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馬坡山頂硝煙四起,伴隨著若大的轟鳴聲,昆言都近乎在眾人眼裏銅鐵澆鑄般的身子軟綿綿的遠遠拋出。


    這一幕,簡直跌掉了一地的眼球。


    風絕羽從出現到動手,也就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很多人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更多的人也隻是從腦海的記憶上剛剛搜索到有關於“風絕羽”三個字的些微記憶,就是如此暫短的片刻,那個曾經被人用仰望的目光瞻矚的高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的被人從半空中打了下去。


    什麽叫實力,這就是。


    看著垂直墜落的昆言,進馬坡上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張大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墜落山頂把地麵砸出一個人形大坑的老者。


    原本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就這樣以一種毫無懸念的方式結束了。


    海霸天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兩隻眼睛還停留在剛剛那墨綠色的真元光芒閃現的一瞬,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完全跟不上風絕羽的速度,這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現在終於明白,頭一天看見風絕羽的時候,對方肯定留手了,如果將那氣浪換成剛剛這一掌,自己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開什麽玩笑,一個跟自己還有近幾百招可以打的高手就這樣一掌拍的跟肉球樣的嵌在山頂的地麵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支離破碎、一片狼籍的帥帳前,徐烈鋒、徐子陽爺孫、天劍客暮問心和碎空仁皆是一副變得癡呆的表情。


    昆言的修為有多高他們再清楚不過,那是一個絕對站在天南周邊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即便是暮問心突然到了神武境,也知道跟昆言有著多麽明顯的差距,可就是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敢正視的冷漠高手,居然連對方一招都不過不了,如此不堪的敗下陣來。這是什麽概念。


    遙想當初那個飛揚跋扈到目中的無人的小子,也就是有著一支強大的武裝和幾名高手保駕護航而已,風絕羽有什麽?不就是幸運二字?僅此而已。


    然而短短的兩年不見,那個曾經被天劍山追殺的到處亂跑的家夥,居然穩穩的站在了他們的頭上,成為了眾人一直以來隻能用仰視的目光觀望的存在,這其中的差距,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啊。


    麵麵相覷間,徐烈鋒等人突然兔死狐烹的感覺,那個曾經囂張跋扈的小子又回來了,而這次他比以往更加肆無忌憚,因為他的實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所有人,即使是徐子陽的師尊也不是他的對手。


    “混賬小子,你膽敢偷襲老夫。”


    山頂上,夾雜著憤怒的聲音從人形大坑裏轟然響起,昆言一臉泥汙似的憤然拔起了身形,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一記風絕羽的重掌,但他跟徐烈鋒等人不同,並不認為風絕羽的實力有多強橫,之所以能夠一掌命中,無非是靠了偷襲的手段而已。


    一直以為沒有敗績的昆言實難接受這個現實,顏麵盡失的屈辱、不甘的怒火交織著他高傲的內心從地麵上射入高空。


    “你就是風絕羽?”血汙和泥灰混淆的大花臉上揣度著懊惱和怨氣,昆言牙吡欲裂的瞪著風絕羽,恨不得把風絕羽撕成碎片。


    風絕羽眯著眼睛看了看昆言,剛剛沒有下殺手,其實是想將對方打的服服貼貼再行拷問,沒想到這具老骨頭倒是硬朗,吃了自己一掌混像個沒事人似的,真是挨打沒夠。


    “老東西,看來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風絕羽答都未答,語氣中滿是不屑,嗖的一聲,他重新掠了過去,四象殺訣狂轟而出。


    一條有形無質白色蒼龍在手臂上纏繞怒卷,隻見一屢白茫閃過,碩大的拳影噴嘯而出。


    比起剛剛偷襲昆言的那一招,這一拳顯然更加的犀利和迅速,幾乎沒什麽征兆,老拳便是轟在了昆方的臉上。


    “砰!”


    一拳下去,昆言登時滿臉桃花開,身子再度無力的墜落山間。


    這次,風絕羽毫不客氣,一擊得手如影隨行般的跟著昆言的身形下落,緊跟著寸指、進掌,砰砰又是兩記,直把昆言的胸口打的塌陷進去一大塊,死死的將對方按在泥土裏,對準了老臉連珠炮似的轟了五六拳,方才抽身撤走。


    彌漫的飛土揚塵的山頂上,直至他一個漂亮的魚躍退回到山崗,眾人才發現,昆言已經有進氣沒出氣了。


    “白癡,非逼我動手。”


    風絕羽不屑的瞪了地上的昆言一眼,旋即跟個沒事人似的走了過來。


    看完這電光火石的一幕,整個山頂上再沒有半點聲音,就連上官淩雲、木宏圖、向南候、刀仲四人都是滿頭的黑線,心忖道:這個小子,越來越凶悍了。


    天南一方,徐烈鋒和徐子陽膽戰心驚的看著向他們一步步走來的風絕羽,實難想象剛剛的一幕完全出自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子之手,暮問心和碎空仁則是早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刃,站在那裏閉目等死。


