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茫茫然的狂喜了片刻,原來,師父對張先的反常的百依百順,多加照顧是為了他。他竟然還因為這事幾次生悶氣,真是不應該。師父到底想給他什麽驚喜呢?真是的,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不得不說,他很期待呢。


    蕭逸正美著呢,就突然聞到一股香味,他循著香味一路進了廚房,發現師父在給他做長壽麵,他去的時候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剛剛做好


    。


    “師父,給我做的長壽麵嗎?”


    “不是給你還能給誰呀,快吃吧。”


    蕭逸恩了一聲,端著麵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而水印就坐在他的身側,含笑看著他狼吞虎咽。


    不一會兒,張先也聞風竄進了廚房:“餓死了餓死了,突然想起來我早飯還沒吃呢,兄弟你吃的什麽?好香啊。”哦,對了,昨天晚上他也沒吃飯,他回家以後等到半夜沒等到水印他倆,就想出門找他們,然後被西西攔住了,說是他晚飯還沒吃,外麵又有夜禁,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死活不讓他出門,卻被他推到了一邊。當時心焦如焚的,他也不覺得餓。後來見了水印又太高興了,竟然忘了自己還餓著肚子。


    蕭逸鼓著腮幫子說:“師胡給我做的長壽麵。”


    張先一聽說是水印做的,登時來了精神,拿起筷子湊到蕭逸的身邊,垂涎地說:“兄弟,分我一口唄,你看我為你忙活大半天了。”


    蕭逸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當下將麵往前一推:“好吧。”


    張先還不忘獻殷勤:“女仙,可以嗎?”


    廚房狹窄,水印笑著站起身:“隻要逸兒沒意見,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張先大喜,一筷子別起那個荷包蛋,啊嗚一口咬到了嘴裏,然後……就沒了然後,他的動作定格在了那裏,直到水印走出廚房才吐到了一邊,瘋狂地灌了幾口水:“好鹹好鹹,你師父是把所有的鹽都放進去了嗎?”


    蕭逸抬抬眼,神情無辜:“師父不需要吃飯,所以掌握不好調味料的分量,鹽放多了點兒吧。”


    “那是一點兒嗎?”張先崩潰,“一口下去可以直接去見地王了好嗎?”


    蕭逸挑起一筷子麵條,淡定地說:“放心吧,先生,一個荷包蛋是鹹不死你的,需要十個才行。”說著,就把麵條填到了嘴裏。


    張先見他吃的很香,狐疑地挑起一根麵條,試探地放到舌頭上,然後,他再次重複了吃荷包蛋後的動作


    。


    “你是怎麽吃下去的?小子,你的味覺被你師父禍害的失靈了吧?”


    “沒有啊,可這是師父做的啊。”


    張先言語不能:“這兩者有什麽聯係嗎?就算是你師父做的,也改變不了它一口下去能殺人的事實啊。”這算神馬?新的懲罰遊戲嗎?他們師徒原來也玩懲罰遊戲的嗎?不!


    蕭逸靦腆地笑了笑:“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呢,而且師父的手藝有進步啊。”


    張先的神色複雜起來:“為什麽不跟你的師父說說呢?一直吃這麽……”


    “會打擊師父的積極性啊,而且自從我能夠到做飯的鍋之後就沒再讓她下過廚了。”說完他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看來這個長壽麵要再吃幾年才能適應了。”


    張先半響才蹦出了一句:“兄弟,你也不容易啊。”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蕭逸的肩膀:“真可憐。這樣吧,等你吃完飯,哥哥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蕭逸被他拍的險些一臉栽到麵碗裏,卻沒有生氣,好脾氣地說:“去哪兒啊?”


    張先擠眉弄眼:“一個讓男人快樂的地方。”


    蕭逸縮了縮:“青樓?”


    張先打了個響指:“答對了。”


    蕭逸果斷拒絕:“不去。”


    張先笑嘻嘻地攬住他的脖子:“別這樣嘛兄弟。你這也算是幫我的忙啊,你師父不是說讓你幫我的忙嘛,難道你想違抗師命?你先生我沒有你不行啊,這個忙非你不可呢。”


    蕭逸扯開他的胳膊,歎氣:“什麽忙?”


    張先一見有戲,立刻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當然是……背畫具啦。畫具太沉了,你家先生身嬌體弱的背不動啊


    。”


    蕭逸:“……”


    他鬱悶地去請示師父,並且再三強調了他是要去青樓,頗有些賭氣的意味。看,你讓我聽先生的話,現在他要帶我去青樓了,你看著辦吧。


    水印雖然懷疑蕭逸的執念是美色,但是她並不認為完全不近女色就能杜絕蕭逸的雜念,相反,她認為隻有讓蕭逸多接觸女性才可以讓他放下執念,是以二話沒說,頷首準許了。


    蕭逸:“……”還能不能好了?


    他一臉鬱悶地背著畫具跟著身嬌體弱的張先踏上了漫漫長路:“先生,去青樓為什麽要拿著畫具啊?”


