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幽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將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裏。


    那麽接下來,穀幽蘭就要做一件大事。


    這件大事,關係到一統人族,關係到天下蒼生。


    更加關係到,她這個作為命定之中的棋子,走的關鍵一步。


    不過,在那之前,穀幽蘭還要再次會一會,影衛頭領馬六甲。


    輕擰腰身,腳尖點地,空中連續幾個騰躍,穀幽蘭便來到了千米之遙的南山之巔。


    “影衛大人,我們又見麵了,還真是好巧呢!”


    此時,修為已經盡失的馬六甲,瞬間像似老了好幾十歲一般,頭發灰白,青紫的老臉上滿是溝壑,溝壑間湧動著刺眼的猩紅。


    他望著麵前的女子,雖然已經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還是能看到一團光影。


    馬六甲淒慘的扯了扯嘴角,一股鮮血,從嘴角中汩汩流下。


    他剛要開口說點什麽,已經脫落的滿口黃牙,便像一粒粒黃豆一般,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唉,慘,實在是太慘了!


    嗷……一聲歡快的狼嚎,瞬間從穀幽蘭身側的雪狼嘴裏,發了出來。


    萬裏星空,一片靜寂。


    南山之巔,寒風四起。


    此時,站在南山之境,山崖頂端的兩名白胡子老者,正背著雙手,望著皎皎月色下的一片荒蕪。


    攀談聲,不絕於耳。


    “井兄,正如你所說,應焱真的曆經了八十一道雷劫,進階到了神級!”胖墩墩的奎老,一臉唏噓的吹了吹胡子。


    “是啊!”瘦骨嶙峋的井老,長歎了一聲,“不愧為遠古金龍一族的少族長啊,說成神就成神咯!”


    “井兄你說,難道是我倆的天賦不如應焱嗎?為何我們還是聖尊?”


    “哼,不是不如,是根本就不如!”


    “切,井兄,你這話說的,大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之嫌啊!”奎老一臉不忿的翻了個白眼。


    “怎麽,你這個老東西,這是事實,還需要我長他人誌氣嗎?”井老眯了眯老眼,一臉的嫌棄。


    “好了好了,井兄,咱們這麽多年的老哥倆,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彼此的和氣呢?”奎老胖墩墩的老臉,堆滿了訕笑。


    “奎兄啊,不是我說你,什麽叫外人?應焱乃吾神族之龍祖,怎麽會是外人?”


    井老斜楞一眼奎老,繼續說到。


    “再說了,他可是與羽公主有著天命之姻緣,此刻又進階到了神級,之後,他可是羽公主,蕩平妖族的一大助力!”


    “對,對,井兄,你說什麽都對,不過,聽你提起羽公主的助力,我忽然想起來,主神彌留之際,曾經將一抹元魂打到了羽公主的靈魂之中,不知,可有此事?”


    “一抹元魂?”井老斯哈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奎兄,你還別說,經你這麽一提起,我還真就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這麽一檔子事!”


    井老捋了捋胡子,眸中劃過一道記憶,須臾,他開口說道。


    “當年,我聽說,主神是將這抹元魂,打在了羽公主的靈魂之中,一旦羽公主九世輪回之時,便是那抹元魂重生之際。”


    “對吧井兄,你也想起來了?”奎老一個巴掌拍在了井老的肩膀上,大聲說道。


    “不過,井兄,既然應焱曆經了三世之苦之後都成神了,那個元魂,為何還沒有動靜?”


    聽到


    奎老的話,井老一雙如炬的老眼望向天際的繁星,又掐指算了算,這才說到。


    “據我所知,那抹元魂當年是主神的本命契約獸,如果按照年頭來計算,他此刻應當還是個蛋!”


    “蛋?”奎老暗自吞了一口唾沫。


    “都這麽久了,還隻是個蛋?那它什麽時候才能成為羽公主的另一大助力啊?”


    奎老說罷,瞬間仰天長歎,“難道要憑借一個蛋,蕩平妖族嗎?我草,不是吧!”


    奎老憋在心裏萬年的一句粗口,終於讓他一吐為快。


    這個奎兄啊,還是那般的沒有修養,居然還說髒話,真是,奶奶個熊的!


    見奎老爆了一句粗口,井老也即刻在內心,暗自咒罵了一聲。


    一吐為快誰不會?不過,俺老井,有涵養。


    兩位活了好幾十萬歲的老頭,在南山之巔,互相攀談,各自吐露著心聲。


    隨著一輪圓月,以上中天,奎老再次歎息一聲。


    “唉,對了井兄,羽公主也不跟我們相認,可怎麽辦才好?”


    聽言,井老擺了擺手說到。


    “不急,我已經暗中有了安排!”


    “什麽安排啊?是不是讓火鳳凰出手了?”


    井老掃了一眼奎老滿臉的探究之色,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天機不可泄露!”


