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麽辦?


    一旦太後查出來,是我給六妹下了藥,那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我明明下的是幻藥啊,六妹怎麽就中毒身亡了呢?


    難道是……


    正當百裏文鳳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以隱藏蹤跡之時,又聽見牢房外一道公鴨般的嗓音說道。


    “怎麽回事?這牢房的門怎麽是開著的?一旦太皇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的腦袋,誰都別想要了!”


    然而,還沒等牢頭開口解釋,隻見牢房門口,一個人影一閃,緊接著又是嗷嘮一嗓子。


    “天呢,有刺客!快,快稟告陛下!”


    “太皇,雜家的太皇啊!”


    本來就心慌意亂,滿心無措的百裏文鳳,突然被‘刺客’兩字嚇了一哆嗦,下意識的爬起來,手腳並用的向著牢房一角,快速的爬了過去。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撇清眼前的事情,與她無關一般。


    然而,牢房就那麽點大,縱使百裏文鳳的身姿再如何迅捷,她慌亂下的一舉一動,也都被來人一一看在了眼裏。


    這麽明顯的舉動,又人髒聚在,是個人都能猜出是怎麽回事,何況在穀幽蘭身邊貼身伺候了數載的大太監,小德子?


    小德子大喊了一聲之後,並沒有急於進到牢房之中,而是向身後的皇家侍衛們招了招手。


    隨後一隊侍衛蜂擁而至,七手八腳的將穀幽蘭抬了起來,飛快的離去了。


    “四公主刺殺了太皇,爾等將她看好了,誰敢將她放出去,爾等全家老小的命,可就沒了!”


    等侍衛們都走了,小德子又是一嗓子大喊了之後,天字一號牢房的鐵門,又重重的關上了。


    隻不過,此番被關在裏麵的人,換成了刺客,四公主百裏文鳳。


    這戲劇般的一幕,像長了翅膀一般,一夕間傳遍了百裏國,甚至是整個齊夏大陸,成為了家喻戶曉,人人口中的談資。


    更有甚者,像似親眼見證了似的,將這件事情描述的繪聲繪色。


    齊越國京城——九龍閣酒樓


    “聽說了嗎?百裏國的攸瀾太皇被人在天牢裏刺殺了!”


    “不是吧?她不是宗師級的高手嗎?有什麽人那麽厲害,能把她刺殺了?”


    “這位仁兄,這你就不清楚了吧?這次刺殺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稱是四萬年前創世神女的轉世,當今百裏國的四公主!”


    “啊?不是吧?她既然自稱是創世神女的轉世,為何要刺殺攸瀾太皇呢?這不是給創世神女的臉上抹黑嘛?”


    “這還用說嘛?她肯定是自難其說,之前妄稱自己是創世神女的轉世,又汙蔑攸瀾太皇是妖後,聽說明天就是十大宗門共同審理妖後一案,她肯定是怕自己的事情東窗事發,所以狗急跳牆,先來個毀屍滅跡唄!”


    “天呢,這個女人也實在是太狠毒了,還說什麽自己是創世神女的轉世,我看她呀,才是妖後!”


    “喂,這位老兄,你這話說的也不對啊,假使百裏文鳳自難其說,那攸瀾太皇也不是傻的,


    她怎麽就能輕而易舉的被刺殺了呢?”


    “哎呀,這你都不懂,還不是因為攸瀾太皇心思純善,誤以為她的四姐姐是跟她冰釋前嫌,重修舊好的,所以才糊裏糊塗的喝下了那碗毒酒唄!”


    “哦,原來如此,唉……可惜了攸瀾太皇那麽好的一個女子!”


    “可不是嘛,我聽說啊,之前大陸七大國家,都有不少城池的百姓得了瘟疫,可都是攸瀾太皇幾天幾夜不睡,煉製了十多萬枚丹藥給治好的呢,要說她是妖後,打死我都不信!”


    “就是就是,這事我也聽說了,我三姨夫的表哥一家,就是吃了攸瀾太皇給的丹藥,才幸免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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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我還聽說啊,半年前,攸瀾太皇在死渦沙海的深處,還救了不少的宗門人士回來呢,那一次的地陷,可謂是驚心動魄,死了不少的人呢,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非要造謠,說是死渦沙海有神跡出現,害死了那麽多人!”


    “唉,不要說了,一言難盡啊!要是攸瀾太皇真的就此殞命,那我們齊夏大陸的百姓可就慘了!”


    “哎,誰說不是呢,但願攸瀾太皇吉人天相,轉危為安!”


    與此同時,在靠窗一桌的十個人當中,其中有一位白衣男子,一邊優雅的搖著扇子,一邊慢悠悠的品著靈酒,耳聽著鄰桌人的談話,嘴角還時不時的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可是,與他同桌的另一位玄衣老男子,眼中卻透著無比的擔憂,“白澤大人,你怎麽還笑的出來?難道你就不為主子擔心嘛?”


