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把龐昆也帶來了,當六子帶著羅捕頭來到的時候,鍾山跟龐昆這個胖子也踏進了家門。龐昆雖然胖,但是身手卻是一流,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是武功是吃飯的家夥什,想要在戰場上活下去,就得是個靈巧的胖子。


    這頓宴席本來是宴請羅捕頭的,可是龐昆來了,他一個歸德校尉,羅捕頭根本不敢坐上首,無奈之下,隻能是黃粱坐了上首,龐昆坐了客位。


    來鳳樓的酒菜的確貴,但是他貴在品質,色香味俱全,各色菜肴擺好,酒水滿上之後,眾人肚裏的饞蟲就被勾了出來。


    黃粱是主人,雖然不大會應酬,這會兒也隻能硬著頭皮舉起酒杯邀請眾人開喝。龐昆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怎麽會讓京裏某個大人的公子黃粱敬酒呢,自動的擔負起活躍氣氛的任務來了。


    “吃吃吃,我說羅捕頭,今兒你是主客,我是陪客,你今兒得吃好了,我們鍾山的事還需要你幫忙呢,來我敬你一個。”


    龐昆長了個大肚子,喝酒的動作就如同向酒囊裏倒酒一般,脖子一仰,一小碗白酒就見底了。


    羅捕頭苦著臉,有心不喝吧,可對麵是歸德校尉!惹不起,喝吧,肚子裏跟火燒的一樣。想到兒子的前程,想到兒子的童生文位,羅捕頭咬了咬牙,仰頭把一小碗白酒幹了。喝完羅捕頭心裏就有點後悔,我是來求黃粱的,跟他歸德校尉喝個毛線啊!


    自從那天見到黃粱突破童生文位,成為不經科考的童生,羅捕頭就想著請黃粱去教授自家兒子的學業。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子篤好詩詞,黃粱不一定精善詩詞,激不起兒子向學之心,請了也是白請。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兒子手裏捧著的就是黃粱的詩詞,如果能把黃粱請回家教兒子,羅捕頭仿佛看到童生文位在向兒子招手了。


    “鍾山的事情好說,不就是換個班嗎,小意思。”


    羅捕頭有點頭暈,說話開始大舌頭了。心裏想著請黃粱做兒子師父的緣故,頓時感覺鍾山就是自家人,鍾山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老曹為難鍾山就是為難自己。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果斷幹老曹丫的。


    “老曹個王八蛋,敢、敢欺負鍾山,老子這次就給他點好看。他仗著李二狗那王八蛋的關係,不把我這個捕頭放在眼裏也就罷了,破個案也推三阻四的,半年了,就破了一個偷牛的小案子。”


    羅捕頭絮絮叨叨的說著,對老曹瀆職怠工的事很是憤懣,不過礙於另外一個捕頭的親戚關係,又不好動老曹。


    “這回我就讓鍾山上位,反正鍾山現在的武功到了智信郎級別,完全可以勝任一個班頭。再加上梁哥兒的文名,我就不信燕州城還有誰敢不服!”


    六子一把把羅捕頭按在了座位上,舉起了手裏的酒碗,大聲嚷嚷了:“好,我就喜歡老羅這豪爽的模樣,想我當年還是兵科次主事的時候,跟兵營那幫王八蛋喝酒,那次不是酩酊大醉。唉,當時要是沒有雁翎派那群王八蛋弟子從軍,那時候的日子就完美了。”


    龐昆摸著酒壺倒酒,胖臉上一片潮紅,嘲笑了六子:“還說呢,那次跟雁翎派那群混蛋鬥法不是你輸。我跟你說啊,上次北大營在將軍嶺大敗,有三個雁翎派弟子死在混戰之中。為了這個緣故,雁翎派這次一下來了五個高手,為首的好像叫什麽方十四的,是雁翎派的天才弟子,二代弟子之中第一人。”


    “唉,對了,兵科快要稽查軍營了,梁哥兒知道不”


    龐昆語氣一轉,講著軍隊近來發生的事情。


    稽查軍營這件事黃粱知道,按照他的理解,不就是去軍營看一遍,然後把各種軍械糧草檢查一下,然後就完事麽。稽查不都是這個樣子,怎麽值得龐昆在這裏提起來了。


    六子也喝了不少酒,結結巴巴的說了:“龐校尉提醒的及時,我、我忘了跟你說了,梁哥兒,這事不大好辦,你去稽查軍營,雁翎派的軍士肯定要找你比試,你武功低微,文位又沒有詩詞可用,打不過他們的。”


