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天空忽然陰沉下來,突如其來的海風刮得窗扇哢哢作響,整個驛館沉浸在一片詭異的沉寂之中。


    穀幽蘭知道,大戰即將來臨,她的心下不由的有些雀躍。


    多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要忘了,她好久都沒有殺人了?


    上次她殺人,還是在幾個月前的三軍營帳內,隻不過那次,她隻是用渾沌神火,輕飄飄的就燒死了幾個細作。


    而這次不同,這次是真的要麵臨真刀真槍,親嚐殺戮。


    前世的她,就是一個間諜殺手,死在她手裏的當權人物,不知多少,當然還有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殺手,更是數不勝數。


    經常讓她午夜夢回都會感覺到惡心,厭棄的血腥味,此刻卻讓她有些難以忘懷,更是將她潛藏在骨子裏的殺戮因子,給勾引了出來。


    此刻的她是興奮的,滿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一個字,殺!殺!殺!


    忽然,緊閉的房門被一把推開,同樣滿臉興奮的碧荷,手持著一把碧血劍,闖了進來,“公主,他們來了!”


    “內門弟子和導師們如何了?”穀幽蘭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但是就連她自己都能聽出來,她的聲音中透著絲絲的雀躍。


    “按照公主的指示,他們都隱藏在了驛館的地窖中了!”碧荷瞪圓了大大的眼睛,高聳的胸脯一顫一顫的,掩藏不住滿眼的興奮。


    穀幽蘭自然是看出了碧荷的心思,“你這小蹄子,是不是一想到就要殺人了,你就熱血沸騰?”還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婢。


    不過,她驕傲。


    碧荷嘻嘻的笑了笑,“難道公主不是嗎?”


    當然是了!穀幽蘭白了她一眼,“那金鑾呢?”是不是也同你一樣,摩拳擦掌的等著殺人呢?


    想到一臉便秘模樣的金鑾,碧荷掩口笑了笑,“公主,虧得您想的出來?竟然讓那個大傻個子,守在地窖的門口?”保護那些弟子和導師!


    “嗯,必須的啊,我們此次出來,首要的任務,是要完成二公主的大婚,其次的,是要帶領那些弟子們出去曆練,身為丹醫門的少門主,我有義務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公主,您的心意奴婢知道,可是那些弟子們不懂啊?”碧荷揚了揚手中的碧血劍。


    這把劍,可是公主剛給自己煉製不久的呢,不僅能殺人,更是能斬妖,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試試這把劍的鋒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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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他們也想出來殺人?”穀幽蘭扯了扯嘴角,這幫猴崽子,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是生,什麽是死!


    在麵臨生死的關鍵時刻,光有一腔熱血還是不夠的。


    “誰讓你給他們製定了那樣一個變態的曆練積分呢?”他們可都是紛紛叫嚷著要收人頭呢!碧荷同樣給自家公主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公主這腦瓜子裏,成天都裝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嗯!”穀幽蘭再次壓製住內心的急切,“讓他們先等等,等我們殺了那些個高手,剩下的臭魚爛蝦,就讓他們收人頭!”


    “好嘞!”碧荷顛了顛手中的碧血劍,俏麗身姿一閃,又急吼吼的衝出了房門。


    穀幽蘭沒有再多話,而是給白澤使了個眼色,二人雙雙閃身不見了。


    此時的驛館正門外,三百名親隨士兵正與呼啦啦相繼而來的百餘名黑衣人,廝殺的熱火朝天,乒乒乓乓的刀劍碰撞聲,和時不時傳來的噗嗤,刀劍劃破人體的聲音,相互交錯。


    穀幽蘭並沒有急於加入戰團,而是同白澤站在一處最高的樓宇之上。


    “瀾兒,找到蒼耳穀的那幾個人了嗎?”白澤一邊觀看著下方廝殺的場景,一邊問道。


    他知道,他與瀾兒的任務,就是要擊殺蒼耳穀的藍雕一族。因為那幾個人的修為是這些黑衣人裏,目前最高的。


    “還沒有找到!”穀幽蘭眯起眼睛,在這方寸之地巡視著,“我想,他們此刻不會輕易的出現!”


    “不急,該來的早晚會來!”我們等著就是!白澤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袖擺。


    “可我不想等!”穀幽蘭冷冷的說著,臉上泛起一抹令人膽顫的肅殺之色。


    “那你想如何?”白澤不解的側頭看了看她,寶藍色的瞳眸微微眯了眯,“難道你想去碼頭?”


    “墨,難道你不想親手抓住那個聖女?”穀幽蘭扯著嘴角,扯出了一抹饒有意味的邪魅,“那個聖女可是親口說,要她的墨公子呢!”


