喝了,換一杯!”


    冷幼微眉頭緊蹙,把水杯往茶幾上重重的一放,不悅的瞪向莫擎蒼。


    莫擎蒼淡淡的回看她一眼,端起茶幾上的水嚐了嚐,嚐過之後便知道冷幼微是在無理取鬧,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冷幼微,你是不是想吵架?”


    “哼,沒功夫和你吵架,我要上班了!”


    冷幼微說著起身回房換衣服,洗涮之後化上淡妝,薄薄的隔離霜蓋不住一夜淺眠的黑眼圈,不得不再加層粉底液。


    一不小心,抹得太厚,臉白得嚇人,妝容徹底失敗,連補救也沒辦法。


    洗了臉重新化,黑眼圈就黑眼圈吧,不再刻意的去遮蓋它。


    化完妝,她一看時間,立刻跳了起來:“媽呀,要遲到了。”


    冷幼微擰著提包,風風火火的衝出去,停在電梯門口,使勁的按。


    “別著急,我送你去就不會遲到了。”莫擎蒼跟隨她出門,悠閑的站在旁邊,和焦灼的冷幼微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她很不想領莫擎蒼的情,但冒著遲到的風險和他較勁兒劃不來,為了全勤獎,她低下頭,沒吱聲。


    誰讓她化妝耽誤了時間,活該,自作自受,莫擎蒼的冷屁股,留在路上慢慢貼吧!


    莫擎蒼把冷幼微送到公司門口,她連謝也沒對他說一聲就衝下車,飛奔向打卡機,簽了到,再看時間,離上班還有十分鍾。


    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冷幼微回頭,已不見莫擎蒼的影子,隻留汽車尾氣,漂浮在半空中。


    想到莫擎蒼的病,冷幼微做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大幅度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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