    白衣男子輕輕放下酒杯,揚了揚眉角看了一眼玄衣男子,“七長老,難道你很擔心?”


    “這話是怎麽說的?”七長老很是氣憤,“你我同是主子的契約者,您又是遠古神獸之首,在主子受難的時候,即使我們不在她身邊,難道還不該擔心嘛?”


    白澤又是無奈的笑了笑,隨機唰的一下收起了扇子,看向七長老道,“既然您也知道,我們同是瀾兒的契約者,那你是否感覺到了瀾兒有生命危險?”


    “呃……那到是沒有!”七長老也很是詫異,話落後,他又在桌子的遮蔽下,暗中施展了一下靈力,“那……他們那些傳言,說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白澤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以瀾兒的鬼靈精怪,這事八成是她幹的!”


    “那她為何要這麽做啊?”七長老有點懵,一會看看白澤,一會又看看自家的幾個兄長。


    “哎呀老七啊!”聽了半天,看了半晌,一直默不作聲的大長老——東方耀,實在看不下去了,趕忙放下手裏的酒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七長老。


    “怪不得,父親他老人家經常說你,凡事不走心,主子這麽做,顯然是別有用意!”


    “大哥,不是別有用意!”二長老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抽不冷子插了一句,“是另有深意!”


    “對對,老二說的對,是另有深意!”大長老也知道,自己用詞不準確,趕緊賠笑了一聲。


    這下,把七長老弄的更懵了,“大哥,二哥,你們說的都是什麽啊?兄弟我,咋就不懂的呢?”


    “就你


    最不長腦子!”一直靜靜的聽著幾個兄長談話的八長老,見自己的夫君是如此的蠢笨,一張徐娘半老的臉氣的通紅。


    啪的一聲,一個腦勺子猛然呼在了七長老的後腦上。


    “你個死婆娘,你打我作甚!”七長老被打疼了,立馬不幹了。


    兄長們說他可以,誰讓他輩分小?可是被自己的媳婦說,尤其是還在外麵,這讓他的老臉往哪擱?


    何況還拍了他一腦勺……多沒麵子?


    他當即就不高興了,捂著後腦勺,立著眼睛,狠狠的瞪著八長老。


    “你瞪我作甚?”


    八長老也不示弱,一雙杏目狠狠的瞪了回去,“這事還用再說嘛?以主子的聰慧,她怎麽可能會被百裏文鳳毒死?再說了,她可是個九品高級煉丹師,你以為就憑一碗毒酒,就能讓她輕而易舉的喪命?”


    “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八長老說罷後,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七長老,那眼神除了鄙視,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得意。


    也不知道,是因為穀幽蘭是九品高級煉丹師而得意,還是因為穀幽蘭是她的主子而得意,反正就是滿滿的得意!


    “切,德行!”七長老一聽這話,雖然後腦勺還有點疼,腦子裏也還有些嗡嗡,但是心卻放下了一大半,“嗯,仔細一琢磨,媳婦說的也是,嘿嘿!”


    幾位長老一看七長老這雷聲大雨點小的孬慫樣子,立刻見怪不怪的紛紛搖了搖頭,繼續喝起了靈酒,然而眼角都時不時的瞥向白澤。


    那意思顯而易見。


    白澤自當是明白的,輕輕抿了一口靈酒之後,淡淡的說道,“瀾兒這麽做,據我分析,的確是有幾層深意!”


    “白澤大人,那你趕緊給我們解解惑!”七長老一聽這話,後腦勺子也不嗡嗡了,立馬來了興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靈酒之後,靜靜的等待白澤開口。


    “眾所周知,明天,就是十大宗門共同審理妖後一案的最後時期!”白澤慢慢的打開了扇子,徐徐開口道,“一旦百裏文鳳做實了毒害當今太皇一事,那麽這個案件的最終結局,不言而喻!”


    “而且,能讓百裏文鳳做了這麽大手腳的幕後之人,必然也會浮出水麵,搞不好會殺人滅口!如此一來,她身後最大的人物,也勢必會……”。


    百裏國皇城——鳳陽宮


    聖母皇太後的寢宮內,一襲黃色錦緞的床榻上,穀幽蘭拄著腮幫子側身躺在上麵,一張傾城絕代的小臉,紅潤潤的,哪裏還有中毒後的死灰一片?


    在床榻邊的座椅上,焱一邊慢慢的剝著葡萄皮,一邊將剝好的葡萄,輕輕塞進穀幽蘭的嘴裏,亦仙亦魔的俊臉上,滿是寵溺。


    “丫頭,葡萄甜不甜?”


    “嗯,還行!”穀幽蘭一邊慵懶的躺著,一邊嚼著葡萄,然而一雙鳳目卻時不時的嘰裏咕嚕亂轉著。


    “又尋思什麽呢?”焱瞧著這樣的穀幽蘭,寵溺的笑了笑,邊說,手裏的活計也不閑著,“是不是還想著昨晚的事情?”


    “嗯!”穀幽蘭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隨即嚼著葡萄,含混不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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