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遠峰便是笑了,大手隻將溫寧兒的身子攬在懷裏,合著眼眸道了句;“好了,睡吧。(.無彈窗廣告)”


    溫寧兒將臉蛋埋在他的胸口,也是閉上了眼睛,那一雙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著,未過多久,便輕輕睡去了。


    這時淩遠峰卻是睜開了眼睛,他凝視著懷裏的女子,烏黑的眼瞳深不見底,他伸出手,緩緩在溫寧兒的臉龐上撫過,良久,終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堅毅英挺的容顏上,一片淡淡的自嘲之色縈繞不去。


    他躺在那裏,眸子裏暗流湧過,許久之前的事到了如今卻依然是十分清晰。


    他記得,那一年杏花成雨,在粉牆黛瓦的宮殿下,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盈盈然站在那裏,她眉目如畫,語音嫣然,就那樣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言道;“南陵王,你若是能夠打退大赫,那我就嫁給你。”


    而他,當初是說了什麽?還是一字也未說?


    男人淡淡一笑,那畢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想來又有何意?他低眸,又是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小娘子,漸漸地,他的眼瞳裏不知何時溢滿了柔情,隻將溫寧兒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箍在自己的懷裏,俯身,在她的發絲上輕輕落上一吻。


    這一生,他隻要她,有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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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下來的兩日,放佛眨眼間就過去了。到了年初三,淩遠峰便又要前往荊州城做活了。


    天還未亮,溫寧兒就是悄悄爬了起來,剛一動彈,秀氣的眉頭便是抑製不住的微微一皺,隻覺全身骨架都似是要散架了似的,下身那裏則更是酸痛不已。


    想起昨晚的纏綿,溫寧兒小臉一紅,俯身卻見淩遠峰依然在沉睡著,望著男人沉睡的容顏,隻令她經不住心頭就是一暖,眸底更是溫柔,期間還摻雜著小小的得意,這一天,她終於是起的比他要早了。


    她輕輕的繞過了男人,如同貓兒一般,不發出一絲的聲音來,下床後披上了衣裳,還不忘細心的將被角為淩遠峰掖好,做好這一切,溫寧兒才轉過身子,躡手躡腳的向著灶房奔去。(.$>>>棉、花‘糖’小‘說’)


    她剛走,淩遠峰就是睜開了眼睛,那一雙黑亮的眸子裏不見一絲惺忪,顯是早已醒了的。念起方才自家娘子的柔情體貼,男人眸底浮起一絲笑意,就是這樣一抹淡淡的笑意,卻仿似令他臉上過於剛毅的線條頓時融化了不少。


    溫寧兒做好早飯,又是將前一晚便為男人備好的食物用了幹淨的棉布細細的包好,此外還將家裏醃的臘肉與鹹魚足足裝滿了一個包袱,瞧她那樣子,倒是恨不得可以將家裏所有的東西都給淩遠峰帶去似的。


    “我隻是去幹活,你給我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淩遠峰見狀,眉宇間是淡淡的無奈之色,溫聲言道。


    溫寧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堅持道;“我一人在家也吃不完這些的,你平日裏幹活時肯定也會辛苦,這些正好可以留著你慢慢吃。”


    淩遠峰未在說話,卻隻將幹糧拿起,臘肉與鹹魚卻還是擱在了家裏,沒有帶去。


    “自己在家小心些,過一段日子我便回來。”出門前,淩遠峰望著身後的小娘子,終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溫寧兒眼圈一紅,滿是依依不舍;“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男人便是一笑,大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溫言出聲道:“快回屋吧,我走了。”


    說著,淩遠峰轉身,剛要邁開步子,不料自己的大手卻是被溫寧兒的小手給握住了,他回眸,隻見自家小娘子那一雙漂亮的瞳仁裏已是淚光點點,看著自己回過身子,小嘴便是一撇道;“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溫寧兒說完這一句,便閉上了嘴巴,隻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淩遠峰低聲一歎,不免又是將溫寧兒攬在懷中,一番輕聲安慰後,方才上了路。


    溫寧兒瞧著男人的背影,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時,她的一顆心便也是變得空空落落的,她吸了吸鼻子,一雙淚珠猶如兩顆晶亮的珍珠,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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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遠峰這一走,便又是十多天過去了。溫寧兒這些日子裏隻待在家中,倒是抽空為他縫製了好幾雙鞋墊,念著男人幹活辛苦,想必鞋墊也是要換不過來了,她多做一些,也好留著他換洗。


    溫寧兒這樣想著,心中也覺歡喜,馬上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雲堯鎮地方雖小,但家家戶戶也還是早早的便掛起了紅燈籠,遠遠望去,隻覺一片的紅彤彤的,十分喜慶。


    溫寧兒也是去了集市,從小販的手中買了兩個紅燈籠,無奈她力氣小,隻能放在家裏就等男人回來掛上。今日裏已經是正月十四了,溫寧兒一早便在家翹首以盼,希冀著男人可以回來陪她過節。


    一直到了晚上,還是不見男人的影子,溫寧兒心裏涼了半截,隻從打鐵鋪裏向著後屋走去,一臉的悶悶不樂。


    “這是淩鐵匠的家嗎?”驀然,從鋪子外傳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隨之便是一道男聲響起。


    溫寧兒來不及多想,隻去將鋪子的大門打開,就見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農家漢子站在自家鋪子門口,溫寧兒一瞧此人自己並不認識,不免疑惑道;“這位大哥,你找我家相公?”


