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大軍追捕罌粟沙華,隻剩下一百人,怎麽去搏鬥?怎麽去與這鋪天蓋地的狂徒抗衡?


    還有大地上的裝甲車,以及天空飛馳的直升機?這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即便神明也絕無可能把罌粟沙華等人拯救出來。


    雨下得很大,把原始森林的路刷洗得破爛不堪。尤其是經年之後看起來完好的枯木葉子在逃亡人的腳下踩去,頓時化成了泥土然後讓這幫人的腳步陷下去,差點拔不出來。原來,這少有人跡的地方,地上的樹葉早已因為時間的流淌,徹底風化了。人一踩,雨一下,就成了泥土。


    罌粟沙華緊緊抱住寶寶,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翁雅馨躺在擔架上,有人為她撐起了傘以防止她的傷口被感染。


    聽著後麵追兵的腳步聲,以及裝甲車履帶碾壓大地的聲音還有天空中直升機的轟鳴聲,罌粟沙華眼裏閃過一絲絕望,她認為能逃出去的希望是千分之一甚至不到。


    但看一看寶寶,發現寶寶的眼睛清澈,有種叫堅強的東西在內閃爍,稚嫩的臉蛋上滿是汙垢,居然不哭不鬧。見媽媽注視自己了,居然咧嘴一笑,十分開心。


    罌粟沙華也想笑一笑,但嘴一動,眼裏的淚水如傾盆的雨一般,“撲騰騰”的直往下掉,罌粟沙華近乎絕望地心中,又湧起巨大的動力,心想,即便自己死了,也定要保全寶寶的安危,為千軍留下最後一點血脈。


    這個信念推動下,罌粟沙華本已像灌了鉛般不能動彈的腳,居然奇跡般又有了力氣,咬緊牙關往前跑去。


    “砰”一顆子彈衝上來,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一個女衛士撲向罌粟沙華,隨即一聲慘叫傳來,女衛士被子彈打中腦袋慘死,罌粟沙華完好。


    後方的女衛士迅速回過身子,團團擋在罌粟沙華前方,把追趕過來的自由軍打死。但更多的自由軍開始衝上來,一時間槍聲大作,把天空雷電的聲音都給遮擋了,極為恐怖。


    甚至,就連官員都自動拿起槍,加入到對抗敵人的隊伍中,並掩護罌粟沙華與翁雅馨逃走。他們希望,用他們的犧牲換來罌粟沙華的生存,換取公主與翁雅馨的生存,以留下帝伊最後的血脈,將來,或許能東山再起。


    罌粟沙華滿臉淚水,極為感動。


    她知道,這幫人是在用生命捍衛帝伊最後的榮耀,他們是真的勇士,敢於麵對慘淡的人生並奮起反抗。他們更是帝伊的護國基石,如果他們全部陣亡了,那麽,整個帝伊就將徹底沉淪,從此再沒有光複之可能。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說多了隻是浪費時間而已。罌粟沙華抱著寶寶,帶著兩個扛著翁雅馨的人往大海的方向走去,後麵,傳來劇烈的槍聲,那是最後的戰士與自由軍展開血戰,在上萬大軍麵前,這點力量恐怕隻能拖延大軍不到五分鍾的時間。


    這五分鍾,是罌粟沙華的最終機會。


    嘩啦啦,伴隨著槍聲,還有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那是大海啊!


    終於,大海近在眼前。


    罌粟沙華的臉上,無可抑製的露出笑容,她指著前方,對躺在擔架上的翁雅馨道:“雅馨,到了!我們快到了!聽見沒有,那是大海的聲音,是大海的聲音。”


    從來沒有哪一次,讓罌粟沙華覺得原來大海的聲音如此親切。


    翁雅馨欣慰的點頭,她的眼裏也散發出光芒,她也聽見了浪濤的聲音,那是生的希望。


    包括寶寶在內總共五個人,終於衝出了原始森林,來到了大海邊上。


    這是一處巨大的沙灘,沙灘的前方有巨大的礁石,便是浪濤擊打在這些礁石上,讓天地震懾的。


    遠遠的,罌粟沙華甚至看見一盞燈,照亮了天空的顏色。


    罌粟沙華甚至能聽見汽笛聲。


    毫無疑問,那是來迎接她們的遊輪啊!罌粟沙華一幫人跑得越來越快看,她們甚至已經爬上了礁石,並發現前方的遊輪體積越來越大,行駛在海麵上,如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


    不!


    罌粟沙華突然震驚了!因為她突然發現,前方等待自己的船隻並不是遊輪,而真的是一艘航空母艦,這航母的身軀是如此巨大,上麵還飄揚著共和國特有的紅色旗幟。無數的艦載直升機“噠噠噠”的飛舞著,似乎在緊急的布置什麽。


    這航母,怕有接近十萬噸級別,這是共和國的最王牌戰鬥艦啊!