    張先調笑:“當然是畫活/春/宮啦,傻兄弟,你要有眼福了。話說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懂呢,原來你也知道去青樓是幹什麽的嗎?”


    蕭逸:“……拜您所賜。”


    路上他發現張先交際廣泛是真的,不管是上流貴族,還是下三教的人見了張先都向他打招呼,而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事情。自古文人多傲骨,所以個個都是清高脾氣,很少有混得開的,像張先這樣文名跟交際兩手通的,還真是絕無僅有。


    張先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將那些達官貴族和下九流的人都忽悠得很開心,也因為這些應酬,蕭逸不得不等了張先很長時間才踏入了青樓的大門。


    才剛進去,兩個人就被蜂擁而上的女人們淹沒了。蕭逸躲得快,很沒義氣地丟下張先一個人麵對恐怖的女人群。


    張先:“……兄弟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蕭逸肯上去才有鬼,背著畫具躲得更遠了些。


    “奉德,你可讓妾身久等了,怎麽現在才來?”


    說著,一個火辣辣的鮮紅唇印出現在了張先的臉上。


    “衣帶漸解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張先:“……是衣帶漸寬……”可怕的是,伴隨著這情意綿綿的哀怨聲音,他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拽向了一個房間


    。


    張先:“……袖、袖子要被扯斷了,快住手。”母親!救命!


    像是聽到了他的求救聲,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死鬼,你敢讓老娘等你那麽久,找死啊。快去我的房間。”


    說著,一團火焰撲進了紅粉堆裏,將張先撈了出來。


    其他女子見她出麵,紛紛揚起下巴,做出不屑與她相爭的高傲模樣來。沒辦法啊,要是被這個潑婦扯頭發撓破臉失了顏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遂一場爭奪大戲終於落下帷幕,最新出爐的小辣椒贏得了獎品張先一枚。


    失敗者則各自整理著妝容回到了自己房間,一個走的風情萬種,花樣百出,有步步生蓮型的,有撩撥勾人型的,還有大家閨秀型的……


    那些女子關上房門之前還不忘深情叮囑。


    “我在房間等你哦。”說著咬了咬飽滿的紅唇。


    “別讓奴家久等。”有意無意地鬆了一下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


    沒骨頭一樣靠著門框:“快來!”說完還挺了挺胸。


    中間穿插著媚眼飛吻無數,伴隨著彼此敵視的霹靂電光。


    蕭逸:“……”這幅場景應該不是他想多了吧?


    小辣椒示威地掃視一周,親昵地抱住張先的脖子:“我聽說前天你就回家了,怎麽今天才來看我?”


    張先不動聲色地扯開她的手,大笑:“沒辦法,去大山裏寫生了,好些沒命,剛逃回來。你總要容我定定神。”


    小辣椒愣了一下,識趣地沒有再來碰他,而是在前麵帶路,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去了以後小辣椒扔下一句“老娘去換衣服”就去了屏風後,窸窸窣窣的真的換起了衣服。


    蕭逸坐立不安,悄悄問坐在那兒優哉遊哉喝茶的張先:“先生,畫具給您放這了,我先走吧


    。”


    張先忍俊不禁,卻假意道:“這可不行,兄弟,哥哥答應你要帶你看活春宮的,哥哥可不打算食言。你的理論知識雖然過關了,但是實戰還沒有看過呢。”


    蕭逸:“……”


    正說著,小辣椒已經出來了,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來,死鬼,我們開始吧。”


    蕭逸:“……”默默地往後退。


    張先正整理著畫具,頭也不回地說:“我的好兄弟,你別想歪了,隻是畫個畫像而已,所以,你不用避出去了。”


    蕭逸默默地坐回原處,他發誓他想歪是因為張先方才的話誤導他了。


    小辣椒大笑了幾聲:“這位小兄弟還真是可愛,呦,長得這麽好看,長大了一定是個禍害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為他肝腸寸斷。”


    蕭逸怔了怔:“我不打女孩子。”就算是作惡多端的女妖他也是直接送她們下地獄,而不會毆打,何來肝腸寸斷之說呢?


    小辣椒捧著肚子笑個不停:“這位小兄弟太可愛了。他這樣不解風情的樣子,隻怕會害了更多的女孩子啊。”


    蕭逸不安地動了動,這次沒敢說話。


    張先開口解救了他的窘境:“別廢話了,快坐到凳子上去吧。”


    小辣椒如言坐到了窗前的凳子上:“今天我要擺什麽姿勢?”


    “隨便坐著就好,”張先調好墨汁,略一沉吟,便在熟宣上飛快地畫了起來,他運筆如飛,基本上沒有什麽停頓,很快就畫好了一幅。


    蕭逸一看,真是神了。畫上的女子的臉上像是有寶光流動,她出神地望著前方的一點兒,像是在思念著情郎,嘴角含笑,神態自然,隔著畫麵,人們也能體會她此刻內心的甜蜜,不由自主地微笑。


    然而,除了這神乎其乎的畫技之外,蕭逸還看到了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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