    聽到穀幽蘭提到那個聖女,白澤的腦海中莫名的閃出了一抹妖嬈的身影,同樣的一襲紅衣,同樣的嫵媚柔情,“難道是她?”


    “墨,難道你想起來了?”穀幽蘭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看來白澤也有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啊。


    “我……”,白澤長歎了一聲,“還有些不確定!”


    “既然不確定,那我們不妨?”穀幽蘭雖然沒有將話說完整,但白澤又怎麽能聽不懂,“那這裏怎麽辦?”


    看到白澤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和猶豫,穀幽蘭循著下方廝殺的場景,一眼便看到了場中,長劍翻飛,青衣飄逸的俏麗身影,“有碧荷在,這裏無須多慮!”


    碧荷可是擁有聖靈強者的修為,僅憑這些臭魚爛蝦,還不是她的對手!


    白澤點了點頭,剛要回話,一陣無聲的靈力波動後,眼前哪裏還有穀幽蘭的身影?


    “這個瀾兒啊,還真是拿她沒有辦法!”白澤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向下方廝殺的場景環顧了一番,隨即追隨著穀幽蘭的蹤跡,閃身離去。


    海天漫漫,無涯路,一葉輕舟泛雨出……


    距離碼頭有千米之隔的海麵上,漂浮著一艘揚帆的小船,船頭上站著一襲紅衣的清麗女子,隨著她快速的打出幾道手勢,海麵上的大霧,就慢慢的消散了。


    “聖主,我們為何要走啊?”您不是還等著端木青鶴,抓到的那兩個人呢嗎?一邊用力劃著船槳的女婢,一邊氣喘籲籲的問道。


    “此刻不走,等待何時?”紅衣女子收回手,冷著臉,望向海天一色的海麵,清麗的容顏泛著幾許淒迷之色。


    “玢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的心思


    ,可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可以揣摩的?另一側同樣劃著船槳的青衣女婢,白了一眼叫做玢雨的婢女。


    “玢雪姐姐,我不也是擔心聖主嘛!”玢雨委屈的癟了癟嘴。


    “玢雪,你就不要說玢雨了!”紅衣女子沒有回頭,而是繼續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麵。


    此次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看來,還真是有緣無分!幾萬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卻連麵都沒有見到,卻又要失之交臂!


    紅衣女子長歎了一聲,這才側過頭看向玢雪問道,“主上的消息是何時傳出來的?”


    玢雪努了努唇角,但劃著船槳的手卻沒有停下,“回聖主,主上的飛鷹傳書,是十天前發出來的!”


    “十天前?”紅衣女子蹙了蹙眉,想到從七刹海的另一端飛到內海邊城,普通的飛鷹,要飛近二十天的時間。


    “傳書隻是要我回去?”就沒有其他的什麽事?


    紅衣女子不相信,那個既狠辣又薄情的主上大人,隻是為了要她回去,才這麽急不可耐的利用飛鷹傳書。


    想到那隻剛飛到船上,就中毒身亡的飛鷹,紅衣女子的心就莫名的揪了揪。


    那幾隻飛鷹,可是她利用妖族秘法,用自己的血液喂養出來的,不僅能日行萬裏,更是能無時無刻的找到自己的蹤跡。


    哪怕自己被埋藏在地下千米,那些飛鷹也能靠著血液中僅存的味道,找到自己。


    如今,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愛寵,死在自己的麵前,她怎麽能不心痛?主上,但願你真的有急事要我回去,否則……哼!


    不過,這霧陣中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呢?要不是她知道後,給了自己和兩名女婢服下了解毒的丹藥,她都不知道她們主仆三人,還有沒有命回去?


    “主上,主上說……”,玢雪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紅衣女子越來越陰沉的臉,想說又不敢說,欲言又止。


    “說!”紅衣女子看出了玢雪的糾結與忐忑,冷著臉厲聲喝道。


    玢雪暗自哆嗦了一下,“主上大人說,神女殿那邊,已經萬事俱備!”


    “神女殿?”哼,紅衣女子一聽到神女殿,立馬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主上大人的一顆心還是在那個小狐狸身上!”


    神女殿的萬事俱備,關本聖女什麽事?


    聽到紅衣女子的話,玢雪的臉下意識的抽了抽,還聖女呢,總裝什麽純情?一邊囂想著主上大人,另一邊又想著那個什麽墨公子。


    還真是,水性楊花!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歲了,僅憑著她那張妖嬈嫵媚的老臉,就想同時得到這天下間最俊美,最強大的兩個男人的心!


    海麵上一片風平浪靜,揚帆的小船慢悠悠的向著大海深處駛去,而內海邊城的碼頭上,卻是叫喊聲,嗷嘮震天。


    “百裏攸瀾,你這個賤人,趕緊交出本宗主的弟子,否則,本宗主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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