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多慮了,隻是想問師姐幾個問題,師姐隻需要如實回答就是了。”


    段嫣淡淡地說道。


    “說什麽,你們三個大逆不道的東西,聯合起來殘害同門,段嫣,你身為仙人峰首席大弟子,上不敬師姐,下不愛同門,你左右逢源,不忠不義,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休想讓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是不是莫須有,待會不就知道了嗎?”


    段嫣聲音平靜地說道。


    而後,她問出了,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那個疑問:


    “你是誰?”


    綺夢聽言,哈哈大笑。


    她的喉嚨被白煙的毒氣,熏壞了,聲音幹啞難聽,可她還是繼續笑著,折磨著段嫣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我是誰,我是萬花門的綺夢,我還能是誰,我就是綺夢!”


    “不,你不是綺夢,最起碼,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綺夢。”


    段嫣語氣十分篤定地說道。


    若是之前,她還有幾分懷疑自己的判斷,如今,她已經有九成的把握,眼前這個自稱綺夢的女人,就算不是綺麗,也是別人假扮,根本不是他們知道的那個溫柔嫻熟的綺夢師姐。


    “我就是綺夢,這世上隻有一個綺夢,那就是我,不信你們可以殺了我,這樣,我的本命石就碎了,你們敢嗎?!敢嗎?!”


    說著,她對著段嫣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呸,小婊子,這都是老娘玩剩下的,嚇唬誰呢。”


    “你!”簫素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瘋婆子,居然敢這麽對大佬說話。


    趙荷香神色複雜地看著地麵上如癲似狂,神色猙獰的綺夢師姐。


    在她的記憶中,綺夢師姐是很溫柔的,是合歡派許多弟子心中的女神。


    她可以是很多種模樣,但一定不是麵前,這般瘋瘋癲癲的形象。


    這個乖張的女人,一定不是綺夢師姐。


    “你是綺麗,對嗎?”段嫣開口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樣的方法,騙過本命石,但我十分肯定,你是風月門的綺麗。”


    “被百鳥道君親手殮葬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綺夢,對嗎?”


    簫素聽到這裏,心裏大叫了一聲“臥槽”。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段嫣,神色很是一言難盡,若眼神會說話,他的眼神表達的意思,應該是:


    大佬,讓你少看點話本子,話本子,結果你還真把話本子上的內容,當成現實來盤問了!


    至於趙荷香,她目光緊緊地鎖住地上的女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你。”


    趙荷香相信了段嫣的說辭,她覺得地上的女人,就是綺麗。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就是綺夢。”


    被縛仙索捆住的女人,神色出現明顯的慌亂,她很想讓自己鎮靜下來,可她被自己釋放的毒氣熏壞了眼睛,暫時失明,其他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處於弱勢地位的綺夢,難免泄露真實的情緒。


    看到這張臉,這樣的表情,一旁的簫素還有什麽不明白。


    他在心裏大聲叫著“臥槽”,大佬竟然說對了,眼前這個“綺夢師姐”,原來真是綺麗。


    她究竟是如何騙過的本命石。


    莫非是千魔宗那邊,幫她想出的法子。


    簫素腦海中,開始展開各種各樣的陰謀論。


    段嫣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當日在合歡殿,我一直暗中注意你的反應,我總覺得,你表現的有些奇怪,那麽多人嚷嚷著,要為綺麗報仇,你卻在嚎啕大哭,雖然你表現的十分傷心,事後也同樣咋呼著報仇,但我總覺得,那樣的傷心有一點點假,你提前退場,看上去不像是傷心欲絕,反倒像是心虛之後的落荒而逃。”


    “後來我去執事堂,打聽過綺家姐妹,進入巡邏隊的事情,執事堂的掌事親口告訴我,執事堂要成立巡邏隊的消息傳出後,綺夢一直表現的很積極,綺麗則很排斥,執事堂的掌事非常惋惜,說‘真沒有想到,那麽排斥進入巡邏隊巡視的人,最後卻為了宗門,與那些魔頭戰鬥到了最後,寧死也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那個積極進入巡邏隊的人,根本不是你,你根本不想加入巡邏隊,因為一旦你進入巡邏隊,千魔宗勢必會想方設法聯係你,讓你透漏合歡更多有價值的線索,而你骨子裏根本瞧不上那些魔修,你隻是想利用他們,殺死你嫉妒的綺夢,至於之前那些無辜慘死的同門,隻是你陰毒計謀下的附屬品。”


    大約已經適應了中毒又重傷的狀態。


    聽到這裏,綺夢,不,應該說是綺麗的表情,漸漸平靜。


    剛才的慌亂也慢慢地消失了。


    她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證據呢,你沒有證據,段嫣,段真人,你說得再好,邏輯在天衣無縫,你都沒有證據,若是有證據,你早就拿出來了,何必站在這裏,與我說那麽多。”


    綺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你沒有證據,證明我就是綺麗,況且,我告訴你,段嫣,我是綺夢,我才是真正的綺夢。”


    說著,她咧開嘴巴,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你,你這個女人真的好惡毒!”趙荷香氣憤地罵道。


    當日,築基大圓滿的趙荷香,並沒有出現在合歡殿,與段嫣一同觀看回像石。


    不過,當日合歡殿內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


    畢竟,當時除了元嬰道君,還有一大批金丹修士。


    段嫣不說,其他人也會說。


    所以不出兩日,回像石中,綺麗,哦,應該是綺夢的遭遇,就傳遍了整個落霞山。


    所有人都知道,綺夢死前遭遇了什麽。


    至於簫素,簫素已經被綺麗嚇傻了。


    他滿腦子都是“女人好可怕”、“這個女人真毒辣”……


    聽到綺麗要證據,段嫣冷笑:


    “證據,證據不就是你自己嗎?你嫉妒她,大家都喜歡她,無論男女,人人都喜歡綺夢,對你,則是一言難盡,無論是早你入門的師兄師姐,還是晚你入門的師弟師妹,大家都喜歡綺夢,不喜歡你,你嫉妒她,嫉妒的快要瘋了,所以,你就設計害死了她。”


    “你的存在,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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