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想到了一首詞,是他們高中畢業的時候,他寫給陸詩姘的同學錄,摘自醉花陰。他總覺得陸詩姘的氣質和宋朝李清照有點像。


    隻是當時他寫的目的,不僅僅是說她的氣質,更多的是一種調侃,等到離別之後,想念你的夫君的時候,就看看這首詞。當然這裏的夫君就是他這個名不符,實也不合的高中同桌了。


    隻是十多年過去了,兩個人再見麵,這首詩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僅僅是因為最後一句,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現在陸詩姘的狀態,在公司裏,因為資金周轉不靈,又停了逸動的業務,其實公司完全是無事可做的狀態,待在室內悶得很。走出室外,天氣又不好,江城屬於南方天氣,冬天簡直凍死人,愛美又是女孩子的天性。她的帕薩特已經賣掉替他哥哥還債。她怎麽出門都是問題。


    所以她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看得出每天熬夜,大大的黑眼圈,證明她晚上休息的很差。


    “最近很忙嗎?”他帶著關切的語氣問道。其實他也覺得多餘,這個姑娘和白芷不同,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的女人。


    陸詩姘將咖啡攪勻,然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咖啡杯把兒,另外一隻手將杯子端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即使是再失敗,再落寞。她也是一個驕傲的,優雅的女人。


    “別人喝咖啡都要嚐嚐第一口,說沒有攪拌開來的咖啡最醇正。我不這麽認為,那樣喝太苦了。”陸詩姘將咖啡杯子放下。輕聲說道。


    這話如果放到旁人耳朵裏就是一句不鹹不淡的客套,但是趙恒了解她,這句話有兩個意思,這個攪勻後喝咖啡的含義是她的習慣。她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趙恒不要越線,兩個人的交往可能僅限於老同學。


    第二個意思是在回答他的問題,最近陸詩姘的生活太苦了,她在用這種話抱怨。這種女人很麻煩,一句話聽不明白,她就會覺得你跟她不是一類人。然後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惜趙恒跟她同桌了三年,兩個人對彼此的了解就跟住在一家裏的貓和狗一樣。


    “行了,別矯情了,咱們都多大了,還玩這種猜人心思的把戲。大成國際大廈被我買下了。我動了點關係,讓這裏的公司搬家,每家公司都有補償。你要是不想搬,這麽大,三十二層,我怎麽都能給你留一塊地方。”他說的很隨意,而陸詩姘的臉色變化了幾下。


    “你是不是準備收購我們原力?”陸詩姘的問題很直接,因為她了解趙恒。


    他不以為意,如果這個意思都聽不出來,就不要混商圈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打工的好,要不然哪天被別人賣了還要替別人數錢呢。他扭著頭說道:“有這個打算,現在的股權很清晰,都在你一個人手裏。我最少要收購你們70%以上的股份。”


    “多少錢。”


    “你要多少?”


    “2000萬,八成股份。”


    “成交。”


    兩個人的交談速度非常快,一句接一句的達成了交易,這格價格很合理,因為他們的美術資源很多,所以這個買賣逸動並不會吃虧。


    “明天我去找葉揚簽收購合同,你讓那邊法務部出好合同。我那廟小,希望老同學不要坑我的好。”陸詩姘說完,就準備拿起手機離開。公司一大堆事,需要交代。


    “臘月二十七的同學會。”趙恒提醒了一聲陸詩姘。


    揭人傷疤的人最容易招人恨了!他剛說完就有點後悔,陸詩姘是個很傲氣的人,在趙恒的記憶力那是她第一次主動上門,約趙恒去參加聚會這樣的事情。


    那是她想要和白芷爭奪趙恒的一個信號,隻是當時他並沒有反應過來,白芷還生著病,腿剛好。他腦子裏那會想的全是再生的推廣和那幫記者撕逼,忽略了陸詩姘的想法。


    陸詩姘拿手機的動作一停,整個人的肩膀似乎在抖動。停了很久靠在咖啡店的沙發上,久久沒有說話。她的思緒萬千,似乎回到了那個很早很早的時候。那個流裏流氣卻很陽光的同桌。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你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跟個流氓一樣。開口第一句話是什麽還記得嗎?”她眼神非常明亮的問著。


    “大美女,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要多多照顧啊!怎麽會忘。”他平靜的回答著,躲避著陸詩姘的目光。


    陸詩姘繼續說道:“是啊,之後都是你在照顧我。咱們家離得比較近,那會天天一起騎車回家。你老是送我回家,然後自己再回家。這樣一送就是三年。那會的你還是有點可愛。三年的熱情可以融化一個人。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學習成績一直比我好。為了和你上同一所大學。我選擇了藝術生。你要進的學校我光靠文化分,太難了。”


    這個事他的印象非常深,因為他爸媽是老師對藝術生天生偏見。總覺那是不走正路,他們的思想在學校時間比較長,有些呆板。他在父母的影響下,對藝術生也是有非常大的成見。倆人第一次吵架就是因為這個事。


    可惜,當時陸詩姘很堅決,幸好最後的結果還算圓滿。倆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可惜他沒能報道,就被空間蟲洞卷到了星河聯邦,誰能說得清楚命運和緣分呢?


    “可惜,我沒去報道,就出了國。”他還是撒了謊,他的身份如果暴露,以現在他的實力,麻煩很大。


    陸詩姘的眼睛不再盯著他看,說道:“你知道我那時候是怎麽熬過來的嗎?說實話,我都記不清楚了。隻記得那個時候,天天哭,天天哭。可能那時候將眼淚流幹了吧。現在我可不會動不動哭哭啼啼了。你其實也挺狠心,十年都沒打個電話。我也沒好意思去你家裏問你的情況。”


    去了也白去,他父母可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事說多了都是扯謊,還不如不說。


    “出國留學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樂意去。”他早就不是那個陽光男孩,撒謊現在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他撒了太多的謊言,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意。


    “那天,我在樹下寫生的時候,看到你。當時跟見了鬼一樣。匆匆忙忙留了個電話。當時我很緊張。真的,我以為你回來了。我們……”陸詩姘話沒說完,但是趙恒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隻是造化弄人,這個事他能去埋怨誰?理查德?白芷?他爹媽?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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