    罌粟沙華呆滯一下,不是說,來救她的會是一艘遊輪嗎?但怎麽會變成一艘航空母艦?那遊輪到哪去了?還是說,把遊輪換成了航空母艦?以現在帝伊被共和國製裁且罌粟沙華已經徹底失勢的狀態,共和國怎可能出動一個龐大的航母戰鬥群為這樣一個失勢的人保駕護航?


    但無論如何,也隻有航母,才能抵抗後麵跟過來的數萬的大軍與飛機坦克。登上遊輪的話或許會被這幫大軍的大炮轟沉,但登上航空母艦,卻是高枕無憂。


    不過看見希望是一回事,卻要奔向希望,登上希望,會不會在半途中被打死?


    罌粟沙華等人快要到達希望了,她們使勁的呼喚前方,然而她們的聲音被呼嘯的海風以及浪濤聲給掩蓋,沒人能聽得見。當她們離海邊還有三百米的時候,她們發現她們再也不能往前跑了。


    因為,後方已經有大批次的人群衝上來,他們都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了。有人在後麵大聲的吼叫:“前麵的人,快停下來。否則打死你們。”


    罌粟沙華知道,連最後的一百個戰士也死了,徹底淹沒在這幫流氓組成的浪濤中,被碾成粉碎。然而此刻,這群浩浩蕩蕩的戰士並沒有立即開槍把罌粟沙華殺死,因為這隻是幾個婦孺而已,而且還都是手無寸鐵的可憐蟲,他們打算來一次貓戲老鼠的遊戲。


    尤其,對方還是曾經高高在上觸手不可及的邪惡女皇,他們有幸調戲女王,這會讓他們更有成就感。


    罌粟沙華奮力往前跑,因為前方是希望的所在。


    然而她再也跑不動了,說到底,她隻是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她能抱著寶寶跑一千米已經是個奇跡,這還是因為身邊有寶寶所以激勵她爆發出體內的所有潛能,然而現在,潛能用光了,罌粟沙華還拿什麽去奔跑?


    終於,罌粟沙華觸到一個小礁石,然後整個人跌倒在地。但罌粟沙華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在跌倒的時候用手撐住身子,不讓懷裏的寶寶跌倒。


    寶寶從罌粟沙華的懷裏跑出來,終於哭起來:“媽媽……你怎麽了?”她居然伸手想扶住罌粟沙華,不過她的身子太小,罌粟沙華的身子太龐大,她注定做無用功。


    後方的追兵,發現罌粟沙華等人居然還不停下腳步,抬起手就是一槍,“碰”的一聲響,在四麵八方傳徹,一個扛著翁雅馨擔架的人終於中槍,然後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翁雅馨的擔架,也往後一倒,腦袋差點撞到礁石了!


    即便沒撞到,疼痛也足以讓翁雅馨皺緊黛眉。


    罌粟沙華望著仍在遠方的艦隊,對翁雅馨道:“雅馨,我們可能登不上船了,我們……可能要死在這裏。”


    擔架上的翁雅馨苦笑一下,眼裏,也盡是絕望的神色。


    她沒想到費盡千辛萬苦,終究難逃一死。她是躺著看不見遠方的航母,隻能聽見汽笛聲以及浪濤聲,還有偶爾從天空中飛過的飛機。甚至,因為是仰麵朝天的緣故,且再沒人幫助翁雅馨打傘,天空中的雨水往翁雅馨的臉上,澆濕了翁雅馨的臉。


    翁雅馨點點頭:“沒事。我們盡力了……隻是可憐了寶寶……”


    可憐了寶寶,還未體會世界的美好,便要……便要……


    翁雅馨便把目光投到寶寶身上,隻見寶寶渾身上下已然被打濕,臉上的汙垢居然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露出裏麵粉雕玉琢的臉蛋來,寶寶的眼睛十分清澈,發現罌粟沙華流淚了,伸出手來,撫摸罌粟沙華的眼睛,奶聲奶氣道:“媽媽不哭……”


    寶寶不說還好,一說,翁雅馨的淚水,流得更加劇烈了。像寶寶這種幾歲的孩子,本應在父母的懷裏撒嬌享受父母的關愛,甚至學習慢的還要闌珊學步,更多的則是窩在父母的懷裏讓父母為自己遮風避雨。罌粟沙華應該為她報鋼琴班音樂班或者是油畫班然後請世界級的大師為她做指導並讓她的未來充滿輝煌與榮耀……


    然而現在,一切都成為昨日黃花。寶寶沒能再享受她的未來,而被逼與跟著母親在原始叢林中奔跑並隨時有被毒蛇咬死被子彈打死的危險。甚至她已經學會了跑步,並且跑得很穩健,即便在坑洞遍地的森林中也能跟隨罌粟沙華的腳步。


    罌粟沙華不住撫摸寶寶的臉蛋,柔聲道:“累不累?”渾然不管身後快到身邊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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