    聽她這樣說,那漢子便知道自己定是沒有找錯了,遂言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是你家相公要俺來知會你一聲,他今日裏是趕不回來了,要你明日裏自個兒回娘家過節即可,莫要在等他。”


    溫寧兒一聽這話,那張小臉頓時就是暗淡了下來。那漢子見狀,隻從身後的牛車上取下一個包袱,遞到了溫寧兒的手上道;“這是你家相公托俺給你帶的東西,他還有一句話讓俺告訴於你,便是讓你在家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再過不久他便可以回來了。”


    溫寧兒聞言,心裏不由得稍感欣慰,她勉強一笑,感激道;“多謝大哥了。”


    那漢子倒是爽朗一笑道;“啥子大哥喲,小娘子莫要客氣,若小娘子沒啥事,那俺這便回去了。”


    溫寧兒點了點頭,仍是連聲道謝,眼見著那漢子套好車,就要離開之際,溫寧兒卻是瞧見這漢子的牛車上還堆著一些青菜蘿卜之類的蔬菜,不由得眼睛就是一亮,喜道;“這位大哥,您是石家村的人嗎?”


    石家村距雲堯鎮不過十幾裏的山路,雲堯鎮一些家境不好的男子,娶得媳婦大多便也是石家村的。是以溫寧兒對石家村也是十分熟悉,知曉那個村子家家戶戶都以種地為生,平日裏都是將自家餘下的糧食蔬菜類送到荊州城去販賣,好賺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那漢子聞言,便笑了;“小娘子說的不假,俺的確是石家村人哩。”


    溫寧兒一聽這話就更是高興了,一雙漂亮的瞳仁裏滿是星星點點的喜悅;“那石大哥,您明日裏還要去荊州城送菜嗎?”


    石家村的男子幾乎全是姓石的,溫寧兒這樣喚,自然是沒有錯。


    那漢子不明所以,卻仍是回道;“自是要去的,明日裏是元宵節,俺還指望著能多賣些菜,好給娃們多買些好吃的哩。”


    溫寧兒隻覺自己心跳快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明日裏您可以順路帶我一程嗎?我想去荊州城找我家相公。”


    那漢子一聽這話,心裏便是明白過來,隻見他憨厚一笑,爽快道;“行!沒啥問題,隻不過俺明日定是天不亮就要趕往荊州了,小娘子要是想去,那可要起早點才成哩。”


    溫寧兒忙不迭遲的連忙點頭,口中隻言;“石大哥放心,明日裏我定是一早就起來,那就麻煩您了。”


    那漢子一瞧就是敦厚之人,聞言隻連忙擺手,讓溫寧兒不需客氣,語畢便駕著牛車遠去了。


    溫寧兒手中抱著淩遠峰帶回來的包袱,心裏一想著明日裏便可以去荊州城見他了,心裏直像吃了蜜一樣。


    她喜滋滋的抱著包袱回到了屋裏,打開來一瞧,就見裏麵不是別的,竟是一些瓜果蜜糖,米糕點心類的吃食。她拿起一塊米糕,送到了嘴裏,頓時唇齒留香,不免多吃了好幾塊。


    等明日裏淩遠峰見到了自己,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驚喜呢,溫寧兒想起,眉眼便是抑製不住的彎了起來,眸底滿是淺淺的笑意。


    這一晚,她自是一夜都沒有睡好,就怕自己起遲了,會錯過了昨日裏那漢子的牛車。


    是以一直當她坐上了牛車,一路向著荊州城的方向趕去時,她都還是睡眼惺忪的,十分的困倦。


    北風呼嘯,牛車上無遮無擋,自是十分的冷。溫寧兒蜷縮著身子,緊緊的摟著手中的包袱,隻凍得簌簌發抖。


    這一路,兩人隻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從那漢子口中溫寧兒才知道原來淩遠峰在荊州的一家慶春米行裏為人家挑米,這漢子也是為慶春米行送自家種的大米時與淩遠峰相識的。他告訴溫寧兒,在米行裏挑米的夥計平日裏都是按著每天幹的活計來領取工錢的。而且每天都是淩遠峰領的最多。


    談起淩遠峰,那漢子便是止不住的誇口稱讚,隻道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力大能幹的人,說完,又在那一個勁兒的讚溫寧兒有福氣。


    溫寧兒聽著心裏也是一甜,自豪感油然而生起來,就是覺得自家男人能幹,無論做什麽都會比別人做得好。


    有了牛車,行程自然就是快了許多,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兩人便趕到了荊州城外。


    石家漢子今日裏又是拉來了一車自家種的蔬菜,到了荊州城便要去集市趕個大早,好賣個好價錢。溫寧兒知曉莊稼人的不容易,隻婉拒了那漢子要領著她去米行的好意,在集市上下車後隻說自己打聽便好。


    那漢子躊躇片刻,隻好心囑咐了幾句,讓她多多小心。溫寧兒笑著答應著,從包袱裏取出幾塊蜜糖來,自是昨日裏淩遠峰帶給她了。此時她卻遞到石家漢子的手裏,微笑道;“石大哥,這些您留著帶回去給娃娃們吃吧。”


    石家漢子很是不好意思,卻也是不好拒絕溫寧兒的一片好意,隻得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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