    聽到井老的話,奎老瞬間感覺,有一萬頭草泥馬從眼前瘋狂飆過,但他識相的,沒有再次爆出粗口,而是略微沉寂了片刻。


    隨即,再次歎息了一聲。


    “井兄,如今我們二十八星將,能夠找到的,不下四人,剩下的人,你打算如何尋找?”


    聽到奎老終於提到了關鍵性的問題,井老這才拂了拂寬大的袖擺,一臉凝重的說到。


    “昨日我夜觀天象,北鬥九星之二隱,左輔,右弼大放異彩,而主星貪狼和祿存卻日漸暗淡!


    這是異常的,預示著人族將麵臨更大的災難!


    羽公主曾經是創世神女,這大陸的人族,都曾經是她的子民,接下來,她會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她在人族的私事,還有一部分沒有完結,按照預定的軌道,她已經提前了很多,所以,接下來,該輪到我們出手了!”


    “好,那一切都聽井兄的安排!”


    咚…咚…咚……


    震耳如洪的鍾聲,在天邊泛出一捧霞光之時,響徹了整個西嶺山脈。


    此時,在山脈頂端的丹醫門中,所有的內,外門弟子,已經早早起床,開始晨練了。


    數千名,身著白,青兩色衣袍的弟子們,排成方隊,站在丹醫門碩大的廣場之中。


    聞雞起舞,與旭日爭輝。


    其中,有一名長相靚麗的白衣嬌俏女子,一邊正在做著白鶴亮翅的動作,一邊與旁邊的另一位女子小聲說話。


    “春梅姐,你知道少主什麽時候回來嗎?”


    正在同樣起舞的春梅,聽到女子的話,不由的愣了愣,心中充滿了警惕。


    這個女子,名叫火鸞,是丹醫門,開門大典之時,報名入學的。


    結果不到三天,便連續挑戰了一百名內門弟子,從而一舉成名,被門主破格,從外門弟子直接晉升成為了內門弟子。


    當時身為門主的東方落,還曾經問過她,她的一身修為從何而來。


    她當時是說,是家族的傳承。


    但是當門主又問她,是什麽家族的


    時候,她卻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因此,門主對她很是不滿,而且還暗中囑咐原有的東方府弟子,要時刻注意她的動向,以免她是哪方勢力的細作,惟恐她做出對丹醫門不利的事情。


    想到這裏,春梅暗中打量了一眼火鸞,並沒有立刻回複她。


    要說她認識主子,春梅根本就不相信,不過要說她,慕主子之名而來,春梅到有三分可信。


    不過,她突然提起主子到底是何意?她同主子很熟嗎?


    就在不久前,晉升成為巫乞幫神武堂,副堂主的春梅,心下不由的一陣訝異。


    “火鸞,你見過少主嗎?”


    “見過啊!”火鸞一邊做著動作,一邊說到,狀似很隨意,但卻處處透著難以言喻的故意。


    “見過?”望著這樣的火鸞,春梅的內心更加疑惑了,“你什麽時候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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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火鸞見到春梅一臉的疑惑,瞬間笑了笑,“當然是在山脈入口的那座雕像上啊!”


    春梅聽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原來,這個火鸞並沒有真正見過主子,還好還好。


    不過,瞧火鸞一臉的清純可愛,早就見識過人心叵測的春梅,是不會輕易的相信,她的內心也如她的外表一般,清純可愛。


    哼,別急,紙終究包不住火,是真清純,還是假可愛,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但凡想謀害算計主子的人,我們東方府的所有弟子們,是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咚咚咚……


    隨著三道鍾聲敲響,早起的晨練結束了,所有的外門弟子,回到了半山樓閣的教室裏。


    而所有的內門弟子,則回到了山頂的教室裏。


    這就是內門與外門之分。


    僅僅是半山之隔,便隔絕了兩個世界的人。


    就譬如此刻,蜿蜒附著在山脈上的兩條千級台階一般。


    下麵那條,將普通人與外門弟子隔開。


    上麵那條,將外門弟子與內門隔開。


    兩條千米台階,仿佛兩條通往不同世界的路,路上妝點著無數人的夢想和全家人的希冀。


    普通學子想要進入外門,隻需報名即可。


    而外門想要進入內門,就要經過三十六重考驗。


    每一重考驗,都是積分製,積分滿了,還要過五關斬六將,從而進入內門。


    進入了內門,還要被八大長老,十六~大導師考核,合格者,才能成為八大長老的親傳弟子。


    否則,隻能成為十六~大導師的,坐班弟子。


    正所謂,嚴師出高徒,因此,每一位進入丹醫門的弟子,都很勤奮。


    不僅,日出而作,日落還不能息,每天辨識上千種草藥不說,還要學習種植草藥,背誦千餘種丹方。


    進入內門的弟子,就更加辛苦了,除了以上這些,每天還要不辭辛苦的學習煉丹,煉製各種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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