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天道珠內,風絕羽裹著厚厚的絨毯,在冰天雪地的道珠世界下,終於極不耐寒的躲進了茅廬裏。


    外麵的天氣太冷了,冷的讓他回憶起了上一世的冬季,多少年沒這麽冷了,這見鬼的氣候什麽時候才會轉暖呢?


    茅廬中,按照無極地火大陣擺放著的八尊巨大的煉藥銅鼎開始發揮了作用,這八尊煉藥銅鼎,都是他在黑泉山一役中從那些初窺境、精通境的強者手裏搶來的,一尊尊奇模怪樣,什麽樣式都有,不過別看模樣不同,這八尊銅鼎都有一個特殊的作用,就是內置乾坤烈火陣,隻要用本源神力催動起來,火勢就可以不加入任何材料周而複始的雄雄燃燒起來,不會有熄滅的那一天,除非風絕羽主動熄滅煉藥之火,否則八尊銅鼎會一直提供溫暖。


    可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侵入天道珠的暗月之寒依舊籠罩著茅廬,整間茅廬裏麵氣溫低的嚇人,八尊銅鼎隻能維持屋子裏不會結冰,至於茅廬的外麵,房頂冰雪覆蓋、積壓了數尺厚的一層,茅廬前方的空地上更是幾近有被掩埋的跡象。


    天道珠世界,陰氣橫行、陽氣低迷,就連極陽之穀那邊,也是一派肅殺凜冽的景象,絲毫看不到當年千陽歸一的浩然景象。


    被封在茅廬裏,風絕羽和混沌金獸、七夜相依為命,至於外麵的血妖魔樹,他已經無心過問了,好在血妖魔樹看起來還擁有冬眠的能力,短時間內不會發生什麽危險。


    大雪封山、天地冷寂,成片成片的植物被大雪冰封,在暗月之寒的泯滅之下,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要不是他早早的將那六十頭風神豹用靈獸圈裝了起來塞進了隨身攜帶的百寶袋裏麵,恐怕早就被這該死的氣候給凍死了。


    茅廬內,風絕羽在八尊煉藥爐鼎的烘烤之下,一遍一遍的運轉七星訣,將體內所有的火係本源全部調動了起來驅寒,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服下弘膽玉露丹、雲夕丸、鮫黃內丹各一粒,以加速治療傷勢。


    諸葛無敗那一劍可謂陰中有狠,雖然有意沒有取了他的金身要害,卻給內髒造成了極大的損傷,這也就是風絕羽,早年間以生死無常二氣渡化五髒六腑,要是換個人,一準變成了冰冷的屍體了。


    可饒是如此,風絕羽用來療傷的時間還是長達將近一個月,才讓髒器重新恢複,傷口結疤,為此,他付出了大把的丹藥以及長達一個月的修煉時間。


    為什麽著急療傷?


    其實他還可以讓傷勢慢慢痊愈,但風絕羽心裏急啊,現在血妖樹在外麵生死不知,還有座落在極陰之穀旁邊的蟲殿沒來的及收拾,那裏可是養了大群銀羅蟲的,雖然是剛剛開始,但蟲卵都是他辛辛苦苦用絕品極陰之氣還有妖土培育出來的,萬一凍死了,損失可就大了。


    於是在療傷一個月後,風絕羽毅然決然的頂風冒雨,離開了溫暖舒適的茅廬,心急如焚的趕往血妖樹所在的血穀。


    出了茅廬,風絕羽才看見一個月後的天道珠世界,打眼一瞧,心涼了半截。


    隻見座落在天道珠中央空地上的茅廬早就變成了一座尖錐似的山穀,四周聳立而起高大的雪堆,宛若小山一般壯觀。


    從茅廬中飛到天下,稀稀拉拉的鵝毛大雪還在下著,似乎沒有個盡頭似的,將天道珠的大地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多少崇山峻嶺、綠蔭老森都被冰雪覆蓋,那株株高大枯樹,外表好似被精心雕琢一般,株株變成了華美卻毫無生機的冰樹。


    “完了,我的蟲殿……”


    風絕羽心裏咯噔一聲,速度再次加快,路過血妖樹所在的血穀之時,看到那株茂盛的血妖魔樹屹立在風雪中毫無生氣,心下頓時往下就是一沉。


    “血妖!”


    他輕聲喚了一聲,是以神識傳音的方式試圖喚醒血妖樹,奈何血妖樹一點反應都沒有。


    隨後他又跑到跟前喚了幾聲,還是沒有反應,風絕羽急的都快哭了。


    這血妖樹可是自己的第二元神祭煉而成,若是無礙,必然會聽到自己的呼喚,可現在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血妖!”


    迎風冒雪,站在樹下,風絕羽凍的頭發、眉毛上掛滿了晶晶亮的寒霜,可血妖樹就是毫無動靜。


    見狀之下,風絕羽急的一跺腳,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隻能先放任不管,身似流光的來到了蟲殿前。


    此時的蟲殿,早就被大雪覆蓋住,風絕羽隻能看到高大的蟲殿上方露出尖尖的一角。


    當年建立蟲殿的時候,風絕羽用了不少價值不斐的材料,就是想給銀羅蟲創造一個便於生存的環境,這下可好,整座蟲殿都被掩埋住了,裏麵的銀羅蟲還能好的了嗎?


