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琢磨著,見到高長歌說點什麽的時候。


    院落靈力浮動,眨眼間,高長歌已經站在段嫣麵前。


    段嫣:……


    高長歌:……


    對於高長歌來說,他與段嫣,何止五年未見。


    “hi~~~”


    段嫣眯起眼,衝高長歌招招手。


    高長歌沒有說話,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院外的段嫣。


    清晨山間的薄霧留在段嫣的頭發上,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院子內卻是熱浪翻滾,火氣衝天。


    過了好久,高長歌才說了兩個字,“師姐。”


    明明很普通的兩個字,段嫣竟然聽出了幾分委屈。


    “你什麽時候出關的?”高長歌問道。


    “半炷香前?”段嫣說道。


    或許比這個時間更短一些。


    高長歌嗨皮了。


    師姐出關第一個來見的就是自己。


    他在師姐心中的地位,果然是最高的。


    高長歌心裏美滋滋。


    “幾時回來的?”


    “五年前,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在閉關。”


    “何時走?”


    “暫時不會走了。”


    高長歌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悶悶地站在原地,鼓著腮幫,似乎在生自己的氣。


    段嫣眼中充滿笑意地看著男孩。


    “長歌要一直讓我站在外麵嗎?”


    她笑眯眯地問道。


    “怎,怎麽會……”


    高長歌連忙讓開路,“師姐。”


    他小聲說道。


    臉頰不僅有些紅。


    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讓師姐在外麵站了那麽久。


    高長歌心中暗自責怪自己。


    覺得自己非常不靠譜。


    二人一路走進高長歌住所的會客大廳。


    段嫣找個地方隨意坐下,高長歌站在一旁:


    “師姐,要喝茶嗎?”


    無論怎麽說,高長歌也是合歡派的弟子,煮茶技術就算沒有那麽好,但比起外麵也是絕對不差的。


    更何況他是火靈根,對火的把控力極高。


    煮出來的茶水,比一般修士煮出來的更加好喝。


    段嫣點點頭,“好啊,真是好久沒有喝到長歌煮的茶了,讓師姐看看你的手藝增進了沒有。”


    高長歌很高興地拿出茶具,引山泉水,為段嫣煮茶。


    他做事情的時候非常專注,雖然儀態不如風月門的弟子那般賞心悅目,但卻如鬆柏一般,有一種無言的力量在裏麵。


    哪怕隻是煮茶這麽一件小事,也是聚精會神的。


    趁著高長歌煮茶的空檔,段嫣打量著這個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大男孩。


    雖然五年的時光過去了,高長歌外貌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依然保持了十五歲進階築基時的模樣,但氣質上卻更加沉穩。


    他雖然沒有再一次進階,但修為明顯比段嫣記憶中要高出不少,也穩定了不少。


    想來,進階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好了。”


    高長歌用法術,懸浮起茶杯,穩穩地落在段嫣麵前。


    “師姐,請。”


    段嫣端起茶杯。


    品茶其實也是個天賦。


    段嫣進階金丹後,才能感受到靈力因子和水,以及茶的細微差別。


    以前,她都是按照茶水裏,靈力的高低區分靈茶的好壞。


    雖然這也不錯,甚至大部分修士都是這樣品鑒的,但作為一個講究風雅的合歡派弟子,用如此簡單粗暴的辦法去區分靈茶的等級,顯然是不夠客觀的。


    段嫣和高長歌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無論是女兒身的段師姐,還是男兒郎的段師弟。


    五年的光陰,對於閉關的段嫣,轉瞬即逝,但對於已經出關的高長歌來說,可算不上什麽彈指而飛。


    “你出關多久了?”


    段嫣好奇地看向高長歌。


    她大約知道高長歌閉關的時間,卻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出關。


    “兩年吧。”高長歌回道。


    然後又補充道:“我出關後不久,在外門當教頭,現在也是。”


    “你當教頭,掌門師兄吩咐的?”


    段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高長歌素來對小孩子沒有什麽忍耐力,若不是掌門強製要求,他如何願意去外門當教頭?


    聽到段嫣的話,高長歌表情有些許扭曲。


    他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悶悶地說,“不是。”


    不是才怪?


    “因為什麽?”


    因為什麽事,你才需要到外門當教頭。


    段嫣才不管高長歌如何回答,接著問道。


    高長歌知道瞞不過段嫣,其實他本來也不打算瞞著她,隻是不知道這事要如何說好。


    “不是我,是晁鷹師弟,師姐對他可還有印象?就是那個雷靈根的孩子。”


    “我自然知道晁鷹,接著說。”


    “他與我差不多時間閉關,我先於他出關,我出關後,不過數日後,仙人峰突然多出一股精純的魔氣,那魔氣是從晁鷹院落出來的。”


    “我怕有心人察覺,便迅速凝結結界,避免魔氣擴散,沒想到魔氣在結界中,越聚越多,力量越來越強,而我的結界承受不住那麽厲害的魔氣,居然破了,濃鬱的魔氣瞬間擴散,籠罩了整座仙人峰……”


    “我那是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完了。”


    “就在這時,掌門出現,他用了一種罩子一樣的法寶,將仙人峰籠罩在其中,就這樣,晁鷹擴散多少魔氣,他那法寶吸食多少魔氣,直到晁鷹出關。”


    聽到這裏,段嫣明白了,“為了報答掌門的恩情,你主動提出來教外門的孩子?”


    隨後又快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對,這不是你會做的事情,你寧願替掌門辦一些其他的事情,也不會願意幫他教孩子。


    高長歌露出淺淺的笑容,他十分高興師姐這樣了解他。


    沒錯,他對討厭弱小苦惱的孩子和一切弱小的生物,這會讓他想起當年孱弱的自己。


    而且高長歌也知道,掌門為他們遮掩了多大的一件事情,若非掌門出現的不是那麽快,一旦仙人峰被魔氣籠罩被其他峰門弟子察覺,無論什麽原因,晁鷹師弟都會惹來巨大的麻煩。


    “我和晁鷹師弟,都對掌門出手相助十分感激,我們兩個人表示,不知道怎麽回報掌門的大恩,結果掌門就說幫他去做一件事就可以,幫他到外門學堂,指導內外峰門的弟子。”


    ——竟然是這樣!


    段嫣點頭。


    而後,她後知後覺地說道:


    “你說,你和晁鷹師弟?也就是說,去外峰教導弟子的不僅你一個,還有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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