    突然,六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梁哥兒,不如你現場來做幾首詩詞出來,看看能做出首能打架的詩詞來。不然我們這些低文位的讀書人,遇上軍伍之中的大老粗,跟那些武林高手,綠林大盜對上,總是吃虧。”


    桌子上的目光全都匯聚到黃粱身上了。


    能夠做出交戰的詩詞,那黃粱可就不得了了。


    黃粱確實知道不少詩詞可以抄來用用,不過天不遂人願,圖書館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飛出來的一本唐詩三百首,打開之後就隻有一首詩,駱賓王的詠鵝,再往下翻,怎麽也打不開書頁了。


    詠鵝會是什麽能用來打人的詩詞,黃粱不大相信,一篇描述大鵝的詩,咋可能會用來打架,難道是召喚出一群鵝來啄跑對手!還是正經的幹自己的書吏,順道跟鍾山學學武術,這才是正行。說什麽文位能比武功,六子不行,主薄張大人也是一文弱老頭,宗府台更是不像極了能比得上武功高手的樣子。


    一個一個說的挺好,估計還是科舉能中科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樣的思想作祟罷了。


    “什麽人,找死!”


    正舉起酒杯想要喝酒的龐昆陡然厲喝一聲,同時身上陡然散發出冰冷的陰寒氣息,以龐昆為中心,瞬間籠罩了酒桌周圍。同時,龐昆手裏的酒杯螺旋著飛了出去,裹著嗚嗚的勁風,如同一道白影,砸向了牆角。


    “吼”


    沉悶的吼聲剛響起就戛然而止,仿佛吼叫的牲畜被掐住了脖子。


    “轟”


    一個胖大的黃影向後飛出,撞塌了泥巴壘成的土牆,蕩起好一陣煙塵。


    “校尉真是高手!”


    被嚇到的黃粱由衷讚了龐昆一聲,不說別的,但看這能夠嚇住眾人的大吼,一個杯子砸飛這麽大一怪物,撞歪自家土牆,就絕對是高手。不看旁邊六子都快要被嚇尿了,正坐在地上,醉眼朦朧的四處亂看。


    虎精?


    黃粱陡然站了起來,帶的身前擺著的碗碟一陣亂動,也不管旁邊六子的咋呼,向軟倒在土牆倒下的泥堆中的大家夥走去。


    被自己弄死的虎妖的兄弟來尋仇了吧!


    黃粱忍著心中的畏懼,繞過鍾靈用幹樹杈綁起的豆角架,踩著倒下的土牆飛出來的土坷垃,慢慢靠近了那怪物。


    一截尾巴露在土牆倒下形成的土堆外,黃黑相間的皮毛,十有八九就是一隻老虎。


    “這應該是一隻虎精。”


    龐昆騰的一下跳了過來,砸的土牆上一陣沙土飛揚。彎腰拉出露在土堆外麵的老虎尾巴,龐昆十分確定的說了,捏著虎尾巴看了半天,龐昆好似辨認出來了什麽。


    “這是城東大山裏那片的土霸王晉東虎啊,這玩意喜歡一大群一大群的活動,而且生性比較記仇,尤其是這些生長的年數久的,不但走路像人,連性格都像人,有仇必報,而且報複都是一窩一窩的上。梁哥兒,我看你們這片有人可能殺死晉東虎了,近來你們要小心點,這玩意肯定還會來尋仇。”


    六子也湊了過來,一臉仰慕的看著龐昆,“龐校尉,高手啊,一個茶杯就殺死了這頭虎妖,放到武林中,這絕對是宗師級高手啊。”


    鍾山踢踢被龐昆拔出來的老虎屁股,“姐夫,這老虎跟被你坐死的虎妖有點像啊,不會是虎妖的兄弟尋仇吧?”


    六子也揪起老虎尾巴看了一下,擔憂的說了,“別說,跟府衙那隻的屁股是有點像。龐校尉,這些老虎真成精了,竟然還知道尋仇!”


    龐昆眯著眼說了:“虎妖什麽的,都是那些臭牛鼻子和不知道的人瞎說,這老虎就是活的時間長了,變聰明了。人老還成精呢,老虎活的時間久了,變聰明了也是正常。老六你是書吏,有童生文位,怎麽還信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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