    眼前於此,風絕羽憤怒不已,深吸了一口氣,雙袖焰浪如潮,狠狠揮動之下,兩條巨大的火龍飛向了蟲殿,饒著蟲殿轉了起來。


    足足轉了數十圈,依靠本源之火的熏烤,蟲殿上的積雪終於紛紛融化掉,可是暗月之寒的寒氣還在,那冰冷的氣候,竟不等積雪融化的積水流淌到四周,便輕而易舉的封凍了起來。


    風絕羽一看這哪裏使得,還得加把子力氣了,於是乎開始加強火力,足足耗費了兩個多時辰,才把蟲殿的積雪、積水清理幹淨。


    此後他覺得不能耽擱,飛身衝到了蟲殿門前,雙臂一較力,轟隆一聲,將蟲殿的大門穩穩的推開。


    折騰了半晌的功夫,耗力著實不小,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傷口崩裂了,可是鮮血沒有流出來,而是被直接凍住了。


    風絕羽麵沉似水,頓時也管不了那麽多,刹那間衝進蟲殿到各個房間挨處的巡視,結果讓他驚喜的發現,蟲殿的各個育蟲房間裏麵的地麵上,鼓起一個個小小的土包,就跟亂葬崗上的墳頭似的,比比盡是,不計其數。


    “這是什麽?”風絕羽愣了一下,看完了這個房間之後又跑到下一間,居然跟之前的狀況一模一樣。


    這時,風絕羽推開一間育蟲房走了進去,站在妖土的邊緣地帶,蹲了下來,往手哈了口氣,伸出食中二指插進了其中一個鼓起的土包中,輕輕一拔,將土層翻開,然後定晴一瞧,隻見裏麵乖乖的躺著一隻銀羅蟲王。


    要是擱在以前、沒有被暗月之寒侵襲的蟲殿,銀羅蟲王看見他這個不似主人的主人,恐怕早就撲過來亮出它那滿口尖鋒似的細小獠牙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銀羅蟲王這次很老實,縮作一團爬在妖土裏,可能是發現有人破壞了它的“小屋”,眨著米粒大的小眼扭了扭屁股,直接鑽進了妖土裏麵。


    “沒死?”風絕羽見狀,欣喜不得了。


    隨後他又檢查了幾個房間,結果發現除了二十隻銀羅蟲被凍死之外,蟲殿裏的大部分銀羅蟲都還完好無損,它們借助著地心妖土的優勢,竟然自己找到了生存的辦法。


    驚喜間,風絕羽四下看了看,心中有了決定。


    他意識到無論是銀羅蟲還是血妖樹沒有一下子凍死,恐怕是因為暗月之寒侵入的數量太少了,以致於雖然將天道珠變成了冰天雪地的冰河世紀,卻沒有真正威脅到生命力頑強的物種。


    好比血妖樹、銀羅蟲,甚至是風絕羽在蟲殿旁邊埋下的那兩枚七絕幻寐蛛卵,都十分僥幸的活了下來,這可能是不幸中的萬幸吧。風絕羽暗暗的想著,同時腦洞一開,這才恍然大悟。


    “看起來侵入天道珠的暗月之寒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恐怖,還是因為天道珠的境門打開的時間短,暗月之寒進來的數量太少,這才給了我生存的空間,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蟲殿和血妖樹救活再說。”


    有了這個念頭,風絕羽服下了幾枚壯精增氣的藥丸,開始了大搶救的計劃。


    他先是回到茅廬那邊將八尊煉藥鼎挪了過來,放在了血妖樹下烘烤,然後置之不理,又跑到蟲殿四周布陣,布下無名法陣,讓陣法變化推演起來,按照極陽烈火的方向控製陣法的推演和運轉。


    如此做過之後,便在蟲殿外再建了幾間竹屋。


    慶幸的是,暗月之寒帶來的危害不少,可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在暗月之寒的影響下,天道珠世界中的所有樹木都被凍的極為堅硬,拿過來蓋房子絕對是最好的材料,沒有之一。


    一天之後,竹屋建好了,猛然間,血妖樹也有了一絲生氣,風絕羽很高興,趕緊把藏起來的寶物全部挪了出來,趁著暗月之寒還沒有將法器凍傷凍壞之前,將所有能夠產生火元力的法器按照陣法的布置,逐一擺放在陣法中最緊要的一些位置。


    如此折騰了第二天的早上,血妖樹終於醒過來了,並且化身變形,變成一個穿著紅袍的妖嬈女子跟在他的身旁,住進了搶救過來的蟲殿外的大陣當中。


    緊隨其後,風絕羽開始推演陣法,這一步一步下來,再讓陣法經過數日的推演,終於把以蟲殿為中心的裏地方圓變成了天道珠世界唯一一個留有生機存活的地帶。而這一切都布置好了,陣法也能自行推演產生熱量之後,風絕羽倒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是的,他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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