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不止一次懷疑,掌門有特殊天賦。


    比如她事無巨細的了解本門的各個動向,又比如,她下令讓一群妖嬈的執事弟子,跟著自己維持山下的安定。


    看似毫無根據,事實上正對那些花斑狼的胃口。


    想到自己因為某件法器,可以聽懂花斑狼族的話,段嫣不禁懷疑,掌門身上也有類似的法寶。


    思來想去,段嫣準備將這件事記上,有機會問師父。


    隻可惜,師父如今在閉關,至少還有四十年才能出關。


    所以,四十年後再說吧。


    安排好諸多執事弟子的崗位後,段嫣向山上走去。


    宗門納新期間,所有上下山的合歡弟子,都要求盡量使用法術,向世俗界的凡人展示修真者強大的能力。


    哪怕沒有幾步路,段嫣也啟用了疾風術,飛回宗門。


    一路上,不斷有禦器飛行的同門從她的身邊穿梭,山林間,世俗中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仙術!”


    “神仙!”


    到達結界口,段嫣聽到一陣爭吵——


    “不,我不下山,我能修仙,我摸過這種石頭,石頭亮了,你們不能趕我下山!你們不能!”


    “你這小孩,怎麽這麽倔,你來過這是第五回了吧,上一次老夫就說了,雖然你外貌合格,過了一輪考核,可你資質太差,我們不能收你!小孩,修行也不是那麽輕鬆的,你趕緊下山吧!”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砍柴燒飯什麽都能做得,我給你當牛做馬,我求求你了!”


    段嫣頗為好奇地走過去,定眼一看,這不是昨天被狼撓了一爪子的孩子麽?


    她還以為這孩子妥妥能成為自己師弟呢,沒想到竟然沒通過考核。


    此時,這裏已經圍了不少人。


    當然,圍著的都是段嫣的同門,世俗界的普通人,縱然好奇,也不敢上前,生怕為這孩子開口說句好話,就會取消自己孩子上山的資格,而且大人們都抱著一個想法,少一個人,自己孩子就少一份競爭。


    所以鬧到現在,修真者沒有說好話的,普通人也沒有說好話的。


    圍觀的弟子中,有不少來自內門,雖然段嫣不常露麵,大部分內門弟子對女段嫣還是有些印象的。


    畢竟這位身份特殊,這段時間,也做了不少驚世駭俗的事情。


    比如揍了草藥門十幾個弟子……


    “段師妹。”


    “段師姐,你來了。”


    ……


    仙人峰長老的首席大弟子,隻要她不是很廢,仙人峰未來的峰主,基本上就是她的。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她突然變廢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內門弟子對這位仙人峰的大師姐,無論私下如何評論,表麵上還是比較客氣的。


    段嫣點點頭,身為段師姐的她,和同門都不是和熱情,因為未築基時,沒少受同門的奚落,遭別人的暗算。


    修真界到底是個強者為尊的地方,段嫣雖然不熱切,大家也不是很介意,誰讓人家師門地位高,又是元嬰道君首徒,自己還爭氣。


    他們不能比,不能比。


    “怎麽回事?他們在吵什麽?”


    段嫣輕聲問道。


    他們說話都布上結界,外麵世俗界的凡人都聽不到。


    “還能是什麽,資質不夠,被攆出來了,不死心唄。”


    一個身著粉色羅裙的女修笑眯眯地說道。


    她身邊藍衫的女修接話:“這孩子長得其實蠻不錯的,他過了第一關,不過第二關就不盡人意了,聽說是五靈根……”


    段嫣一愣,“我們宗門不收五靈根了?”


    合歡派不是不挑剔的嗎,五靈根也能進啊。


    藍衫女修掩口輕笑,雖然段嫣並不知道,這有什麽好捂嘴巴的。


    “這孩子的資質,在五靈根裏也屬末流,他摸五行球時,五行球基本沒有什麽變化,隻有一點點看不清是什麽的雜質。”


    段嫣對自己摸五行球時的記憶不是很深刻,但對鷹哥摸時記憶深刻。


    五行球,變化越快,裏麵成像越單一,說明資質越好,變化越慢,裏麵越混沌,說明資質越差。


    五行球沒有變化,隻有一點點雜質,基本可以蓋章,這個孩子的資質差到幾乎等同於完全不能修行的普通人。


    合歡派因為功法原因,對資質要求不若其他宗門嚴苛,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看這這孩子,熟練的磕頭的模樣,似乎已經被拒絕出了經驗。


    依照段嫣的猜測,合歡派應該不是這孩子的第一選擇,之所以鍥而不舍,是因為其他宗門都拒絕了他,合歡是他最後的希望。


    她猜測依據就是昨天這孩子麵對自己的反應。


    若真心仰慕一個門派,這個門派的修士遞給他一枚丹丸,他的反應絕不該那麽遲疑和冷靜。


    孩子“哐哐哐”地在地上磕頭,堅硬的玉石板,被他磕的梆梆作響。


    換一個年輕點的修士,興許就心軟了,可負責考核的,偏偏是合歡派最有經驗的掌事。


    幾乎合歡每一次納新都是他們負責,每一屆納新,都有考核不通過的大人帶著他們的孩子,對他們說好話,給他們磕響頭,他們已經習慣到麻木的地步。


    不就是磕頭麽,他們見得多了,磕死在這裏的也不是沒有,磕吧,什麽時候磕累了,不想磕了,就下山。


    自己不下,他們用法術送你下。


    那孩子見掌事不為所動,心中倍感絕望。


    “求求您了,讓我通過吧,求求您了。”


    “我真的想修仙,我是誠心拜師的,求求你們了。”


    “求求你了,老伯,求你讓我通過吧。”


    ……


    這孩子的哭訴一聲比一聲可憐。


    哪怕一開始以看熱鬧心態圍觀的一眾合歡弟子,也不禁心下惻然。


    “這孩子真可憐,要不,我們求求那個掌事,就收了他吧,咱們合歡也不怕多他口飯吃。”


    “少來了,你養著他啊,以後他的靈石、丹丸、靈植你來給啊。”


    此言一出,先前說孩子可憐的女修就說不話了,畢竟人都是自私的,他們自己尚且不足,哪有閑錢可憐別人。


    誰可憐可憐他們啊。


    想著,一哄而散,不再關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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