    “來人,都給我綁起來,帶回帝都,那筆舊帳,也該找狗皇帝算一算了。”


    ……


    天南帝都,養心……


    奢華的皇宮大殿燈火通明,長明燈在紫微裝點之下呈現著九五之尊的氣派,這座極致奢華象征的絕對權利的大殿裏,如今氣氛顯得無比的森然壓抑……


    周仁廣坐在龍椅上,手中握著一封密報輕微的顫抖著,不安、焦燥、憤怒的情緒如同毒火一般煎熬著他的內心。


    整整坐了半炷香的時間紋絲沒動,隨後周仁廣突然失去了往常的冷靜,將密報撕成了粉碎。


    “風絕羽!”


    牙根裏咬出那個恨到骨子的名字,龍案在渾厚的掌力按壓之下化成了片片支離破碎的木屑。


    三日前,前方戰場傳來密報,鎮西大將軍徐子陽、國師徐烈鋒前往西疆討敵,不想遇到風絕羽以及上官淩雲四王,於進馬坡受阻,那一場並不如何慘烈,然而天南派往西疆的百萬大軍,卻是沒有起到半點的作用,便被人強勢控製住。


    昆言戰死,死於風絕羽三掌四拳之下;


    徐烈鋒、徐子陽、暮問心、碎空仁束手就擒;


    草原大軍在風絕羽的威懾之下無奈退軍,並立誓永不入天南腹地。


    “風絕羽,又是風絕羽,他回來了。”


    該死!


    想起那個讓他夜不能寐的名字,周仁廣的內心就充滿了悔恨和憤怒,兩年多前,那個並不被自己放在眼裏的上官家的贅婿,如今卻正為了顛覆皇權的關鍵,還有上官淩雲、木宏圖、向南候、刀仲,早就該殺了他們啊。


    “我錯了嗎?”周仁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靠在龍椅上了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抖著,此時,他不再是那個手握天下權柄的一國之主,也沒有半點神武境高手的氣勢,他就像一個瀕臨大限的老人無奈的回憶著一生的經曆。


    “皇兄。”殿內,周仁懿無奈的歎了口氣,在他皇兄的臉上,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絕望:“認錯吧。”


    周仁廣微微張開些眼睛,神色間閃過複雜的意味,恨聲道:“你讓我朕認錯?哈哈,可笑,朕乃一國之君,何錯之有。”


    “昏君,你還不知錯嗎?”周仁懿身邊,是剛正不阿的張長齡。


    目光輕輕的落在周仁廣的身上,張長齡毫不畏懼的訓斥道:“你為了區區一件並不存在的寶物,將自己深陷在自私的泥潭之中,先是謀害四位開國元勳、後又挑起兩國爭端,不是風絕羽要滅你,是上蒼要滅你,滅你這個無道昏君。”


    張長齡憤怒的咆哮著,沒有武學功底的老者,急怒之下多喊上兩聲都顯然格外的吃力和憔悴。


    盡管在指出周仁廣的錯誤,可對方顯然沒有認錯的意識:“張長齡,你給朕閉嘴,別以為皇姐仍在,朕就不敢殺你,那風絕羽一日沒有回到天南,這天南就還是朕的,朕要殺你易如反掌。”


    張長齡毫不委屈,戲謔的笑道:“哼,是啊,你是一國之君,你手握天下大權,你要殺一個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並無區別,可惜,你這個皇上當不了太多了,邊關傳信,風絕羽帶著四位天王正趕回帝都,那時便是你死期,周仁廣,你會為天南西疆邊關數十萬將士的亡魂償還你的罪孽。”


    “還?”周仁廣冷笑了兩聲,此時他的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一國之主,絕對力量之下,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與風絕羽周旋。過度的絕望最終導致了他人性的扭曲:“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殺,何人能夠阻止。哈哈,我明白了,風絕羽不甘心,他可篡奪朕的皇位,朕偏不讓他如意,哈哈,來人。”


    一名禁軍衛士跑了進來。


    周仁廣癲狂的說道:“傳令禁軍統領莊繼,屠城三日,哈哈,朕想看看,天南都沒了,風絕羽怎麽做一國之主。”


    “昏君,你瘋了。”聽到這番話,張長齡和周仁懿皆是嚇了一跳。


    他們沒想到周仁廣竟然瘋到這種地步,為了報複風絕羽,連天南的百姓都不放過。


    “他是瘋了,還瘋的不輕,周仁廣,你隻有這點能耐嗎?”


    周仁廣的話音剛落,大殿裏響起一個戲謔鄙夷的聲音。


    給讀者的話:


    21日第二更,昨天回來的太晚了,半夜還沒什麽靈感,這章有些慢,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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